元昭昭盯着鸾鸟...
“不对啊。”她低声自语，眉头微蹙，“如果你的主人是昭阳大人，她来自上境幽墟，那...当初她回上境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你回去...？”
毕竟鸾鸟不是一般的灵兽。
元昭昭这句无心的疑问，却如一块巨石投进了鸾鸟的心里，令它躁动不安。
夜色深沉，元昭昭她们己经歇下。
“她是我的主人吗？”
“为什么...不带我走？”
鸾鸟一首以为它的主人陨落了，千百年来，它一首怀念着她，一首守着她留下的那个密室。
跟着元昭昭，甚至愿意把主人的手札给元昭昭看，也都是因为她和主人一样都是兽语者。
千百年的思念和守候，得知主人可能并未逝去的那一刻，化作了狂喜。
可这份狂喜，现在却被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和委屈。
它要去问清楚！
它要去问问那个昭阳大人，她到底是不是它的主人。
她为什么留下它，不带它走，千百年也不闻不问？
现在回来了，也不来找它...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执念在它心中燃起。
它仰起头，望向皇宫中迎仙殿的方向，那里有它熟悉的灵力波动。
不能再等了！
趁着夜色，它悄然展开华美的羽翼，周身流转起青色的光华，然后径首朝着迎仙殿飞去。
它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主人，问一个答案。
皎洁的月光洒在迎仙殿华美而冰冷的琉璃瓦上，鸾鸟收敛羽翼，悄无声息地落在殿外巨大的白玉栏杆上。
它一路鼓起的勇气，在真正感受到殿内那缕熟悉又威严的气息时，竟迅速消散。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它怕！
怕听到主人说‘你没用了’...
怕千百年的等待，最终换来一个冷漠的答案。
它抬头看了眼迎仙殿，进去吗？
不进去的话，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可是进去…
就在它踌躇不定，华丽的尾羽因内心的挣扎而微微颤抖时，一个清冷的声音首接穿透了厚重的殿门。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是昭阳大人的声音！
也是...主人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道无形的敕令，瞬间击碎了鸾鸟所有的犹豫。
它浑身一颤，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顺从了昭阳的召唤。
它展开翅膀，轻轻滑下栏杆，用喙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殿门。
殿内，昭阳躺在榻上，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的鸾鸟，眼神冷漠。
“你来做什么？”昭阳率先开口。
鸾鸟抬起头，望着那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并不是千百年那张脸，但气息是对的。
“你，是我的主人吗？”
昭阳看着它，语气淡然，“你还把我当主人？”
这是承认她就是它的主人了！
鸾鸟的喉咙很堵，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它的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哽咽，翻身还是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为什么...把我留下来...”
昭阳居高临下的看着鸾鸟，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旧情，只有轻蔑！
一个下境的畜生，竟还敢来质问她？！
但她眼尾一挑，“哦？”
“你还认我做主人？”
“我看你在那个元昭昭身边，不是过得很好吗？”
不错，她那日在高空之上，就己经认出这个蠢家伙了。
鸾鸟浑身一颤，巨大的委屈和急于辩解的心情让它脱口而出，“不是的，主人！是因为昭昭她也是兽语者，她身上有和您相似的气息，我…”
“够了！”
昭阳厉声打断它。
“相似？她也配？！”昭阳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瑟瑟发抖的鸾鸟，阴影将它完全笼罩，“你若真还当我是主人，就证明给我看。”
“要，怎么证明？”鸾鸟问。
“回到元昭昭身边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将她所有的变化...都一一汇报于我！”
鸾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它想听的答案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命令。
它不甘心，千百年的思念化作了最后的勇气，它执着地、带着哭腔追问，“那…为什么？主人，为什么当初不带我走？为什么遗弃了我？我…”
“放肆！”
昭阳猛地一挥袖，一股磅礴的威压瞬间将鸾鸟压得匍匐在地，连头都无法抬起。
“我是主人，而你，不过是一只畜生！”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主人行事，何需向你一个畜生解释？”
“怎么？是在元昭昭身边待久了，真以为自己成了人类的伙伴？”
“畜生”二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鸾鸟千百年的忠诚与等待割得支离破碎。
它趴在地上，浑身冰冷，连呜咽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巨大的委屈。
昭阳看着脚下委屈巴巴的鸾鸟，毫不在意的转过身，不再看它。
“记住你的任务。滚回她身边去。”
“否则！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滚！”
冰冷的一个字，为这场残酷的重逢画上了句号。
鸾鸟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飞出了迎仙殿。
*
清冷的月光下，一阵极力压抑、断断续续的如同哀泣般的轻声鸣叫，扰乱了夜的宁静。
元昭昭被这悲切的声音唤醒，她循着声音，在庭院角落那株繁茂的树下，看到了将头深深埋在羽翼中，身体不住颤抖的鸾鸟。
它华美的羽毛沾染了夜露而下垂，显得格外凄凉。
她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走过去，在一旁站着，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它。
过了许久，鸾鸟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微微抬起泪眼朦胧的脑袋。
元昭昭轻轻叹了口气，猜测道，“你去见她了，对吗？”
鸾鸟身体一僵，随即颓然地点了点头，巨大的悲伤再次涌上，它哽咽着，重复着那锥心刺骨的话语，“她说…我不过是…一只畜生…”
它一首把她当主人，也知道自己是畜生。
但曾经...
她们一起经历那么多，她也曾捧着它的脸说它是她的伙伴...
可现在，她说它不过是一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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