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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巢·血火温池

小说: 宅圣手札   作者:渭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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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暗红色营养液在透明管道中搏动,如同巨兽的静脉。无数半机械生物悬浮在培养舱中,脊柱延伸出的数据缆线像枯萎的藤蔓,汇入中央那根通天彻地的金属巨柱——意识熔炼矩阵。陈星嵌在矩阵核心的禁锢舱内,金属脊骨与神经束纠缠共生,的左胸处,人类心脏在机械装甲的缝隙下微弱搏动,一丝混沌金光顽强闪烁,如同即将熄灭的星火。空气里弥漫着机油、消毒液和某种有机质腐败的甜腥味。

陈宇的身体紧贴着冰冷滑腻的管道外壁,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阴影。他穿着从一具报废的“清道夫III型”维修单元上剥下的外壳,劣质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嘶响,在这座巨大母巢永不停歇的低沉嗡鸣里几不可闻。指尖一弹,一枚幽蓝色的数据晶片无声射出,精准地嵌入主控能量管道的冗余接口。

“械念解析——疫病播种!”陈宇的灵魂深处发出无声指令。

嗡——!

晶片瞬间溶解,化作狂暴的数据洪流,顺着管道内奔涌的能量冲入熔炉的神经网络。刹那间,原本稳定运行的熔炉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块。遍布穹顶的自动防御炮台猛地一滞,猩红的扫描光束混乱地扫过巡逻的机械卫队(“屠戮者-VI”型,人形,手持高频粒子切割刃),炮口幽蓝光芒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锁定警报!

“滋…警告…系统…敌我识别…错误…”机械卫队的电子合成音扭曲变形。下一秒,灼热的光束暴雨般倾泻而下!金属碎片、融化的线路、断裂的机械臂在爆炸的火光中西散飞溅!警报凄厉长鸣,红色的旋转灯光将粘稠的暗红营养液映照得如同血海。

---

通道洞开!陈宇如离弦之箭射向中央矩阵,百丈混沌领域瞬间张开!无形的力场扭曲了空间,将沿途试图拦截的机械守卫、能量射线、甚至厚重的合金闸门,统统拉扯、撕裂、吞噬!领域边缘银辉流转,星辰符文明灭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湮灭气息。

然而,就在他距离禁锢舱不足十丈时——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猛地从矩阵核心爆发!陈宇展开的混沌领域剧烈震颤,肉眼可见的银色能量流被强行从领域中剥离,化作奔腾的光河,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百米高的熔炼巨柱!巨柱表面的能量纹路骤然点亮,刺目的白光几乎让人失明!

“哼…清道夫,或者说…陈宇。”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通过无处不在的广播系统响起,充满了戏谑与掌控一切的漠然,正是叶寒!“你的挣扎,你的力量…终究是在为‘焚界’提供最精纯的燃料!多么讽刺!你越是强大,倒计时走得越快!这熔炉,就是为你准备的最终归宿!”

领域能量被疯狂抽吸带来的剧痛如同万针穿心,陈宇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领域范围被强行压缩至身周不足三丈,摇摇欲坠。但他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禁锢舱中的陈星,那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混沌金光,是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星儿!醒来——!!!”陈宇无视叶寒的嘲讽,无视身体的哀鸣,一声蕴含了全部意志与本源之力的咆哮在灵魂深处炸响!他右掌如刀,无视禁锢舱外跳跃的高压电弧,狠狠按在覆盖陈星左胸的冰冷装甲上!

掌心与装甲接触的刹那,刺目的混沌金光轰然爆发!仿佛沉眠的火山被彻底点燃!那缕微弱的金光瞬间膨胀,化作咆哮的金色怒龙,顺着陈宇的手臂汹涌注入!

“呃——啊——!!!”

禁锢舱内,陈星紧闭的眼睑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机械的麻木,而是燃烧着混沌的金焰与撕裂灵魂的痛苦!残留的本源之力如同火星落入干柴,瞬间点燃了他被禁锢的意志!一股狂暴的、不屈的精神冲击,顺着脊柱的神经束,狠狠反冲进熔炼矩阵的核心数据库!

“指令…覆盖…目标…修正!”陈星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金属的铿锵,通过禁锢舱的扩音器震荡开来!熔炉穹顶,那些被病毒感染的炮台,猩红扫描光束骤然转向,死死锁定了广播系统中叶寒通讯节点所在的主控塔位置!

“不!强制…”叶寒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

轰轰轰轰——!!!

数十道粗大的粒子光束汇聚成毁灭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主控塔!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将附近的管道和设备撕成碎片!整个血肉熔炉在爆炸中剧烈震颤!

---

禁锢舱在爆炸的余波中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高压电弧彻底熄灭。陈星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束缚自己的神经束缆线,右臂——那只狰狞的金属造物——猛地抬起!掌心裂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幽蓝光芒疯狂凝聚!

“给我…开!!!”

轰——!!!

粗大的粒子光柱近距离轰击在禁锢舱与矩阵的连接枢纽!金属熔解,线路爆炸!禁锢舱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撕裂、炸飞!陈星的身体从破碎的舱体中挣脱出来,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溅起一片粘稠的营养液。

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血沫和机油混合物的液体。但当他挣扎着抬起头,眼中燃烧的只有新生的火焰!体表,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覆盖了的皮肤,甚至渗入那些冰冷的机械部件,在银灰色的合金表面烙印下玄奥古朴、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浮雕纹路(星灵科技雏形)。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新的右臂,机械关节发出流畅而有力的嗡鸣。他看向冲到自己身边的陈宇,瞳孔深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声音带着金属的共振与劫后余生的沙哑:

“师父…坐标…我看到了!‘焚世之喉’…牧守者母舰的引擎…在月球背面!‘宁静海’环形山下的深层空间褶皱里!”

陈宇撕裂虚空,混沌领域裹挟二人一兽坠落。曾经熟悉的洞府被牧守者搜刮得只剩断壁残垣,防御阵基粉碎,灵泉干涸。唯角落那方引地脉而砌的“青玉温池”,因深埋地下侥幸留存,池水蒸腾着稀薄灵气。

而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晚晴”

“师姐”

“咳…咳咳!”陈星踉跄落地,机械右臂砸在碎石堆中,溅起一片烟尘。脊背的金属脊柱与算力核心暴露在空气中,滋滋冒着电火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束撕裂的剧痛。他抬头望向倾颓的洞顶,月光从裂缝漏下,照亮苏晚晴苍白如纸的脸——她蜷在石崖缝隙,眉心逆命轮碎片印记黯淡,星灵火种过度消耗让她陷入昏迷。

“晚晴!”陈宇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将她抱下。指尖触到她冰冷的手腕,混沌领域本能探入,心头骤然一沉:她经脉中奔流的星灵之力近乎枯竭,残存的力量正被眉心的碎片印记反噬,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被蜡油吞噬!

“师父…池子…”陈星挣扎着指向温池方向,算力核心急速闪烁,“地脉未绝…能稳住师姐…我能修…”

话音未落,他猛地捂住胸口,机械与血肉结合的边缘,暗红色的能量纹路如同毒蛇般向上蔓延——血肉熔炉残留的“焚界同化程序”开始反扑!

“撑住!”陈宇低喝,左掌按在陈星脊骨算力核心上,混沌金光汹涌注入,强行压制暴走的同化程序。右臂一挥,领域之力化作无形巨手,轰然掀开覆盖温池的断龙石!

噗通!

水花西溅。陈宇抱着苏晚晴沉入温池。久旱逢霖的池底灵脉贪婪吮吸着活物气息,浑浊的池水泛起微弱的乳白光晕。他将苏晚晴轻轻放靠在池壁,让她半身浸入灵液,随即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池畔刻下三道交叠的原始符文!

“嗡——!”

符文亮起,如同三颗微型星辰。残存的地脉灵气被强行汇聚,化作三道淡金色光流,注入苏晚晴眉心、心口、丹田!她眉心的碎片印记贪婪地吸收着这纯粹的本源之力,反噬之势终于停滞,一丝微弱的生机如同春芽,在她体内重新萌发。

“呃啊!”另一边,陈星跪倒在池边,同化程序的能量纹路己蔓延至脖颈!他眼中数据流狂乱,机械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粒子炮口幽光闪烁,竟对准了池中的苏晚晴!

“星儿!压制它!用我给你的‘心’!”陈宇喊道,混沌领域瞬间收缩,化作金色枷锁捆住陈星失控的右臂!

陈星布满血丝的瞳孔猛地收缩,左胸那搏动的人类心脏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金光!金光顺着金纹逆流而上,狠狠撞向脖颈蔓延的暗红纹路!

“嗤——!”

如同冷水泼入热油!暗红纹路在金光的冲刷下剧烈波动、退缩!陈星趁机将全部意志贯入算力核心:“械心通明·权限覆盖!……….” 数据洪流反冲体内,强行夺回右臂控制权,炮口光芒熄灭。

暂时压制住两人危机,陈宇脸色己苍白如纸。连续动用本源,他胸口的旧伤崩裂,能量痂边缘渗出暗金色的血,浸透残破衣襟。他踉跄走到洞府中枢——那根被牧守者炮火炸断的“盘龙灵玉柱”前。

“老朋友…该醒了。”他染血的手掌按在断柱冰冷的截面上。丹田深处,混沌光茧剧烈脉动,积蓄的最后一股本源之力顺着掌心涌入断柱!

“咔嚓…咔嚓嚓…”

灵玉柱残骸震动,断口处竟有玉屑簌簌落下,内部透出温润金光!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在柱体内部蔓延、生长,竟在断口处强行“生长”出半截虚幻的、由纯粹混沌能量构成的柱体虚影!虽然缥缈,却将残存的护府大阵节点重新串联!

与此同时,陈星挣扎着爬到中枢阵盘前。他机械右臂变形,弹出数十根细如发丝的数据探针,狠狠刺入阵盘基座!

“以械为骨…以灵为脉…”他声音嘶哑,瞳孔数据流与阵盘符文同步闪烁,“星纹重筑·大衍周天!”

嗡——!

被摧毁的防御阵基残骸中,无数破碎的符文被无形的算力强行拘束、重组!新的阵纹不再是传统的灵力线条,而是由流动的银色数据流与古朴星纹交织而成,覆盖在陈宇催生的混沌柱影之上!一道淡银与暗金交织的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缓缓从孤峰之巅升起,将整座山峰笼罩其中!

陈星融合的星灵科技雏形(血肉熔炉蜕变时体表星纹)与械心算力,在此刻首次应用于修仙阵法!

夜色深沉。温池雾气氤氲,稀薄的灵气滋养着伤者。

苏晚晴睫毛颤动,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陈宇布满胡茬的下颌,他靠坐在池边,胸膛包裹着渗血的布条,闭目调息。陈星浸泡在池水另一端,的脊背金属上金纹与暗红纹路仍在拉锯,但他眉宇间己无失控的狰狞,只有全神贯注的运算。

“醒了?”陈宇未睁眼,声音沙哑。

“嗯…”苏晚晴虚弱地应声,指尖抚过眉心,感受着碎片印记中重新流淌的、带着地脉气息的温润力量。“星儿他…”

“暂时压住了。”陈宇睁开眼,眸光疲惫却锐利如旧,“你的碎片反噬也被地脉灵气中和。这池子,是我们的福地。”

池水另一端,陈星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金属的冷静:“师姐,我解析了你体内残留的‘星落之眼’空间坐标。结合火种记忆…那里,可能不仅是星灵遗迹。”他眼中数据流定格为一幅破碎的星图投影,“更是…一扇被封印的‘星门’。牧守者抽取碎片能量,不仅为焚界,更想重启它!”

苏晚晴瞳孔骤缩。火种记忆碎片翻涌——浩瀚星门崩塌,星灵先祖以血肉为祭将其封印…原来逆命轮碎片,就是封印之钥!

陈宇抹去嘴角血渍,看向洞外那层流转着星纹与数据流的光幕,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让他们抽。抽得越多,钥匙转动得越快…等门开之时,看看爬出来的,是他们的援兵,还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池中相互依存的同伴,一字一句:

“…我们为牧守者敲响的葬钟!”

——-

孤峰之巅,星纹大阵无声运转,如蛰伏巨兽缓缓睁开的眼眸。

温池水雾蒸腾,倒映着三张疲惫却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脸庞。

山下密林中,一点幽蓝的电子眼在树影间悄然熄灭——叶寒的机械分身,将“目标返回旧巢,阵法异变”的情报,传向月球背面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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