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站在那血腥的手术室里，看着笼子里那几个被折磨得不样的同胞。他们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儿，身上缺胳膊少腿，伤口都发黑了。空气里消毒水混着血腥和屎尿的味儿，呛得人喘不过气，简首比猪圈还恶心。
“别怕，”顾辉又说了一遍，声音不高，但像有股力量能首接钻进人心里头，压住那无边无际的恐惧。他脸上那些吓人的黑石头骨甲慢慢缩回皮肤底下，露出来一张脸，还是帅，就是看着太沧桑了，像经历过几百辈子那么苦。“我是来带你们回家的。”
他手一抬，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哐当”一声，那锁着同胞的大铁笼子门上的粗铁链子，就跟面条似的自己断了。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
“能动吗？互相扶着点，慢慢出来。”顾辉看着那几个被吓傻的同胞，尽量把声音放平缓。刚才杀守卫、灭“医生”时那股子魔神一样的狠劲儿收得干干净净，这会儿看着就像个力气大点的普通人。
笼子里的人呆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稍微清醒点的男人，哆嗦着，用剩下的一只好手，推了推旁边的人。几个人互相搀着，一步一挪，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从那个吃人的铁笼子里爬了出来。他们看着顾辉，眼神里还是害怕，但更多是像在做梦一样的不敢相信。
“外面…外面那些坏人…”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女人，声音跟蚊子似的，话没说完，身子抖得厉害。外面那枪炮齐鸣、鬼哭狼嚎的声音虽然小了点，可还没停呢。
“都收拾干净了。”顾辉语气平淡，像是在说踩死了几只蚂蚁，“你们待会儿出去就能看见。现在，听我的，去牢房那边，跟大家伙儿待在一起，锁好门，等我叫你们出来。记住，别乱跑，外面可能还有点零碎没扫完。”
他话里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那几个人下意识地就点头，互相搀扶着，一步三晃地往牢房走廊那边挪。
顾辉没跟着走。他转身，目光扫过这个地狱一样的手术室。冰柜里那些塑料袋装的器官，刺得他眼睛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头那股翻江倒海的怒火和恶心。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地方，连块砖头都沾着同胞的血泪！
他走到手术室中间，身体里那股深渊的力量又开始涌动，比刚才杀“医生”时更猛、更沉。他猛地抬起脚，然后狠狠往地上一跺！
轰——！！！
整个水泥楼都跟地震了似的，剧烈摇晃！顾辉脚下那块地面，咔嚓嚓裂开蜘蛛网一样的纹路，一股子看不见的恐怖力量，像冲击波一样从他脚底板炸开，朝着西面八方猛冲出去！
哗啦啦！
哐当！轰隆！
手术台被掀翻，扭曲得像个麻花！装着器官的冰柜被无形的巨力拍扁，里面的东西全成了烂泥！墙上那些吓人的刑具架子，噼里啪啦全碎了，零件飞得到处都是！墙壁上的水泥大片大片地往下掉，露出里面的钢筋。整个手术室，像是被一头看不见的巨兽用爪子狠狠刨了一遍，瞬间变得稀巴烂！
“烧！”
顾辉低吼一声，右手掌心“腾”地冒起一团幽黑色的火焰。这火看着就邪门，冰冷冰冷的，却带着能把一切都烧成灰烬的恐怖气息。他手一挥，那黑火像活了一样，分成好几股，“嗖”地飞出去，粘在那些被破坏的仪器、刑具、破碎的冰柜、还有地上墙上那些洗不掉的暗红色血迹上。
嗤嗤嗤……
没有普通火焰那种噼啪声，只有一种让人牙酸的、仿佛连空气都在被烧化的声音。被黑火沾到的东西，无论是金属、水泥还是血肉残留，都飞快地变黑、碳化、然后无声无息地变成一捧捧黑灰飘散。那股子消毒水和血腥的恶臭，也被黑火霸道地烧没了，只剩下一种焦糊的、带着点硫磺味的怪味儿。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个曾经不知道夺走了多少条人命、摘取了多少无辜器官的魔窟，彻底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只剩下光秃秃、裂开的水泥地和几根扭曲的钢筋架子。所有罪恶的证据，都被顾辉一把黑火烧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顾辉才转身，大步走出这片废墟。他沿着走廊回到牢房区。那些被救出来的同胞们，都挤在牢房里，透过铁栏杆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看到顾辉回来，特别是看到他身后那手术室方向还在飘着黑烟，闻着那股烧焦的味道，大家心里都明白了点什么，眼神里又是感激又是敬畏。
“没事了。”顾辉对着牢房说，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吃人的地方，我把它砸了烧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他走到主楼那个被他用拳头轰出来的大窟窿前，看了看外面。园区里一片狼藉，跟被龙卷风刮过又被炮弹犁了一遍似的。守卫的尸体横七竖八，断胳膊断腿到处都是，血把泥地都染成了暗红色。空气里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火药味，熏得人脑仁疼。瞭望塔上那半截烧焦的尸体还在冒着青烟，像个讽刺的墓碑。
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其他园区方向传来的警笛声，呜呜的，听着让人心烦。肯定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把附近那些军阀或者别的园区的狗腿子给惊动了。
顾辉眼神冷得像冰。他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正好。
“血狮”卡鲁姆的老窝被他轰成了渣，这个专门噶腰子害同胞的魔窟也被他连根拔起，杀得鸡犬不留。但这片鬼地方，像这样的毒瘤还有多少？还有多少同胞被关在铁笼子里，天天挨打挨饿，等着被摘心挖肺？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身体里那股来自深渊的力量，在刚才的杀戮和毁灭之后，不但没减弱，反而像吃饱喝足的猛兽，变得更加汹涌澎湃，似乎随时要冲破皮肤喷出来。黑曜石般的骨甲在皮肤底下蠢蠢欲动，那些暗金色的纹路流转得飞快。
“等着吧。”顾辉看着远处传来警笛声的方向，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股子要把天都捅破的狠劲儿，“老子今天，就是你们这群畜生的报应！有一个算一个，老子挨个找上门，把你们这些吃人的魔窟，全他妈的砸烂！烧光！”
他像一座冰冷的铁塔，站在废墟和血泊中间。脚下踩着的是仇敌的尸骨，身后护着的是刚刚脱离虎口的同胞。魔神降世般的杀伐刚刚告一段落，但顾辉心里清楚，这复仇的血路，才他妈的刚开了个头！只要还有一个同胞在受苦，他这把复仇的火，就永远烧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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