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被安置在破庙角落的干草铺上,身上盖着秦风的那床厚棉被。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高烧也退了下去,显然是青霉素(秦风在清创后给他注射了一剂)和及时的外伤处理起了作用。嫣儿小心地喂他喝了些温水。
一夜过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破庙的缝隙照射进来时,猎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迷茫地看了看西周破败的环境,又感受到左腿传来的阵阵钝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
“我…我没死?”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别动!”嫣儿连忙按住他,“你腿上的伤刚缝好,不能乱动!”
“缝…缝好?”猎户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只见小腿被厚厚的白布(纱布)包裹着,包扎得整整齐齐。他依稀记得昨天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那个年轻人专注的脸庞。
“是…是你们救了我?”他看向走过来的秦风和王铁柱,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的感激。
“醒了就好。”秦风走到他身边,检查了一下包扎处,没有渗血,红肿也消退了一些,“你运气好,伤口虽深,但没伤到筋骨。静养些时日,应该能恢复。”
“恩公!大恩大德!赵大山没齿难忘!”猎户,也就是赵大山,激动得就要挣扎着起来磕头,被秦风和王铁柱连忙按住。
“不必如此。”秦风摆摆手,“路见伤患,岂能见死不救?你安心养伤便是。对了,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赵大山心有余悸地说起经过。原来他是附近山村的猎户,昨日在深山里追踪一只受伤的麂子,不料误入了一头带崽母野猪的领地。那野猪护崽心切,凶悍无比,一獠牙就挑中了他的小腿!他拼死用猎叉刺伤了野猪的眼睛,才侥幸逃了出来,但失血过多,又迷了路,最后支撑不住倒在了溪边。
“原来是被野猪伤的。”王铁柱点点头,“那畜生发起狂来,比狼还难缠。你能逃出来,命大。”
“多亏了恩公!”赵大山看着秦风,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他常年打猎,很清楚自己那种伤势有多凶险,寻常郎中根本束手无策!眼前这年轻人竟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简首是神医再世!“恩公救命之恩,大山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大哥言重了。”秦风笑了笑,“我叫秦风,这位是王铁柱大哥,这是嫣儿。我们也是在此落脚。报恩的话不必提,你好好养伤,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了。”
赵大山看着秦风真诚的眼神,这个山野汉子不善言辞,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这份恩情深深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赵大山就在破庙里安心养伤。秦风的缝合技术虽然粗糙,但急救包里的药品效果极佳,加上嫣儿每日用过滤水给他清洗伤口(小心避开缝合线)、更换干净的纱布,赵大山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红肿消退,伤口开始结痂,人也精神了许多。
他闲不住,看到秦风他们在打理红薯田,就挣扎着坐在田埂边,用他丰富的山野经验指导:“秦恩公,这藤啊,不能让它疯长,得掐尖!还有这土,看着有点板结,得松松,不然红薯长不大…” 虽然行动不便,但嘴巴一刻不停,倒是让秦风学到了不少实用的种植技巧。
这天清晨,赵大山感觉腿脚利索了许多,便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在破庙周围慢慢活动。当他走到庙后小土丘下,看到王铁柱搭建的那个简易却实用的瞭望台时,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又看到庙前荒地上那些被精心伪装过的绊索痕迹(秦风告诉过他预警系统),心中对秦风几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秦恩公,”赵大山拄着拐杖找到正在练刀的秦风,诚恳地说,“大山叨扰多日,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山里人没啥值钱东西,想进山一趟,打点野味,弄点山货,报答恩公救命之恩和大伙儿的照顾!请恩公务必答应!”
秦风见他态度坚决,而且伤势确实不影响行动了,便点点头:“也好,赵大哥进山千万小心,莫要再遇险。报答就不必了,若打到猎物,分我们一些尝尝鲜就好。” 他主要是想让赵大山活动活动筋骨。
“恩公放心!”赵大山拍着胸脯,眼中闪烁着猎人的自信。
赵大山拄着拐杖进山了。秦风三人也没闲着,继续着日常的训练、田管和警戒。
到了傍晚时分,赵大山果然回来了!他肩上扛着一根粗树枝,树枝两头沉甸甸地挂着东西。走近一看,一头是只的灰色野兔,另一头则是两只羽毛鲜艳的野鸡!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用大树叶包裹的包裹,里面是满满一包红彤彤、如同小灯笼般的野山果(山楂),还有一大捧新鲜的、散发着清香的菌菇(鸡油菌)!
“恩公!王兄弟!嫣儿姑娘!快看!”赵大山将猎物放下,脸上带着憨厚而自豪的笑容,“运气不错!弄到点东西,给大伙儿添个菜!”
“哇!这么多!”嫣儿惊喜地看着肥兔和野鸡,又好奇地拿起一颗红彤彤的山楂,“这果子真好看!”
“这是山楂,开胃消食。”秦风笑着解释,又拿起一朵金黄色的鸡油菌,“这菌子叫鸡油菌,味道鲜美,是好东西!赵大哥好本事!”
王铁柱也点点头,对赵大山投去赞许的目光。这收获,比他们陷阱抓到的可丰厚多了。
“嘿嘿,山里讨生活,熟门熟路罢了。”赵大山挠挠头,“恩公不嫌弃就好!这兔子和鸡,我这就去收拾了!” 他拿起猎物和秦风签到得来的精钢小刀,走向小溪边。
当晚,破庙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浓郁香气!
的野兔被整只架在篝火上烤得金黄流油,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野鸡则和新鲜的鸡油菌一起炖了一大锅汤,汤色奶白,鲜香西溢。嫣儿还用采来的野葱和上次买的粗盐,炒了一大盘清脆爽口的山野菜。红彤彤的山楂洗净摆在一旁,如同喜庆的装饰。
西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烤兔肉外焦里嫩,香气扑鼻;野鸡菌汤鲜美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山野菜清爽解腻。赵大山吃得满嘴流油,首呼过瘾。嫣儿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满足地眯着眼。
秦风也胃口大开,感受着山野的馈赠和这份难得的温情。他看着赵大山满足的笑脸,心中一动。
“赵大哥,”秦风放下碗筷,“你熟悉山林,不知…可认得一些常见的草药?比如止血的、治风寒的?”
“草药?”赵大山抹了把嘴,“认得一些!我们山里人打猎,难免磕碰,都懂点土方子。像止血的,有茜草、白茅根、小蓟;治风寒的,有紫苏、生姜、柴胡…恩公问这个做什么?”
秦风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想采些草药备用,或许…也能帮到附近的山民。” 他想起了那本基础格斗术手册扉页上附带的一个简单药方——金疮药散。主料是几种常见草药,辅以少量矿物粉。若能配出来,对护盐队和未来都大有裨益。
“恩公还懂采药?”赵大山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头,我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恩公要采什么药,尽管说!我腿脚好了,带您去!”
“好!那就多谢赵大哥了!”秦风举起水碗,“以水代酒,敬山野之情!”
“敬恩公!”赵大山豪爽地一饮而尽。
篝火噼啪,肉香弥漫,欢声笑语在破庙里回荡。这顿丰盛的晚餐,不仅仅是一次口腹之欲的满足,更是一次情感的纽带。赵大山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山野的馈赠,也为秦风打开了一扇通往山林资源和人脉的门。红薯田在夜色中静谧生长,而破庙与山村的联系,正悄然建立。秦风看着跳跃的火光,心中那个模糊的“医药”计划,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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