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去找老杨头预支口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老杨头说了，队里口粮都是有数的！没到发粮的日子，不能预支！还说我们知青点自己没管好粮食，丢了活该！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王红梅气得首掉眼泪，“这……这怎么办？就剩那点底子，一顿都不够！”
气氛降到了冰点。断粮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要不……大家凑凑身上的粮票和钱，看能不能去公社买点？”刘建军提议。
几个人翻遍口袋，凑在一起：几张零散的粗粮票，加起来不到一斤；几毛钱。杯水车薪。
“这点东西够干啥？”王红梅绝望了。
李爱华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不是会治病吗？不是认识草药吗？去山里挖点野菜树根回来，饿不死！”她这话明显针对林婉。
林婉没理她，对王红梅说：“红梅姐，先把剩下这点面做了，大家分着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去后山转转，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她记得山脚有些地方长着野苋菜、灰灰菜之类的野菜。
“我跟你去！”王红梅立刻说。
“我也去。”刘建军也站了出来。
张国庆和孙志强也表示要去。李爱华撇撇嘴，没说话。
勉强喝了点稀得照见人影的糊糊，五人（李爱华没去）拿着小锄头和篮子进了后山。林婉凭着记忆和草药知识，带着大家找到几片长势不错的野苋菜和灰灰菜，还有一些苦涩的蒲公英嫩叶。虽然口感差，但好歹能充饥。
挖野菜的时候，气氛依旧沉闷。互相之间的猜忌像一层无形的隔膜。
林婉一边挖菜，一边在脑海里梳理着昨晚的细节。她睡得不沉，夜里似乎……听到过堂屋那边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和……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的窸窣声？当时以为是老鼠或者风，没在意。现在想来，非常可疑！
那个时间点……她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她刚练完功躺下不久。当时王红梅睡得很沉（她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李爱华……似乎翻了个身？
难道是李爱华？可她昨晚信誓旦旦，张国庆他们似乎也给她作证了。
晚上回到知青点，王红梅用挖来的野菜和剩下的一点点苞米面，煮了一大锅难以下咽的野菜糊糊。大家沉默地吃着，味同嚼蜡。
饭后，李爱华早早躺下了，背对着大家。王红梅坐在炕沿生闷气。刘建军坐在桌子旁，借着昏暗的油灯光，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眉头紧锁。林婉则拿出针线，假装缝补衣服，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目光落在李爱华的枕头下面。枕头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平时她的枕头没这么鼓。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林婉的脑海。她不动声色，继续缝补。等到夜深人静，王红梅和李爱华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李爱华的呼吸似乎有些刻意？），刘建军也吹灯睡下后。
林婉悄无声息地起身，像一只灵巧的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轻轻走到李爱华的炕边。她屏住呼吸，伸出手，极其缓慢、小心地掀开李爱华枕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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