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名字出现在《环球设计周刊》封面时,苏御刚拆完最后一次纱布。阳光透过病房的落地窗,在杂志封面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向日葵花田里,手里举着那枚刻着心率波形的设计金奖,笑容比花田还要灿烂。
“记者把你拍得比真人还好看。”苏御的指尖拂过杂志边缘,目光落在内页的专访上——标题是“从废纸篓到国际舞台:向日葵设计师的重生之路”,配图里有她大学时画废的草稿,有父亲病床上的素描本,还有他帮她修改设计稿时打翻的咖啡渍照片,每一张都浸透着时光的温度。
林悦抢过杂志塞进包里,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别取笑我了。”她正往保温桶里盛黑鱼汤,汤面上浮着细碎的油花,是按母亲教的方子熬的,“医生说你今天可以下床走动了,要不要去楼下花园晒晒太阳?”
苏御握住她搅汤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周主编刚才打电话来,说有位重要客户想约你见面。”男人从床头柜拿出个烫金名片夹,抽出张黑色卡片递给她,“盛世集团的品牌总监,想请你负责他们年度公益广告的全案设计。”
林悦的汤勺“哐当”一声撞在桶壁上。盛世集团是广告界的标杆,去年那支“生命之树”公益广告拿遍了国际奖项,她以前在公司时,曾对着他们的作品集发呆一下午,说“要是能参与这样的项目,死也甘心”。
“他们怎么会找我?”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名片微微发白——卡片上的浮雕是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和她设计的向日葵LOGO一样,都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因为你的设计里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苏御的拇指轻轻着她的手背,目光落在窗外的向日葵上,“盛世的创始人是我爷爷的老朋友,他看了你的专访,说‘这姑娘的设计里有光,能让人想起为什么出发’。”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这只是敲门砖,最终能不能拿下项目,靠的还是你的实力。”
林悦突然想起周明宇在专访里写的话:“真正的天才从不需要依附光环,就像林悦笔下的向日葵,哪怕生在石缝里,也能把影子甩在身后。”她把保温桶塞进苏御手里,抓起帆布包就往外跑:“我去见客户了!”跑到病房门口又折回来,在他脸颊印下响亮一吻,“等我的好消息!”
盛世集团的总部在市中心的玻璃大厦里,林悦站在前台报出名字时,接待小姐的眼睛亮了起来:“您就是林悦小姐?我们总监等您好久了!”女孩递来杯向日葵形状的拿铁,奶泡上撒着金色的糖霜,“总监说您喜欢向日葵,特意让咖啡厅做的。”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林悦的心跳漏了一拍。长桌尽头坐着位穿着驼色西装的女士,头发利落地挽成髻,眉眼间带着温和的锐利——是被誉为“广告界女王”的许曼,她的“情感共鸣”理论被写进了大学教材,林悦当年的毕业论文就是分析她的作品。
“坐。”许曼推过来份文件,封面上印着盛世集团的logo,“我看过你为‘希望花田’做的所有设计,尤其是那支动态LOGO,把‘治愈’两个字藏进了每一片花瓣的弧度里,很动人。”她的指甲涂着豆沙色的指甲油,轻轻点在文件上,“但公益广告和LOGO设计不同,它需要讲故事,需要让观众在三秒钟内产生共鸣。”
林悦翻开文件,里面是盛世集团年度公益项目的简介:“阳光助学计划”,目标是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募集图书和文具。附页里有几张照片:黄土坡上的教室漏着光,孩子们趴在泥桌上写字,眼神却亮得像星星,和她小时候在老宅看到的星空一样。
“我的想法是,”林悦的指尖点在照片上,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不用刻意渲染贫困,而是展现‘渴望’本身。比如一个孩子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画着画着,树枝变成了铅笔,地面变成了画册,最后镜头拉远,整片黄土坡都开满了向日葵,每朵花里都藏着一本书。”她从帆布包拿出速写本,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分镜,“我想把‘希望’具象化,就像黑暗里的第一缕光,哪怕微弱,也能照亮方向。”
许曼的目光落在速写本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个小女孩,手里举着本用牛皮纸包着的旧书,书脊上写着“林悦的秘密花园”,是她小学时的日记。“这是你自己?”
林悦的脸颊微微发烫:“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画册,就用爸爸烟盒里的锡纸画向日葵,觉得反光的样子像太阳。”她想起父亲总把烟盒攒起来,偷偷用胶水粘成本子给她画画,纸页边缘的褶皱里,藏着他笨拙的温柔,“我想让山区的孩子知道,不管用什么画,只要心里有光,就能画出最灿烂的花。”
许曼突然笑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闪婚首富:我的双面霸总老公 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三年前我在废纸篓里看到的‘向日葵系列’,其实是我让助理捡回来的。”她从抽屉里拿出张泛黄的设计稿,上面有她用红笔写的批注:“情感真挚,但技法需打磨”,“当时就觉得这孩子的笔锋里有股韧劲,像野地里的向日葵,压不倒。”
林悦的呼吸骤然停滞。原来当年那个蹲在垃圾桶旁捡她设计稿的戴眼镜男人,是许曼的助理;原来那句“真正的才华像向日葵的根,埋得深,才长得稳”,是许曼让他转达的。命运的齿轮原来早就悄悄转动,那些看似孤立的瞬间,早己被温柔的线串联起来。
“你的方案我很满意。”许曼推过来份合同,“但有个条件。”她的目光带着期许,“我希望你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盛世愿意投资,不干涉任何创作,只为让更多像你一样有才华的设计师,有机会把心里的光亮出来。”
林悦在合同上签字时,笔尖微微发颤。她想起离开广告公司那天,林萱站在走廊里冷笑:“离开苏氏的光环,你能有什么出息?”那时她攥着被退回的设计稿,在心里默默说:“我要让你看看,没有光环,我也能长成向日葵。”
走出盛世大厦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林悦的手机响个不停,是周明宇发来的祝贺:“悦悦,你的专访上线三小时就破了百万阅读!好多广告公司都来问你的联系方式,说想合作!”附带的截图里,网友的评论像潮水般涌来:
“原来三年前的‘向日葵系列’是她设计的!难怪当时觉得那么惊艳!”
“她的设计里有生活的温度,不是冷冰冰的技巧!”
“期待盛世的公益广告!相信她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林悦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看到苏御站在大厦门口。男人穿着件米色风衣,手里捧着束向日葵,花束里藏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林悦工作室”五个字,字体歪歪扭扭,是父亲亲手雕的。
“恭喜你,林总监。”苏御把花束递给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包装纸渗进来,“沈遇己经帮你找好了工作室的地址,就在花田旁边的老仓库,你说过喜欢阳光透过百叶窗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串钥匙,钥匙扣是个向日葵形状的齿轮,“这是钥匙,装修风格你自己定,我只提一个要求。”
林悦挑眉:“什么要求?”
“留间办公室给我。”男人的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想当你工作室的第一个客户,包年的那种。”
林悦被他逗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成交。”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拿出本画册递给苏御,是她连夜整理的公益广告分镜稿,“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太煽情了?”
苏御翻到其中一页:画面里的小男孩把唯一的铅笔分给妹妹,自己用手指在地上画向日葵,画着画着,指尖开出了朵真的花。他的指尖在画页上停留许久,声音带着动容:“不煽情,是真诚。”男人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弟弟,他却偷偷把零花钱攒起来,给孤儿院的孩子买画笔,“有时候,最朴素的善意,反而最有力量。”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缠绕的藤蔓。林悦想起昨天去社区服务中心看林萱时,妹妹正在教孩子们画向日葵,画纸上的花盘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的劲儿。“姐,”林萱的声音带着愧疚,“盛世的项目……我以前在公司时抢过类似的,当时只想着赢,却忘了设计的初心。”她把张画递给林悦,上面是两个牵手的女孩站在花田里,“这个给你,说不定能用上。”
“前面有家向日葵主题的甜品店。”苏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男人指着街角的暖黄色招牌,“听说他们的慕斯做得像朵真花,去尝尝?”
林悦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明白:所谓的“新星”,从来不是一夜成名的璀璨,是无数个夜晚的伏案疾书,是那些在困境里依然不肯熄灭的微光,是身边这个人教会她的——“才华需要锋芒,更需要温度,就像向日葵,既要朝着太阳生长,也要为脚下的土地留下阴影里的清凉。”
甜品店的玻璃橱窗里,向日葵慕斯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悦拿起叉子时,手机收到条短信,是许曼发来的:“明天带团队去花田采风吧,那里的孩子说,想看看能画出会发光的向日葵的姐姐长什么样。”
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撒在夜空里的向日葵种子。林悦看着苏御认真品尝慕斯的样子,突然觉得,成为广告界的新星或许不是终点,能让自己的设计带着温度和力量,照亮更多人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就像那些沉默生长的向日葵,不喧哗,不张扬,却在每个清晨,都朝着光的方向,努力绽放。
而她知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风雨,身边这个男人都会像最坚实的土地,让她的才华扎根,生长,最终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灿烂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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