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大厦28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夕阳正将百叶窗的影子刻在地板上,像一道道交错的密码。林悦将那盆重瓣向日葵搬到窗边,花盘转动的细微声响里,她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加密通讯软件的界面是纯黑的,只有输入框旁亮着个极小的向日葵图标,此刻正闪烁着绿光,代表“对方在线”。
“安全吗?”她输入的文字带着指尖的微颤。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办公桌上的青铜盒突然轻微震动,盒盖内侧的向日葵纹路泛起荧光,与苏御留在摩洛哥的那枚形成共振——这是沈遇调试的“反监听装置”,只要周围有监控设备,纹路就会发出警告。
三秒后,屏幕弹出一行字:“17楼档案室的通风管道有微型摄像头,己让沈遇处理。”字体是苏御惯用的瘦金体,末尾加了个小太阳表情,与他平日冷酷的形象截然不同。林悦望着那个表情,突然想起他在摩洛哥防空洞里吻她时,耳后露出的那颗小痣,在应急灯下像颗黯淡的星。
她起身走到书柜前,按动《苏氏百年史》的书脊——第三页的夹层里藏着个微型投影仪,光束投射在墙上,映出日内瓦向日葵花田的实时画面。苏御正站在花田中央,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左臂缠着的绷带,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滴落在金色丝绒上的朱砂。
“伤口又裂开了?”林悦的声音透过隐藏在钢笔里的麦克风传出,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投影仪里的苏御似乎笑了,弯腰掐下朵重瓣向日葵,对着镜头晃了晃:“陈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倒是你,”他的目光扫过屏幕,“领带歪了,像只刚睡醒的猫。”
林悦下意识地摸向领口——那枚素银向日葵胸针确实歪了,针脚里的微型录音器硌着皮肤。她想起早上董事会上,苏明远递文件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当时只当是无意,现在想来,恐怕是想确认录音器的位置。
“苏明远今天下午去了三长老遗孀的病房。”她调整胸针的同时,将新发现的线索敲进输入框,“老太太说,1998年的实验日志不止藏在老宅壁画后,还有一份副本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钥匙是半枚向日葵吊坠,在……”
文字突然中断。走廊传来脚步声,节奏是三快两慢——这是沈遇约定的“有访客”信号。林悦迅速按灭投影仪,将微型摄像头藏进向日葵花盆的土壤里,镜头正对着办公室门口。
门被推开的瞬间,苏明远的身影出现在逆光里,手里捧着份文件,银丝眼镜后的目光在青铜盒上停留了半秒:“林小姐,这是瑞士分部的季度报告,需要您签字。”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时,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表链晃了晃——表链末端挂着个极小的向日葵挂坠,与三长老遗孀描述的“钥匙”形状完全吻合。
林悦签字的笔尖顿在纸上:“明远叔的手表很别致。”她的指甲划过文件边缘,那里印着瑞士银行的水印,“听说您最近去了趟瑞士?”
苏明远的手指突然收紧,表链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处理苏辰的遗留事务而己。”他转身的瞬间,林悦看到他后颈的皮肤泛起红疹,形状与林萱肩伤的初期症状一模一样——那是长期接触重瓣向日葵花粉的过敏反应,而这种花粉,只有摩洛哥绿洲和日内瓦花田才有。
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林悦立刻敲下:“苏明远有半枚向日葵吊坠,很可能是瑞士银行的钥匙。他后颈有过敏红疹,说明近期接触过花粉。”发送的同时,她抓起青铜盒摇晃——盒底的暗格弹出枚微型芯片,插入电脑后,屏幕显示出苏明远的行程记录:过去三个月,他去过五次瑞士,每次都入住向日葵酒店,与一个名叫“晚晴”的账户有资金往来。
“晚晴是林萱母亲的名字。”苏御的消息紧随而至,附带一张照片——泛黄的病历单上,“晚晴”的签名旁画着个缺瓣的向日葵,与林萱胸针的图案完全一致,“沈遇查到,林萱母亲当年没死在火场,而是被苏辰秘密送往瑞士,上个月才去世。”
林悦的呼吸骤然停滞。母亲病历里反复提到的“晚晴护士”,竟然还活着?她想起林萱被带走时说的话:“1998年的实验日志藏在老宅壁画后”,难道这不是补偿,而是另一个陷阱?
“老宅的向日葵壁画被动过手脚。”苏御的文字带着罕见的急促,“沈遇派人去查,发现壁画后是空的,只有个向日葵形状的炸弹,引爆装置与瑞士银行的保险箱相连——只要打开保险箱,老宅就会爆炸。”
投影仪突然自动亮起,日内瓦花田的画面里,苏御正将一枚芯片插进青铜盒,全息投影展开的瞬间,林悦看到1998年的实验室平面图,标注着“实验日志真正藏匿点”——位于苏氏大厦地下三层的密室,入口在17楼档案室的保险柜后。
“我现在就去。”林悦抓起风衣的瞬间,手机屏幕弹出新消息:“等天黑。档案室的监控每小时有三分钟盲区,在整点17分。”后面跟着个拥抱的表情,“记得戴我给你的向日葵耳钉,里面有定位器。”
她摸向耳垂——那对银色耳钉是苏御在摩洛哥买的,看似普通,实则藏着北斗定位系统。昨夜她洗澡时取下放在梳妆台上,今早发现位置变了,当时只当是自己记错,现在想来,恐怕是苏明远进过她的公寓。
暮色渐浓时,林悦提着清洁桶走进17楼档案室,制服的口袋里藏着苏御给的微型解码器。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亮起,照亮墙上挂着的苏氏历代掌门人像——苏御母亲的照片里,她胸前的向日葵胸针缺了右下角,与苏明远手表链上的吊坠形状刚好互补。
“17分03秒。”她看着手表默念,同时将解码器贴在保险柜的密码锁上。锁芯是向日葵形状的,花瓣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清晰,像无数个齿轮在咬合。当最后一片花瓣归位时,柜门弹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苏御的气息,他一定来过这里。
保险柜深处,除了1998年的实验日志,还有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林悦的呼吸漏了一拍——里面是对铂金戒指,内圈刻着“17”和“9”,合在一起是她的生日,7月17日。戒指旁放着张字条,是苏御的字迹:“本该在三周年纪念日给你的,提前准备了。”
监控恢复工作的提示音响起时,林悦迅速将日志和戒指塞进清洁桶的暗格。转身的刹那,她看到通风管道的格栅动了一下,阴影里闪过个熟悉的轮廓——苏明远的银丝眼镜在黑暗中反光,手里举着的注射器闪着寒光,针尖沾着的液体泛着与林萱药膏相同的杏仁味。
“林小姐,”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这是苏辰留下的‘好东西’,能让人忘记所有痛苦。”注射器刺来的瞬间,林悦猛地掀翻清洁桶,向日葵花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是陈医生改良过的配方,能让人短暂失明。
趁苏明远捂眼咳嗽的间隙,林悦冲进通风管道。管道里的摄像头己被沈遇破坏,断线上还缠着根向日葵藤蔓,叶片朝向西北方——代表“安全出口”。她匍匐爬行时,口袋里的青铜盒突然剧烈震动,屏幕弹出苏御的消息:“苏明远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弟,当年火灾的帮凶之一,他要的不是日志,是里面夹着的芯片。”
管道出口通向地下三层的密室,林悦推开暗门的瞬间,看到墙上挂着的重瓣向日葵标本,每朵花的花盘里都嵌着枚微型芯片。最中间的标本标签上写着:“重瓣向日葵计划最终章——1998.07.17”,旁边贴着张照片,年轻的苏御母亲和林悦父亲站在标本前,手里拿着的芯片,与林悦青铜盒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找到了吗?”苏御的声音透过耳钉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林悦将芯片从标本里取出的瞬间,密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她看到苏明远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的枪正对着她的心脏:“把芯片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
“我母亲早就去世了。”林悦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同时按下青铜盒的紧急按钮——盒底弹出的微型烟雾弹瞬间弥漫开金色粉末,带着重瓣向日葵的香气,“倒是你,”她盯着苏明远的眼睛,“每次接触花粉都会过敏,却偏要戴着那半枚吊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和晚晴护士的关系?”
苏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枪掉在地上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林悦趁机冲出暗门,电梯下降的数字跳动到1层时,手机收到苏御的消息:“沈遇己经控制住苏明远,芯片拿到了吗?”
她摸向口袋里的芯片,边缘的棱角硌着掌心,像块滚烫的烙铁。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沈遇站在大堂中央,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袖口露出的向日葵纹身是17瓣——代表“任务完成”。
夜色笼罩苏氏大厦时,林悦站在顶楼的露台上,手里转着那对铂金戒指。加密软件弹出最后一条消息,来自苏御:“等芯片解密,我就回去。这次,再也不分开。”末尾的向日葵图标亮着暖黄的光,像他落在她发顶的指尖温度。
远处的城市亮起万家灯火,林悦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她望着日内瓦的方向,仿佛看到苏御站在向日葵花田中央,对着她的方向挥手,胸前的向日葵徽章在月光下闪着光,缺角的位置与她的戒指,完美契合。
风拂过露台,带来重瓣向日葵的清香,像个温柔的承诺。林悦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但此刻握着戒指的掌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笃定——就像那些永远朝着太阳的花,只要心向光明,就不怕黑暗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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