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的出现，让场院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王婶看到老杨头，像找到了靠山，立刻指着林婉和王红梅告状：“老杨叔！你来得正好！俺就问问她们晚上点灯学啥，她们就凶俺！还说俺乱说话！俺可是贫下中农！”
老杨头没理王婶，目光扫过林婉和王红梅，最后落在王婶身上，语气很不耐烦：“王翠花！你一天到晚瞎咧咧啥？人家知青晚上学《毛选》，提高觉悟，碍着你啥事了？队里开会不也号召学习？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把你家自留地的草锄干净！”
老杨头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王婶脸上。她没想到老杨头竟然帮知青说话！
“老杨叔！她们……”王婶还想争辩。
“闭嘴！”老杨头眼睛一瞪，“再胡搅蛮缠，扣你工分！该干嘛干嘛去！”
王婶被当众呵斥，脸涨成了猪肝色，在周围社员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拉着两个同伴走了。
老杨头这才看向林婉和王红梅，哼了一声：“学《毛选》是好事！但注意点影响！别让人抓住话柄！还有，”他目光锐利地看了林婉一眼，“晚上别熬太晚，点灯费油！赶紧干活！”说完，背着手走了。
一场风波，被老杨头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压了下去。王红梅大大松了口气，看向林婉的眼神充满了佩服：“林婉，你刚才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那个长舌妇堵回去了！”
林婉却没有多少轻松感。老杨头看似维护了他们，但最后那句“别让人抓住话柄”和警告“点灯费油”，说明他对知青点的“学习”并非完全放心。而且，他明显知道王婶是在找茬，却选择当众训斥王婶，这本身也是一种警告——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但知青点最好安分点。
危机暂时解除，但根源还在。那个在暗处盯梢的人，像一根刺，扎在大家心里。尤其是刘建军，被那种窥视感折磨得精神恍惚。
这天晚上，学习小组活动草草结束后，刘建军悄悄找到林婉，脸色苍白：“林婉，我……我今天好像……看到那个盯梢的人了！”
林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拉着刘建军找了个僻静角落，低声问：“你确定吗？看清楚是谁了没？”刘建军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颤抖：“我不敢肯定，但我感觉就是他，就在活动结束我去茅房的路上，有个黑影在树后面晃了一下，我一转头他就没了，那身形……和之前咱们猜测的差不多。”林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别慌，可能只是你看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先不要声张。接下来大家活动的时候都小心点，互相照应着。”刘建军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林婉。我就是怕那人对咱们不利，毕竟咱们在这儿偷偷学习，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林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咱们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咱们继续按计划学习，说不定是你太紧张看错了呢。”安抚好刘建军，林婉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暗自决定之后要更加留意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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