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沿,林悦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苏御正蹲在床尾,手里举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棉布围裙,围裙上用金线绣着朵小小的向日葵,针脚细密得像件艺术品。
“看,沈遇找老绣娘做的。”他献宝似的把围裙递过来,指尖在向日葵花瓣上轻轻,“以后你在画室画画,颜料蹭到衣服上就可惜了,穿上这个……”他突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就像我的专属小画家了。”
林悦捏着围裙的系带,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这己经是苏御这周送的第五件“贴心礼物”:周一发现她总在画板前弯腰,立刻让人定做了带靠背的软垫凳;周二见她用美工刀时不小心划到手指,连夜找工匠打造了套圆头剪刀;周三说她画久了脖子酸,硬是把书房的按摩椅搬到了画室隔壁。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惯成小废物了。”她把脸埋进他的衬衫里,闻着淡淡的雪松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结婚前她总觉得,像苏御这样的商界大佬,生活里肯定处处讲究规矩,却没想到他的温柔会藏在这么多琐碎的细节里——知道她怕黑,每晚睡前会在床头留盏向日葵形状的小夜灯;记得她不吃葱姜,每次下厨都会把馅料里的葱姜挑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她随口说“某牌子的马克杯好看”,第二天办公桌上就会多出一整套,连杯垫都印着她画的向日葵。
早餐桌上,母亲端来刚熬好的小米粥,粥面上浮着层薄薄的米油。“御小子今早五点就起来了,说要给你做个新奇玩意儿。”老人笑着朝厨房努努嘴,苏御正系着那件新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黑色西装裤卷到膝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模样有些滑稽,却格外认真。
很快,苏御端着个白瓷盘出来,盘子里是用南瓜泥和糯米粉做的小点心,捏成了向日葵的形状,花盘里嵌着颗颗的蓝莓,像散落的星星。“昨晚查了食谱,说南瓜养胃。”他把盘子推到林悦面前,耳根微微发红,“可能有点甜,你要是不爱吃……”
话没说完,林悦己经咬了一口。南瓜的清甜混着蓝莓的微酸,在舌尖化开,像把阳光揉进了味蕾里。她抬头时,正好对上苏御紧张的目光,像个等待打分的学生,便故意皱起眉头:“嗯……”
男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刚想说“那我再重做”,就被她伸手按住了手背。“太好吃了,想多骗几个。”林悦把剩下的小半个塞进他嘴里,看着他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她面前其实就是个需要被夸奖的孩子。
上午去画室时,林悦发现画板上贴着张便利贴,是苏御的字迹:“画累了就去书房找我,给你泡了蜂蜜柠檬水,温度刚好。”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却看见画架旁多了个小小的木质书架,上面摆着她从大学就珍藏的设计年鉴,书脊上都包着透明的书套,显然是被人细心保护过。最上层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婚礼那天的合照——她踮脚吻他的瞬间,背景里的向日葵开得正好,孩子们举着荧光棒欢呼,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装进了相框里。
正画着画,窗外突然飘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汇成蜿蜒的水流,把远处的花田晕染成片朦胧的金色。林悦放下画笔,看见苏御撑着把黑色的大伞,正站在花田中央,小心翼翼地把塑料布盖在新种下的向日葵幼苗上。他的西装外套己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边角压牢,像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
她突然想起求婚那天,他说“要做你的土壤”。原来爱不是说出来的誓言,是真的会弯腰为你撑伞,会冒雨为你护花,会把你的每个小小心愿,都当成天大的事来对待。
下午雨停后,林萱带着社区服务中心的孩子们来做客。十几个孩子像群快乐的小鸟,冲进画室就围着林悦的画板叽叽喳喳:“林姐姐,这朵向日葵是给我的吗?”“我要学画星星!”最小的那个女孩拽着林悦的衣角,把张皱巴巴的画纸递过来,上面是用蜡笔涂的全家福,三个小人手牵手站在向日葵下,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我们是一家人”。
苏御不知何时搬来了一箱子画笔和画纸,蹲在地上给孩子们分发。那个用树枝画画的小男孩捧着套崭新的水彩笔,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突然脆生生地喊:“苏叔叔,你会画奥特曼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浅浅的笑意:“可能画得不好,但可以试试。”他真的拿起蜡笔,在画纸上认真地画起来,线条虽然有些僵硬,却把奥特曼的披风画成了向日葵的形状,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林悦坐在旁边看着,阳光透过雨洗过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比任何商业杂志的封面都要动人——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为了爱的人,弯下腰变成孩子。
傍晚送孩子们离开时,那个最小的女孩突然跑回来,把颗用彩纸包着的糖果塞进林悦手里。“妈妈说,结婚要吃喜糖。”小女孩的眼睛像清澈的泉水,“林姐姐,你要和苏叔叔永远开心呀,就像向日葵永远对着太阳笑。”
糖果的包装纸上画着朵小小的向日葵,是孩子稚嫩的笔迹。林悦捏着那颗糖,突然想起苏御铁盒子里的那颗皱巴巴的糖纸——原来爱从来都是相互的,你把我的喜好藏在心里,我把你的温柔捧在手心,像向日葵追逐阳光,自然而然,却从未停歇。
晚饭过后,苏御牵着林悦去花田散步。雨后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清香,向日葵的花瓣上挂着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远处的画室亮着灯,里面还放着孩子们没画完的画,颜料盘里的色彩混在一起,像幅热闹的抽象画。
“下周去度蜜月,想去哪里?”苏御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她随口提过的地方:“冰岛看极光”“奈良喂小鹿”“普罗旺斯看薰衣草”,每个地名后面都标着备注:“冰岛冷,要带厚外套”“奈良的鹿可能会咬人,提前准备饼干”“薰衣草田适合画画,带足颜料”。
林悦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上面画着片金灿灿的花田,花田中央有座小小的木屋,旁边写着:“如果都不想去,就在这里待着,每天陪你看日出日落。”她突然想起苏御曾说过,他母亲生前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片安静的花田,可惜首到去世都没机会。原来他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是把对母亲的遗憾,都变成了对她的珍惜。
“就留在这里吧。”林悦合上笔记本,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
苏御突然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遇见你之前,我以为生活就是不断往前跑,拿下一个又一个项目,站在更高的地方。”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梢,“首到你说‘只想每天陪我看星星’,才明白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身边有你,眼里有光,日子有盼头。”
夜幕降临时,两人坐在花田边的摇椅上,看着萤火虫在花丛中飞舞。苏御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音乐盒,打开后里面响起轻柔的旋律,是他找人根据公益广告的背景音乐改编的,底座上刻着行小字:“我们的小世界”。
音乐盒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林悦靠在苏御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没有轰轰烈烈的狗血剧情,没有勾心斗角的家族纷争,只有清晨的粥,傍晚的花,和身边这个人,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了诗。
她想起婚礼上牧师说的话:“婚姻不是1+1=2,是0.5+0.5=1。”原来最好的婚后生活,就是两个人都愿意为对方去掉一半的棱角,把彼此的喜好变成共同的习惯,把对方的梦想当成自己的目标,像向日葵依赖土壤,土壤滋养向日葵,相互成就,彼此温暖。
夜深时,苏御抱着林悦往回走。月光洒在花田上,给每朵向日葵都镀上了层银辉,像片安静的星海。林悦的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他说过“要种满一院子向日葵,等到老了就坐在摇椅上,告诉你哪一朵是我,哪一朵是你”。
“苏御,”她轻声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我们明天把那粒五年前的种子种下去吧。”
男人低头看她,眼底的温柔能溢出来:“好,种在最中间的位置,让它看着我们慢慢变老。”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朵盛开的向日葵。林悦知道,这样的甜蜜生活或许没有小说里的跌宕起伏,却有着最动人的力量——它藏在清晨的粥里,躲在雨夜的伞下,写在彼此的眼睛里,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坚定而温暖,把往后余生的每个日夜,都酿成了最甜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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