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峡,名不虚传。
踏入峡谷的瞬间,一股阴冷潮湿、带着腐朽气息的风便扑面而来。两侧是陡峭得近乎垂首的崖壁,灰黑色的岩石嶙峋怪诞,在常年水汽侵蚀下布满了孔洞和裂缝,扭曲的形状如同被巨力折断的巨兽骸骨,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峡谷底部狭窄崎岖,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不知名动物的森森白骨。浓重得化不开的白色湿雾终年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将光线过滤成一片惨淡的灰白,连声音都被这浓雾吸收、扭曲,显得异常沉闷。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藏匿与猎杀的绝佳坟场。
弥彦如同壁虎般贴着一处向内凹陷的冰冷岩壁,橘黄色的短发和朴素的灰色忍者服上沾满了水珠和苔藓。他收敛了所有气息,仙人模式的感知提升到极致,穿透层层湿冷的雾气,捕捉着峡谷深处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和……利器破空、水流激荡的声音!
战斗!就在前方!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借着嶙峋怪石的掩护,向声源处潜行。雾气越来越浓,刺骨的寒意仿佛要渗入骨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水遁查克拉特有的阴冷气息。
终于,他攀上一块巨大的、如同肋骨般横亘的岩石顶部,借着浓雾的掩护向下望去。
下方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底洼地,此刻却如同地狱的角斗场。地面被激烈的水遁忍术冲刷得一片狼藉,坑洼处积着浑浊的血水。五名身穿雾隐暗部标准装束、戴着不同动物面具的身影,正以一种奇特的阵型站立,将洼地中央一道瘦削的身影死死围困!
五人的站位暗合五行,双手结着相同的印式,强大的查克拉从他们身上涌出,在空中交织、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淡蓝色水球状结界——水遁·五封结界·水牢天幕!结界表面水流急速旋转,散发出强大的禁锢之力,将内部的空间彻底封锁、压制!
被困在结界中央的,正是鬼灯残月!
他看起来极其狼狈。标志性的鬼灯一族灰蓝色头发被汗水和血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身上穿着破烂的深色劲装,多处撕裂,露出下面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那是水化之术发动时的特征。然而此刻,这些本该如同水流般愈合的伤口边缘,却贴着数张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奇特符咒!符咒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嵌在他的“水化之躯”上,不断释放出干扰性的查克拉波动,让他的水化恢复能力变得极其缓慢、迟滞!鲜血(或者说类似血液的体液)不断从被符咒压制的伤口渗出。
他的动作带着鬼灯一族特有的流畅和诡异,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在狭小的结界空间内闪转腾挪,躲避着从结界水幕中不断射出的、由高度压缩水遁查克拉构成的锋利水箭!同时,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如同水流凝聚而成的短刃,不断挥出,斩碎袭来的水箭,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大片水花和刺耳的摩擦声。
但他的速度明显比传闻中慢了许多,眼神虽然依旧凶狠,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却难掩眼底深处那浓浓的疲惫和……一丝绝望。他的水化能力被符咒严重抑制,查克拉在持续的战斗和高强度水牢结界的压制下,消耗巨大。每一次强行水化躲避致命攻击,都伴随着伤口处符咒幽蓝光芒的闪烁和更加剧烈的痛楚。
“残月!放弃抵抗!”结界外,一名戴着鲨鱼面具、似乎是队长的雾隐暗部冷声喝道,声音透过水牢结界,显得有些沉闷扭曲,“交出‘水化核心’的秘密,或许还能留你一命,继续为村子效力!”
“效力?!”鬼灯残月发出一声嘶哑的、充满无尽恨意和嘲讽的咆哮,他猛地侧身,水流短刃险之又险地格开一支射向他心脏的水箭,身体因剧痛和冲击一个踉跄,“像以前一样,被绑在实验台上,被切片研究?!还是像条狗一样,替你们这些刽子手去暗杀那些无辜的人?!做梦!”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疲惫而颤抖:“鬼灯一族为雾隐流尽了血,换来的就是猜忌、迫害和永无休止的囚禁研究!我宁愿死在这枯骨峡里,化作厉鬼,也要诅咒你们所有人!”
“冥顽不灵!”鲨鱼面具暗部冷哼一声,手势一变,“加压!看他能撑到几时!”
随着他命令,五名暗部同时加大查克拉输出!淡蓝色的水牢结界光芒大盛,旋转的水流更加湍急,内部压力骤然提升!射出的水箭速度更快,数量更多,如同暴雨般射向鬼灯残月!
残月瞳孔骤缩!压力陡增让他的动作更加迟滞,水化恢复几乎停滞!一道水箭擦着他的肋部飞过,带起一溜血花,符咒的光芒瞬间刺痛了他的神经!他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后续的数道水箭贯穿!
弥彦藏身的岩石后方,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是现在!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御夜交给他的那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瓶内,几点微弱的幽蓝星尘静静悬浮。
弥彦眼神一凝,拇指用力!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在峡谷呼啸的风声和水箭的破空声中几不可闻!
水晶瓶碎裂!
瓶内那几点幽蓝的“同调磷尘”,并未如同普通粉尘般飘散,而是在碎裂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数道极其微弱的、几乎融入浓雾的幽蓝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受到无形磁场的吸引,瞬间穿透了水牢结界那湍急的水幕,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鬼灯残月那因剧痛和绝望而剧烈波动的意识深处!
鬼灯残月意识(绝望深渊):
冰冷的水牢压力如同万吨巨石,碾碎他的骨头(虽然他没有骨头,但痛苦更甚)。符咒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撕扯着他的神经。雾隐暗部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放弃吧……太累了……就这样结束吧……像族里其他人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几点微弱的、冰冷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熟悉感(同为被世界遗弃者的共鸣?)的幽蓝星芒,如同划破永夜的最后流星,猛地刺入他的意识!
没有言语,没有画面。
只有一段冰冷、决绝、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意志碎片,如同烙印般首接印入他的脑海:
“想复仇吗?”
“想撕碎这些枷锁吗?”
“想……让那些背叛、迫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紧接着,一股精纯、诡异、带着强烈精神侵蚀和查克拉干扰特性的幽蓝能量,如同冰冷的潮汐,瞬间席卷了他被符咒压制的伤口!
嗤嗤——!
嵌入他水化之躯的幽蓝封印符咒,在接触到这股外来能量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随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符咒表面的查克拉回路竟然开始扭曲、崩解!虽然未能立刻摧毁符咒,但符咒对他水化能力的压制力,瞬间减弱了三成!
现实(枯骨峡洼地):
眼看就要被水箭穿身的鬼灯残月,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双因绝望而黯淡的灰蓝色瞳孔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力量感,从被符咒压制的伤口处涌现!
虽然依旧迟滞,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地、强行催动了水化之术!
噗!噗!噗!
数道水箭狠狠贯穿了他身体的关键部位!但预想中的鲜血狂飙并未出现!被贯穿的部位如同水流般荡漾开来,水箭穿透而过,只带走了部分体液!虽然伤口因为强行水化而撕裂般剧痛,符咒也依旧存在,但……他躲开了致命伤!
“什么?!”鲨鱼面具暗部惊愕出声!他清晰地看到残月身上那几张特制封印符咒的光芒出现了异常波动和衰减!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式水化,绝不是一个被符咒完全压制的人能做到的!
机会!
鬼灯残月眼中凶光暴涨!虽然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冰冷意志和力量是什么,但这是他唯一的生机!他不再节省查克拉,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后激射!同时,手中水流短刃疯狂挥舞,斩碎射来的水箭!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鲨鱼面具暗部厉声咆哮!
弥彦在岩石后看得真切,心中震撼于御夜那诡异磷粉的威力!他知道,机会己经创造,接下来,就看这位鬼灯一族的天才,能否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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