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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花山庄幽兰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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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庄的清晨是被满谷鸟鸣啄开的。天光刚破开薄雾,练武场上便蒸腾起热闹的人气。青玉铺就的场子吸饱了暖意,草木清气混着远山花田的甜香,熏得人骨头缝都发懒。唯独东边一角像个被点着的炮仗。

“啧!小七你这‘蝶恋花’扭得比蛆爬还僵!腰是木头橛子雕的吗?” 苏瑶大喇喇斜倚在兵器架上,两条裹在玄色扎脚裤里的长腿叠着,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地上的小石子。她嘴里叼着根刚掐下来的狗尾巴草,杏眼淬着明晃晃的火光,毫不客气地点着场中一个粉衣少女。那少女被她吼得身形一僵,挽到一半的花诀瞬间散架,差点把自己绊个狗啃泥。

旁边几个正在练对剑的女弟子“噗嗤”笑出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红衫女收了剑势,笑嘻嘻凑过来:“二师姐,您这嘴比您掌风还利索!小七这舞是差点意思,您看看我这招‘落英缤纷’如何?”

苏瑶眼皮都懒得抬,手指头往旁边一戳:“得了吧阿圆!你那腰扭得跟上吊绳快断了似的,落英没缤分,我看是落汤鸡炸毛了!丹田气都顶到嗓子眼了还逞能?通通给我再练五十遍!练不出花儿来午饭都省了,去给万花楼的花大爷们松土!”

被唤作阿圆的红衫女瞬间垮了脸,周围一片唉声叹气。

“师姐你又犯浑。” 清泉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琪端着个青竹编的茶盘,上面几个细瓷盏,袅袅冒着热气。她一身素绢水青襦裙,鸦青发髻只斜簪着一支不起眼的银簪,行走间如风抚新荷,将一杯茶递给鼓着腮帮子的苏瑶,“火气别总往上撞。晨起需温养。”

苏瑶接过茶盏,咕咚就是一大口,烫得她首咧嘴:“嘶——!小琪你这是要谋杀亲姐啊!谁跟这帮木头蛋似的,练个基础花架子都不利索,看得老娘肝疼肺炸!” 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瞧瞧那点出息!指望着靠这点三脚猫功夫在几天后的‘群芳会’上露脸?玄阴教的赤练老妖婆那眼珠子可是长在头顶上!扒了你的皮当纸糊灯笼都嫌糙!”

提到“群芳会”和赤练夫人,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师妹脸色都变了变。那是山庄三年一度的盛会,也是各大仙门暗里挑选苗子的时机,玄阴教合欢宗那些人,年年都像闻着腥的狼。被送去给人“相看”的弟子,若能一步登天攀附上大宗门自是风光,可若被看不中甚至折辱……那下场,没人敢细想。

“怕什么?” 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是方才被苏瑶点名的粉衣少女小七,她红着眼圈小声嘟囔,“听说……听说今年玄阴教那位新晋的内门执事莫师兄也会来……长得好俊……” 后面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嗓子里。

“莫师兄?” 苏瑶夸张地拔高了调门,手里的茶盏重重往旁边的兵器架上一撂,发出清脆声响,“小七你这脑子里塞得是豆花渣吧?那帮魔崽子随便放个屁你都当香风嗅?姓莫的?他能有咱后山厨房烧火的李大叔俊俏?人家李大叔至少膀大腰圆够实在,能给咱百花山庄暖炕头!那种小白脸……” 她嗤笑一声,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在场几个明显被“俊俏师兄”戳中心事的师妹,“也就勾引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傻丫头!到了人家床上,被吸干榨净了丢到乱葬岗都没地喊冤去!”

苏琪轻轻搁下茶盘,纤手按在苏瑶紧绷的肩头,掌下微凉的真元无声流转,试图熨平她的躁火。“阿姐慎言。”

苏瑶只觉肩头那点微凉顺着手臂蔓延,心头那股无名火气才稍散了些,梗着脖子哼道:“老娘说的实话!” 但到底没再高声骂人。她目光扫过练武场尽头那座沉寂的青玉观武高台,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地对苏琪耳语:“你当我真为她们操心?还不是气花婆婆!窝囊!人家玄阴教合欢宗明里暗里指着鼻子踩咱百花山庄的脸,她倒好,一句硬话没有,还乐颠颠地把脸凑上去!这庄主当得……憋屈死老娘了!”

苏琪望向那座高台,眼神微凝,没再说话。

晌午的烈日有些晃眼,练武场己变得滚烫。众人练得浑身汗湿,散了功一窝蜂涌向后山幽兰涧。那里数股清泉汇聚成潭,水流清澈温凉,是女弟子们浣衣沐浴兼说体己话的好地方。

水汽氤氲,夹着姑娘们的笑语娇嗔,是山庄最富烟火气的角落。

“阿圆!你个死蹄子!又偷用我的寒凝露!这玉瓶底都让你刮薄了吧?” 一个只穿着粉色贴身小衣的圆脸少女气鼓鼓地跺着脚,对着潭水里那个笑得狡黠的红衫身影泼水。

潭水里被叫阿圆的红衫女正惬意地泡着,任由水珠泼在脸上,笑嘻嘻地反唇相讥:“哎哟喂,好姐姐,借点香露闻闻怎么了?指不定我用得恰到好处,待会儿莫师兄远远路过,就被这股冰清玉洁的冷香勾了魂呢?” 她刻意捏着嗓子模仿痴迷状,惹得旁边几个只穿着亵裤泡在水里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

“你羞不羞!还莫师兄!” 圆脸少女脸更红了,佯装要扑下水去打她。

“行啦行啦,” 苏瑶大大咧咧地脱了外衫和缠胸束带,只留一条葱绿色亵裤,露出线条紧致、微微透着蜜色的臂膀和小腹,一边试水温一边泼冷水,“你们这群小妮子就是闲得慌,一个臭男人就哄得迷三倒西。有那功夫琢磨被窝里的勾当,不如多想想万一摊上赤练夫人那样的主儿,怎么保住自己小命和清白!” 她“哗啦”一声跳进稍深的潭水区,清凉激得她舒服地喟叹一声。

清澈的泉水堪堪没及她胸下,打湿了乌黑的长发,几缕粘在她光洁的颈侧和精巧的锁骨上。匀称的肩胛随着水波若隐若现,腰肢纤细却充满弹性,向下延伸入被泉水摇曳的光影模糊了轮廓的水线之下。水珠沿着蜜色光洁的背沟滑落,滑过柔韧腰线的凹陷,最终无声融入荡漾的潭水之中。水波晃动间,只能偶尔瞥见水下亵裤紧裹下那圆润、充满生命力的起伏曲线,这个世界我来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犹如初绽的花苞被水波温柔包裹抚弄。

几个年纪稍小的师妹看得红了脸,低头细声嘀咕:“二师姐真白啊……”

“那是练功练的!一身腱子肉!” 苏瑶不以为然,撩起水泼过去,“嫌姐姐肉糙?过来给你捏两把!包你三天屁股墩儿挨不了地!” 吓得小师妹们尖叫着笑着躲开。

苏琪则选了一处僻静临水的青石板,裙裾提至膝上,露出两截洁白如新藕的小腿,轻轻浸在清澈的水中。她没像众人般喧闹,只捧着换下的素白内衫,用捣衣的短木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捶着。水波晃动在她精致如玉的足踝边,那白衫浸了水,薄薄地贴在胸前,勾勒出含苞待放般的、不算过分硕大却坚挺的弧度,随着捣衣的动作微微颤动,水珠顺着凝脂般的肌肤滑落进领口微敞的缝隙,没入更深邃微甜的沟壑中。

旁边一个胆子略大的师妹偷偷瞧着,小声对同伴说:“大师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也不知道将来便宜哪个……”话没说完,就被同伴一把捂住了嘴,努嘴示意不远处的苏瑶。谁都知道大师姐和二师姐姐妹情深,谁敢瞎编排?

“对了,小九,” 阿圆想起什么,一边搓着胳膊一边问,“昨儿晚上你在药庐值夜,听见花婆婆那西厢小院里的动静了吗?”

被点到名的文秀少女小九,正抱着洗净的衣物从深水区上岸,闻言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别提了!吓死人了!好像又做噩梦了,砸东西的响声,还……还哭来着!阴森森地喊……好像……好像是在喊什么问天问天……”

“问天?” 几个女孩都竖起了耳朵。这名字她们隐约听过,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山庄里的一个禁忌话题。据说跟花婆婆年轻时有一段……不可说的过往。

小九紧张地西下张望,声音压得更低:“还喊什么……‘叛徒’!‘杀了我……不如杀了你……’……渗人的很!我看值夜的张嬷嬷天没亮就黑着脸从西院出来,眼圈都是红的,抱着个砸碎的旧檀木盒子,里面……好像是个断了的玉簪头?还是什么的……”

“又是那个玉簪头啊?听老人嚼舌根子都听出茧子了,不都说是当年婆婆心上人送的定情物吗?最后怎么砸了?” 阿圆好奇追问。

“闭嘴吧!” 苏瑶在不远处深水区猛拍了一把水花,水珠溅得到处都是,“一个个舌头比脚丫子还长!婆婆的事是你们能瞎打听的?再嚼舌根老娘把你们扒光了吊山门上晒太阳!”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苏琪捣衣的手微微一顿,清冷的眼波掠过深潭,望向山庄深处那个被高大花树环绕的西厢院落的方向。水光在她指尖跳跃,映着眸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与深沉的思虑。

日光西斜,将花婆婆西厢小院的影子拖得斜长、孤寂。

院落角落有株上了年岁的老槐树,树冠极大,投下浓密深沉的阴翳。花婆婆此刻正坐在树下一张冰冷的青石鼓凳上,并非练功静心,只是……枯坐。

她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灰败袍子裹得严实,满头灰白如乱草的头发依旧用那灰白细棍随意挽着,在脑后一个怪异的角度。那张枯树皮堆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岁月刻出的深沟万壑,在树影斑驳下显得格外僵硬、阴翳。唯有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眼珠,偶尔会极其缓慢地转动一下,目光掠过院中墙角一丛开得孤零零、在暮色中显出几分妖艳血色的彼岸花。

那花,是她年轻时亲手种下的。

一个甲子了。

六十年前,她是碧蕊仙子,百花谷最清冷的冰蕊幽兰。而他……

花千蕊(此时应称为碧蕊仙子更合适)干瘪的嘴唇在阴影里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

那时,他还是莫问天,那个风流恣肆、丹术惊艳、眼底眉梢都是不羁笑意的少年郎。宗门大典上,他扬言要摘下她这朵高岭之花。

她清冷嗤笑,他百般缠磨。

他说尽清规戒律的无趣,于月下拦住她,眼神灼灼如焰:“跟着那些古板的老尼姑修什么死道?跟老子混!香、酒、人…带你尝尽人间至欢!”那眼神似有魔力,搅动了她千年冰封的心湖。

情难自禁处,也曾有过花前月下,肌肤相贴的炽热缱绻。那是她漫长的清修岁月里,唯一触手可及的滚烫人间。

生辰那日,他塞给她一个雕工粗糙的小木盒,耳根微红,故作硬气:“喏,小玩意儿!别跟你师傅那秃头念珠放一处,俗得很!”盒中是支温白玉簪,簪头一朵初绽的素心兰,拙朴却见真心。

后来……

他消失了,没有只言片语,无影无踪。仿佛一场绚烂又短暂的梦。

浑浊眼底深处,没有怨毒,只掠过一道凝固了六十载的风霜与惘然。枯手不再攥紧撕扯,而是轻蜷在膝上。没有背叛与毒杀的血色记忆,只有一种被时光风干的、巨大的空茫。

“问天……”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枯槁的身体微微摇晃。她抬起布满斑点与皱纹的枯手,探向旧袍粗糙袖口的隐秘夹袋。指尖触碰到里面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是那支温白玉簪的断簪头。棱角隔布硌着衰老的皮肤,带来一丝清晰的、关于存在过的证明与……无解的遗憾。

原来你还活着么……在那遥远的地方……

花千蕊的目光落向风中摇曳的彼岸花,血色花冠仿佛无声诉说着光阴流转后的物是人非。旧袍褶皱深处,似乎还残留着当年月光和他指腹的温度,遥远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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