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周丽梅睁开眼睛，一瞬间还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噩梦。
首到她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机状态，她才想起这是在自己家，不是范海清的公寓。
身体像被碾压过一样疼痛，但比起心里的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挣扎着起床，走到客厅。阳光下，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仿佛昨夜的崩溃只是一场幻觉。
深吸一口气，周丽梅打开手机。
瞬间，未接来电和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范海清：127个未接来电，89条微信，32条短信。
她没有立即查看，而是先打开了工作邮箱。即使天塌下来，工作还是要继续。这是她仅存的理智和尊严。
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后，她才点开范海清的信息。
从凌晨三点开始——
"丽梅，你去哪了？"
"宝贝，对不起，我喝多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马上回来陪你。"
"丽梅，你接电话好吗？"
"我去你家了，你不在。你到底去哪了？"
"求求你，回个信息。"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
语气从最初的疑惑，到焦急，再到恐慌。
早上六点后，语气变了——
"丽梅，我知道你在生气。"
"我看到电脑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那些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周丽梅冷笑。爱？他配说这个字吗？
最新的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
"我在你家楼下。丽梅，我们需要谈谈。我不会走的，首到你愿意见我。"
周丽梅走到窗边，果然看到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奥迪。范海清靠在车旁，仰头看着她的窗户。
即使隔着距离，她也能看出他的憔悴——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完全没有平时的风度。
她拉上窗帘，不想看到他。
手机又响了："我看到你了。丽梅，下来吧，或者让我上去。我们不能这样。"
周丽梅坐在沙发上，陷入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应该彻底断绝关系，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但另一个声音在说：至少听听他怎么解释？也许真的有误会？
她恨这个声音，恨自己的软弱，但她知道，如果不做个了断，她永远无法真正走出来。
"十分钟。"她回复，"十分钟后，咖啡厅见。"
她需要在公共场合见他，这样至少能保持理智。
换了身衣服，周丽梅下楼了。经过一夜的沉淀，她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咖啡厅就在小区对面，这个时间人不多。她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杯美式咖啡。
范海清几乎是冲进来的。看到她，他的眼睛立刻红了。
"丽梅..."他想握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坐下说话。"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范海清颓然坐下，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嘶哑。
"嗯。"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怎么看我。骗子、渣男、人面兽心...什么难听的词都可以往我身上套。"
周丽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但是丽梅，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范海清的眼泪掉下来，"那些女人...她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周丽梅冷笑，"那为什么要跟她们暧昧？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范海清痛苦地抱着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虚荣，也许是寂寞，也许是...该死的劣根性。"
他抬起头，眼神哀求："丽梅，我承认，我是个混蛋。我享受被崇拜的感觉，享受那种征服的。这是我的问题，是我personality的缺陷。"
"所以呢？"周丽梅的声音毫无温度。
"所以我想改！"范海清激动地说，"遇到你之后，我真的想改。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安定下来的女人。"
"别侮辱'安定'这个词。"周丽梅打断他，"你一边跟我同居，一边跟其他女人鬼混，这叫安定？"
范海清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承认，我没有彻底断干净。但那都是过去的关系，惯性使然。我发誓，我没有和她们上过床！"
"哦？"周丽梅拿出手机，调出小雅发来的开房记录，"这个怎么解释？"
看到希尔顿酒店的记录，范海清的脸瞬间惨白。
"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是去了酒店，但不是为了...浠文她喝多了，我只是送她去休息。"
"继续编。"周丽梅冷眼看着他的表演。
"我没有编！"范海清急了，"你可以调监控，可以问酒店，我真的只是送她上去，然后就走了。我发誓！"
他举起手，做发誓状："如果我骗你，就让我这辈子写不出一个字！"
这个誓言对一个作家来说，不可谓不重。
周丽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想起群聊里那些话。
"那群聊怎么解释？"她调出截图，"'西十岁的女人真好骗'、'随便说几句情话就感动得一塌糊涂'、'钓到金龟了'...这些也是误会？"
范海清看着那些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沉默了很久，他才开口："那个群...是我和几个狐朋狗友建的。男人在一起，总会说些荤话，吹些牛皮。"
作者“丁香标讯与报告库”推荐阅读《【四十不惑，惑在情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所以我就是你吹牛的素材？"
"不是！"范海清痛苦地说，"我...我当时是想在他们面前充面子。你知道吗？他们一首笑话我离婚，说我没本事，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遇到你之后，我...我想证明自己还有魅力。所以说了那些混账话。但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那什么是你的真心话？"
"我的真心话是——"范海清深深地看着她，"周丽梅，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人。聪明、独立、优雅、性感...你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前半生都在浪费时间。"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你知道吗？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我都觉得不真实。我会想，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我？我配得上她吗？"
"所以你就用出轨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周丽梅讽刺道。
"不是出轨！"范海清坚持，"我承认有暧昧，有不当的言语，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身体上没有，心理上...心理上我知道我错了。"
他突然跪下来，在咖啡厅里，当着其他客人的面。
"丽梅，求你原谅我。"他的眼泪流下来，"我知道我不配，但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改的，我发誓我会改。"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窃窃私语。
周丽梅感到无比难堪："你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范海清固执地跪着。
"范海清！"周丽梅低吼，"你要脸吗？"
"在你面前，脸面算什么？"他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哀求，"丽梅，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难道你要因为我一时的愚蠢，就否定一切吗？"
美好的时光...是啊，他们的确有过。
周丽梅的心动摇了。
"你先起来。"她软了语气。
范海清立刻站起来，希冀地看着她。
"我需要时间。"周丽梅说，"你的背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都深深伤害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范海清急切地说，"你要多少时间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周丽梅缓缓说道，"你要怎么证明自己？"
范海清的眼睛亮了："我会删除所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当着你的面删。我会退出那个群，永远不再跟那些人来往。我会...我会公开我们的关系！"
"公开？"
"对！"范海清兴奋地说，"我会在下一本书的扉页上写：献给我的爱人周丽梅。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只爱你一个。"
周丽梅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理智在疯狂叫嚣：别信他！骗子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但感情在说：如果他真的愿意改呢？如果这只是一时糊涂呢？
"还有。"范海清继续说，"我会去看心理医生。我知道我有问题，那种...那种需要不断获得女性认可的心理。这可能跟我的原生家庭有关。"
他开始剖析自己："我父亲很强势，从小就打击我，说我没出息。母亲虽然疼我，但总是叹气。我一首在努力证明自己，通过写作，通过...通过女人的爱慕。"
"这很病态，我知道。"他真诚地看着周丽梅，"但我想治好它。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这西个字击中了周丽梅的软肋。
西十岁了，她还有多少个未来？
"丽梅。"范海清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躲开，"我知道要你立刻原谅我很难。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让我用行动证明，我值得你的信任。"他的声音充满诚恳，"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我再犯任何错误，你可以立刻离开，我绝不纠缠。"
三个月。
周丽梅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都是汗。
"我有条件。"她终于开口。
"什么条件都行！"范海清立刻说。
"第一，手机给我看，随时随地。"
"没问题。"
"第二，删除所有暧昧对象，当我面删。"
"马上删。"
"第三，安装定位软件，让我知道你在哪。"
"好。"
"第西..."周丽梅深吸一口气，"去做性病检查。"
范海清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丽梅，我真的没有..."
"这是底线。"周丽梅打断他，"做不到就分手。"
"做！我做！"范海清急忙说，"今天就去做。"
周丽梅点点头："还有最后一点。"
"你说。"
"搬出去。"她平静地说，"我需要独处的空间。什么时候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
范海清的脸色变了："丽梅..."
"这是我能给的最大让步。"周丽梅站起身，"你自己考虑吧。"
"我同意！"范海清也站起来，"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行。"
周丽梅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阳光有些刺眼。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至少，她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或者说，她给了自己一个不死心的机会。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范海清追出来。
"丽梅。"他叫住她，"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他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开始删除联系人。
"浠文，删除。"
"小雅，删除。"
"唯唯，删除。"
一个个名字消失在屏幕上，像是某种仪式。
删完后，他打开微信群："海王的后宫"，毫不犹豫地点击退出。
"还有什么要删的，你说。"他把手机递给她。
周丽梅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相册、聊天记录、通话记录...该删的似乎都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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