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的风裹挟着咸腥水汽，林夜踉跄着踩在潮湿的沙滩上。龙化的左臂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犁出深沟，掌心青铜钉虚影明灭不定。身后百丈外，少年李青霄持剑紧追不舍。
"站住！你身上为何有我师父的青铜钉？"
林夜右眼星云旋涡急速转动，预见到三秒后李青霄会发动玄天七剑的起手式。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心口那团微温——阿星消散前留下的星火正在缓慢跳动，像颗孕育中的心脏。
"你师父...是谁？"林夜故意放慢脚步。
"玄天剑派开山祖师，青冥子！"少年剑锋泛起青光，"三百年前他九钉封龙后便失踪了..."
林夜猛然僵住。初代盗天者的名号竟然是青冥子？那后世玄天宗...
预知画面突然混乱，他看到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在一条时间线里，李青霄创立玄天宗成为仙王；另一条却是...
巨浪拍岸声惊醒思绪。前方海域出现首径千丈的漩涡，海水向中心倾泻却永远填不满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东海归墟！
"再往前就是禁地了！"李青霄的喊声带着几分惊慌，"归墟吞噬一切灵力，御剑术会..."
林夜纵身跃入漩涡。下坠过程中，龙化左臂的青铜钉虚影突然大亮，在周身形成淡青光罩。他看到归墟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龙语碑文，内容触目惊心：
「天非天，乃外道」
「九狱非狱，实为门」
「弑仙非弑，是轮回」
最后一块碑文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唯剩半句可辨：
「青冥子在此斩断...」
下坠突然停止。林夜摔在片干燥的青铜地面上，西周矗立着九根通天巨柱——每根柱子上都钉着条巨龙尸骸！而中央祭坛摆放的，赫然是具水晶棺。
棺中躺着个面容模糊的白衣人，双手交叠置于胸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悬浮在棺椁上方的那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正是星云火焰！
"摆渡人？"林夜试探着呼唤。
没有回应。他走近水晶棺，右眼突然刺痛。星云旋涡自动聚焦，终于看清棺中人的脸...
那竟是中年版的自己！
"终于来了，第十世。"
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夜猛地转身，看到个蓑衣老者站在巨柱阴影里。斗笠下露出半张布满龙鳞的脸，左眼处赫然是星云旋涡与金芒交融的诡异瞳孔。
"你是...初代？"
"是，也不是。"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与棺中人一模一样的脸，"我是青冥子斩出的恶尸，负责镇守归墟真相。"
他指向九根龙柱："这些是'天'的九具化身，每具都被青铜钉封印。而你..."
话未说完，归墟顶部传来剧烈震动。李青霄的声音透过水幕传来："妖人！还我师父遗骸！"
老者叹了口气："历史总是重演。"他突然抓住林夜龙化左臂，"没时间解释了，看棺底！"
掌心青铜钉虚影与棺椁接触的瞬间，林夜视野炸开无数画面：
他看到洪荒时代的天穹外悬浮着巨大黑影；
看到青冥子率八位大能血战九条"天龙"；
最后看到...获胜后的青冥子独自站在尸山巅，将九枚青铜钉分别钉入战死的同伴眉心！
"他们...不是龙？"
"是同伴。"老者声音发苦，"战败后被'天'污染，成了这副模样。青冥子不得不..."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打断谈话。李青霄破开水幕坠入归墟，手中长剑首指老者："恶贼！竟敢亵渎师父遗..."
他的怒喝戛然而止。少年瞪大眼睛看着水晶棺，又看看老者，最后目光落在林夜脸上："你们...为什么长得..."
老者突然暴起，龙爪穿透少年胸口："因为历史必须重演！"
"不！"林夜暗金左臂格开龙爪，却见李青霄心口飘出缕青光——那是枚袖珍青铜钉！
"果然在你这里。"老者贪婪地抓向青光，"青冥子把最后的本源钉..."
林夜右眼突然流下血泪。预知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他看到恐怖真相：若这枚青铜钉被夺，李青霄就会堕入魔道，最终成为仙王！
"休想！"
龙化左臂抢先抓住青光。接触瞬间，林夜与李青霄同时惨叫——两人记忆开始交融！
少年看到自己未来建立玄天宗，为追求力量背叛师门；
作者“每时每刻都很好”推荐阅读《诡道仙途：我的右手能偷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夜则看到青冥子临终嘱托："将吾本源钉入爱徒心口...若他起恶念...则..."
"原来...是这样..."李青霄跪倒在地，"师父早就...防备着我..."
老者趁机扑来："给我本源钉！"
林夜本能地将青光按入自己心口——那里正跳动着阿星的星火。三者接触的刹那，归墟九根龙柱同时震颤！
棺椁突然开启。青冥子的"尸体"坐起身，抬手点向林夜眉心：
"九钉齐，天门开。"
难以形容的剧痛中，林夜看到自己左臂龙鳞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那是与弑仙剑同质的材质！右眼星云旋涡则与金芒彻底融合，形成全新的重瞳。
老者狂笑着撕开蓑衣，露出完全龙化的身躯："三千年了！终于等到..."
"你错了。"青冥子的声音从林夜口中传出，"九钉从未分离。"
他抬手虚握，九根龙柱上的青铜钉同时亮起。老者身形凝固，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消散："不可能！我明明..."
"你只是恶念，不是恶尸。"林夜——或者说暂时苏醒的青冥子意识——轻声道，"真正镇压归墟的，是李青霄心中的善。"
少年胸口的血洞突然愈合，一枚完整的青铜钉虚影在眉心浮现。与此同时，林夜心口的星火暴涨，化作迷你版的阿星悬浮而出！
"这是..."
"剑种。"青冥子操控林夜的手轻抚光团，"真正的弑仙剑...从来不是兵刃。"
他转向九根龙柱："而是钥匙。"
随着话语，九具龙尸同时抬头。它们额间的青铜钉缓缓旋转，投射出九道光束在归墟顶部交织——那里浮现出一扇刻满龙纹的巨门虚影！
"天门..."李青霄喃喃自语。
"不，是牢门。"青冥子的意识开始消退，"关着真正的'天'..."
话音未落，老者彻底消散。林夜重新掌控身体，发现脑海中多了段陌生记忆：青冥子站在龙门前，将毕生修为凝成九枚青铜钉...
"原来这才是九狱钉龙术的真相。"他看向自己新生的左臂，"用同伴尸身...布置封印大阵..."
李青霄突然吐血倒地。少年胸口浮现出黑色纹路，与林夜的盗天纹极为相似，却透着邪气："师...父..."
阿星的剑种光团急忙飞过去，却被弹开。林夜右眼重瞳看穿本质："他的心魔被引动了！"
"杀...了我..."李青霄痛苦挣扎，"否则我会变成..."
龙吟般的剑鸣突然响彻归墟。林夜左臂自动延伸，化作三尺青锋——不是金属质地，而是某种晶莹的物质，内部流淌着星云与金芒！
"弑仙剑...真形？"
本能驱使下，他挥剑刺向李青霄心口。剑尖触及黑纹的瞬间，少年体内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一枚残缺的天罚之眼被生生剜出！
"这是..."
"仙王留下的暗手。"青冥子残留的意识解释，"他早就在所有时间线的李青霄体内...种下种子。"
天罚之眼还想逃窜，阿星的剑种突然扑上去将其吞噬。光团剧烈波动后，竟成长为人头大小，隐约可见少女轮廓。
李青霄虚弱地睁开眼："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林夜扶起他："那不是你。"
"但可以是。"少年突然握住林夜持剑的手，"师父的本源钉...应该用来..."
他猛地将剑尖刺入自己眉心！青铜钉虚影顺着剑身渡入颅内，少年七窍同时流出金光。
"李青霄！"
"记住..."少年声音逐渐空灵，"天门开时...需要守门人..."
他的身体开始结晶化，最终变成一尊青铜雕像，与九根龙柱产生共鸣。归墟顶部那扇巨门的虚影顿时凝实三分！
阿星剑种发出悲鸣，绕着雕像飞舞。林夜右眼重瞳看到惊人一幕：李青霄的元神没有消散，而是与归墟融为一体，成为封印的一部分。
"这就是...历史的修正？"
青冥子的意识彻底消散前，留下最后讯息：
「去昆仑虚...找最后一块遗骸...」
林夜抱起阿星剑种走向水面。上升过程中，剑种内部的天罚之眼残片与星云融合，逐渐形成微型重瞳。
"我们接下来..."
"去改变一切。"林夜左臂恢复人形，但掌心多了一枚青铜钉印记，"不过在昆仑虚之前..."
他看向海面倒影。右眼重瞳深处，隐约有银甲仙王的身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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