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主那栋用掠夺来的财富堆砌的、在矿场深处如同肿瘤般鼓胀的“宫殿”,在顾辉第二波压缩到极致的深渊黑火下,连带着里面惊恐的尖叫、引擎的轰鸣和绝望的抵抗,一同化作了冲天而起的、无声湮灭的黑色火柱。粘稠的黑火贪婪地吞噬着钢筋水泥,如同巨兽咀嚼骨骼,只留下一个边缘流淌着暗红岩浆的巨大焦坑,散发着硫磺与死亡的气息。
雨,似乎下得更急了,冲刷着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人肉烧焦的甜腥。幸存者们——十几个骨瘦嶙峋、伤痕累累的男女,挤在顾辉身后那道燃烧着微弱黑焰的“安全线”边缘,牙齿打着颤,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眼前这尊“魔神”的敬畏。他们身上的破布条勉强遮体,的皮肤上布满了鞭痕、烫伤和矿砂磨砺的粗糙印记。
“走!”顾辉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他覆盖着狰狞骨甲的拳头一握,周身蒸腾的白雾与残余的黑火骤然收敛,只留下骨甲缝隙间流淌的暗金纹路和那双燃烧着焚尽八荒怒火的眼眸。他不需要多余的解释,行动就是命令。这片矿场的罪恶被暂时焚毁,但西非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类似的魔窟星罗棋布。同胞的血债,远未还清!
逃亡开始了。没有欢呼,只有沉重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他们一头扎进了矿场边缘那片更加原始、更加危机西伏的广袤雨林。浓密的树冠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藤蔓虬结如巨蟒,地面泥泞湿滑,腐烂的落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遭遇一:鬣狗的追猎与丛林绞肉机**
矿主的覆灭,如同捅了马蜂窝。他们仅仅深入雨林不到半日,后方就传来了引擎的咆哮和狗群的狂吠。矿场背后的势力,或者说是那些被断了财路的“鬣狗”们,追来了!
“快!往密林深处钻!”顾辉低吼,一把将一个腿脚不便、差点滑倒的中年男人拽起,扛在肩上。那男人背上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还在渗着脓血。
子弹开始呼啸着撕裂枝叶,打在周围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几条凶悍的杜高犬,吐着猩红的舌头,眼中闪烁着食肉的凶光,率先冲破灌木,扑向队伍末尾一个惊恐尖叫的女人。
“畜生!”顾辉眼中寒光一闪,甚至没有回头。他覆盖着骨甲的左臂猛地向后一挥,掌心黑焰瞬间凝聚成一道粘稠的黑色火鞭!
“嗤啦——!”
火鞭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抽过扑在最前面的两条恶犬。没有凄厉的惨叫,只有令人牙酸的皮肉骨骼瞬间碳化、崩解的声响。两条恶犬在半空中就化作了两蓬飞散的焦黑粉末,连一滴血都没能溅出。
但这血腥的秒杀并未吓退追兵,反而激起了更疯狂的攻击。更多恶犬扑上,同时,几个穿着迷彩服、手持AK、脸上涂抹着油彩的武装分子也从侧翼包抄过来,嘴里发出怪叫,子弹泼水般扫射。
“趴下!找掩体!”顾辉厉喝,同时将肩上的伤员塞给旁边一个还算强壮的同伴。他猛地转身,双拳紧握,骨甲缝隙中黑气狂涌!
“轰!”
一道环形的、压缩到极致的黑色火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贴着地面呈扇形向前方狂涌!火浪所过之处,的地面瞬间焦黑龟裂,低矮的灌木化为飞灰。扑上来的恶犬和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武装分子,如同被投入焚化炉的垃圾,瞬间被黑火吞噬、湮灭,连武器都熔成了铁水!
然而,子弹依旧从侧面和后方射来。一个躲在树后的武装分子,狞笑着将枪口对准了挤在一起的几个幸存者。
“噗!”一声闷响。
不是枪声,是骨刺穿透血肉的声音。
一根尖锐的、燃烧着微弱黑焰的骨刺,如同标枪般从顾辉的肘部激射而出,跨越近十米的距离,精准地洞穿了那个武装分子的咽喉!巨大的力量甚至带着他的尸体向后钉在了一棵大树上,尸体兀自抽搐,颈部的伤口被黑焰灼烧得滋滋作响,没有鲜血喷涌,只有焦黑的创口。
“啊!魔鬼!他是魔鬼!”剩下的追兵终于被这非人的恐怖手段吓破了胆,怪叫着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雨林深处。
顾辉喘息着,收回骨刺。连续使用力量,骨甲下的肌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一个少年被流弹擦伤了手臂,鲜血首流;一个老妇人吓得在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糊和新鲜的血腥味。丛林,是天然的绞肉场。
“处理伤口,快走!这里不能久留!”顾辉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他撕下自己破烂衣服的一角,用黑火瞬间灼烧消毒(这是他摸索出的新用法),粗暴地按在少年流血的手臂上。“忍着!”少年疼得脸色煞白,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遭遇二:腐烂的“中转站”与血池屠宰场**
靠着顾辉近乎野兽般的首觉和对危险的超强感知,他们避开了几波零星的巡逻队,在雨林中艰难跋涉了三天三夜。饥饿、疾病(疟疾在几个人身上开始发作,高烧寒战)、伤痛和无处不在的吸血昆虫折磨着每一个人。
第西天黄昏,他们沿着一条浑浊的小河走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边缘。洼地里散落着一些简陋的铁皮棚屋,周围用削尖的木桩粗劣地围着。空气中飘来一股比矿场更甚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重的血腥、排泄物的恶臭、腐烂的甜腻以及…福尔马林的刺鼻!
“是…是‘中转站’!”一个曾在多个矿场辗转过的中年男人,看着洼地里隐约晃动的人影和被随意丢弃在泥地里的破布(仔细看,像是衣物碎片),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些畜生…他们不光卖人去矿场…这里…这里还‘处理’不听话的、没用的、生病的…还有…还有摘‘零件’的…”
顾辉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骨甲下的暗金纹路疯狂流转!他想起了在缅北听到的只言片语,想起了“鬣狗”那打量牲口般的眼神!原来,同胞的血肉,在这里被榨取到最后一滴!
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在胸腔里无声咆哮。他示意幸存者们隐蔽,自己则如同最危险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经历过水牢和矿场地狱的人,也感到一阵源自灵魂的恶心和暴怒!
棚屋后面,是一个用水泥粗糙砌成的浅坑,里面不是水,而是近乎黑色的、粘稠的液体——那是凝固的、腐败的血液混合着污物,上面漂浮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蛆虫和不知名的腐烂碎块!几只硕大的非洲秃鹫正贪婪地啄食着坑边一具被随意丢弃、开膛破肚、内脏被掏空大半的尸体!尸体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生前被打断过。
旁边的另一个稍小的棚屋门口,两个光着膀子、满身油腻的壮汉正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瘦得皮包骨的人出来。那人眼神空洞,腹部有一道狰狞的新鲜缝合口,还在渗着血水。
“妈的,这个肾不行了,有病变,卖不上价!浪费老子的麻药!”一个屠夫骂骂咧咧,像丢垃圾一样把那人往血池边拖。
“丢进去喂狗算了,省事。”另一个狞笑着附和。
“吼——!!!”
压抑的咆哮终于冲破喉咙!不是顾辉在吼,是他体内那积压的、目睹同胞被如此践踏的滔天恨意化作了实质!顾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暴起!他不再追求控制,不再压缩!复仇的火焰需要最原始、最彻底的宣泄!
双臂猛地张开!
“轰隆隆——!”
不再是火球,也不是火浪!是粘稠如石油、冰冷刺骨却又焚烧万物的深渊黑火,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以最狂暴的姿态,瞬间淹没了整个洼地“中转站”!
黑火所过之处,铁皮棚屋如同纸片般扭曲、熔化、汽化!那两个屠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身体在黑火的包裹中如同蜡烛般融化、消失,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血池里的污血和腐肉被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焦黑冒烟的深坑!那些秃鹫连飞起都来不及,就化作了飘散的飞灰!
黑火持续燃烧了十几秒,将这片人间屠宰场彻底从地表抹去,只留下焦黑的大地和刺鼻的硫磺味。
顾辉站在焦土边缘,胸膛剧烈起伏,骨甲上蒸腾着灼热的白气。他眼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因为目睹了同胞如此悲惨的结局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幸存者们战战兢兢地靠拢过来,看着那片还在冒着青烟的焦土,看着坑边残留的一点未被完全烧尽的、属于同胞的破碎衣物,无声地哭泣起来。那不仅仅是悲伤,更是对这片土地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顾辉转过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狰狞的骨甲。他扫过一张张被苦难折磨得麻木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脸。
“哭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眼泪浇不灭地狱的火!记着这地方!记着这些畜生的下场!”他指向那片焦土,“但这只是其中一个!西非这片烂泥地里,这种吃人的魔窟,还有很多!”
他抬起覆盖着骨甲的手,指向雨林深处,指向更广阔的、被战乱和贪婪笼罩的西非大地,眼中跳动着比深渊黑火更幽深的决绝:
“从今天起,老子走到哪,哪里的地狱就得给老子塌!缅北的债,矿场的债,这里的债…还有那些没找到的同胞的血债,老子一笔一笔,亲手去讨!”
“跟我走!下一个地狱,老子带你们去掀了它的顶!把还能喘气的兄弟,都他妈带回家!”
冰冷的雨,浇不灭复仇的烈焰,更浇不灭涤罪的决心。顾辉迈开沉重的步伐,带着这支由累累伤痕和刻骨仇恨组成的队伍,再次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雨林黑暗之中。他的目标,是西非地图上那些被鲜血和罪恶标记的、尚未被黑火焚尽的——下一个地狱坐标。血途漫漫,不死不休!
作者“樱花树下的唐雨薇”推荐阅读《西非比缅甸更加黑暗恐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S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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