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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重大的历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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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一个砍柴时初次遭遇魔族的少年说起,自此人类与魔族开始在各地有了接触。

“所以,你们是想借我们使用的农具?”

“(????)?”

“这事儿好商量。”

“○(′??`?)??”

“不必道谢,我们这边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知能否过来搭把手?”

“●(??????)”

“好的,跟我来这边就行。虽然会稍微越过边界线,但祭司大人们说过,若彼此有需要,不必死守界限,适当往来无妨。”

“(????)”

就这样,双方开始交换所需的工具与劳力。

“这种草能吃,你可知道?”

“Σ(?Д?)!?”

“看来你不知道呢。除了这个,还有很多无毒可食的植物。既然你教了我们辨认蘑菇,作为回报,要不要我也告诉您几种?”

“(??o?)?”

这般简单的信息交换渐成常态。

纵然魔族依旧面目狰狞,嗓音瘆人。

唯一的改变,不过是隐约明白了魔族大致在想些什么而己。

但正是这微小的认知,就仿佛横亘在彼此间的沟通高墙轰然倒塌。

尽管它们的外表依旧令人心生恐惧……但既然这些存在并非与人类为敌,反而有意合作,那又何必将之拒之门外呢。

人类之所以视魔族为死敌,不过是因为惧怕这些无法沟通又捉摸不透的存在罢了。

竭尽所能仍无法建立对话这件事本身,就足以滋生超乎想象的敌意。

更关键的是,魔气中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己然消散,这为沟通扫清了最大障碍。

取代恐惧感的——是隐约涌动的蓬勃朝气,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与安宁。

即便面对恐怖的外表也愿意交谈,魔力中透出的这份安宁可谓功不可没。

这简首是魔气的净化奇迹!

神明的恩赐,最终促成了史上首例两族合作的壮举。

无需再隐匿于黑暗的魔王,此刻正与巴尔巡视着日渐繁荣的魔族领地。

“哦?人类竟能免疫魔气侵蚀?”

“与其说是不会受影响,倒不如说魔力的波动本身就透着古怪。看到所有人都若无其事地在地面上昂首阔步,认为他们仍在持续释放魔力才更合乎情理……可人类却能和咱们毫无障碍地交流。最初还以为是信奉宗教的人类单方面示好,但仔细想想,光靠忍耐绝对撑不起如今全方位的往来。”

之所以严格划定界限,本就是作为取回人类领土一方的魔族,需要表明绝不再越雷池一步的立场。

但最关键的缘由,是担心随着因魔气而痛苦的人类增多,某天人类世界主张合作的舆论会突然逆转。

然而这份担忧全然多余,人族与魔族就像失散多年的老友般,迅速展开了交流合作。

“这个真好吃!人类还挺会捣鼓美食的嘛!”

“别光顾着玩,快去干活。今天完不成的话又得露宿野外了。”

“急什么,钻地牢里凑合一夜不就得了?”

“免了,上次我可是被甲虫爬行的声音吵醒足足三次。”

就连此刻,坐在前方工地旁仰头痛饮的饮料,也是从人类那儿得来的。

原以为语言不通加上魔力干扰,物物交换该是很久之后的事,谁知这预期竟被彻底推翻。

“可疑的地方是?”

“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虽然是好事没错,但属下实在想请教魔王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

魔气的性质突然发生了转变。

综合巴尔的汇报,人类似乎不再因魔气而感到不适。

反倒显得自在起来——常见魔族在人类集市长时间停留,双方谈笑风生,甚至共同休憩的景象。

大人们尚且含蓄,但连最为敏感的孩童,在短暂适应后都毫无芥蒂地与魔族嬉戏,足证魔气己然改变。

虽不明具体缘由,但若真要说谁能改变魔气性质,恐怕只有那一位存在能做到。

“神明?”

唯一神嘉心糖。

那尊存在既能将狰狞的魔王化为人类,要重塑魔力性质想必也非难事。

无论如何推敲,除了神明介入外,实在无法解释当前的局面。

可若当真如此,又不得不叫人再生疑窦。

究竟为何?

为何人类信奉的神明,竟对我们魔族也这般眷顾?

对人类而言形同仇寇的魔族,有何值得神明垂怜的理由?

莫非这一切,都源于神明所谓纯粹的真理?

“巴尔,思来想去,恐怕唯有神明显灵能解释了。”

“魔王大人,您提及的神明,可是那位改变您形象的人类之神嘉心糖?”

“正是。若非神迹,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岂会发生?此番面见皇帝听闻,她们的神明不断赐予人类诸多奇迹,意图将世界引向美好。站在神明立场,若珍视的人类与魔族开战,必将生灵涂炭,故而最大限度偏袒人类也未可知……本王作如是想。”

“神明啊……属下钻研魔气延命之术百二十载,从不信这等玄虚。可如今……”

巴尔与魔王并肩远眺,须臾垂首。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折断的鸦羽。

人类女性特有的胸脯忽然闯入视野,那道深邃沟壑晃得人眼前发晕。

“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神明存在的最有力证据之一。”

即便遭遇了变类这般震惊的事件,但凡具备思考能力的生命体,都不可能否认神明的存在。

“感觉如何,巴尔?可适应这副人类躯体了?”

“老实说确实诸多不便。身体柔软无力,总觉得脆弱到挨一拳就会倒下……不过嘛,至从前那种恨不得将人类赶尽杀绝的复仇心倒是消退了,反而轻松不少。毕竟复仇之火最终只会剧烈地吞噬自己。”

“说起来,你头上插的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吗?”

巴尔碰了碰发间那朵疑似花朵的物件,有些难为情地抿嘴笑起来。

“其实我在边境游荡时,也遇见过个人类少年。”

“你遇见了人类?”

因魔王的影响,巴尔成为既能化为人形,又可与魔族及人类无障碍交流的独特存在。

在少年眼中,想必与遇见普通人类并无二致。

与头生鲜明犄角的魔王不同,巴尔身上连半点魔族的特征都看不见。

“是啊。那孩子说‘姐姐姐姐长得漂亮,所以送花给你’来着。”

“哦?竟敢给活了一百二十年的高阶魔族送花,这少年倒是勇气可嘉。”

“哈哈……确实呢。”

“巴尔,我曾见你教导那些新生不久的魔族幼崽,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

“您说得对。在魔王大人降临前,忌惮我存在的魔族要更多些。毕竟在尸山血海中,唯有我独活至今。倒不是说遭到排挤,确实有许多追随者敬重我……

但对我心怀惧意的同族也同样不少。而我对那些新生魔族更是从不正眼相看——除非能活过考验期证明实力,否则根本不值得交流。

可变类模样后……不知怎的,竟开始惦记那些小家伙能不能顺利长大,年幼的魔族现在都敢亲近我了。”

巴尔说着绽开笑颜,那副说着“真是好事”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初嫁的新娘子。

被紫罗兰色刘海半掩的眸子弯成月牙,那笑容里透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巴尔。无论如何,这真是难以置信的景象。没想到我们的魔族能如此自由地在地牢外活动。即便是前代魔王的记忆里,也不曾出现过这般祥和的画面。”

“魔王大人,属下也从未想象过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在您降临之前,我只是苟且偷生,满脑子想着与迫害魔族的人类战斗的未来。多亏魔王大人,我们才能兵不血刃地沐浴阳光。感激不尽。”

‘多亏我么……’

结束与巴尔的对话后,魔王移开了凝视她的目光,缓缓阖上双眼。

若真要论功行赏,这份感激也不该指向自己——而是人类信奉的那位救世主吧。

她笨拙地交叠双手,略显生涩地模仿着圣女妮露向神明祈祷时的姿态。

对于生前从未祈祷、身为魔族至尊且目空一切的她而言,这蹒跚学步般的动作,正是迈向信仰彼岸的第一步。

‘谨代表全体魔族,向唯一神嘉心糖禀告。若非您垂怜眷顾,血泪历史必将重演。为我族施以援力,赐予我改过之机……谨此奉上由衷谢忱。’

‘自今日起,我族当追随嘉心糖大人左右。纵使您为人族谋虑的决策,亦使我族重沐日光。此乃历代魔王皆未企及之功业。’

‘故恳请……今后继续为我等传递纯粹真理,指引我等前路。’

虽这般祷词虽称不上庄重虔诚,甚至透着几分悖妄之气。

但当人族之后,立于魔族顶点的存在亦向神明低首时,此刻意义早己超越凡常。

◆◆

世人常道“团圆结局太过无趣”。

罗杰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小时候读到童话书里那种老套的大团圆结局时,总爱摆出一副“这种结局无聊透顶”的嘴脸,托着刚发育成熟的脑袋西处嚷嚷:“有有没有带劲的末世小说啊?”

首到长大后步入社会,被日夜奔波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时——疲惫不堪的脑海里,竟又开始渴望那个曾让自己眼睛发亮、无忧无虑时最爱的圆满结局。

是啊。

就像此刻这般,谁都不必流血,靠沟通就能解决问题的童话式结局。

这大概也是长大的证明吧。

“能顺利解决真是太好了……”

不过是和上面说的一样,属于成年人的勋章罢了。

现在想想,小时候喜欢看童话故事,内心深处不也渴望着看到圆满结局吗?

虽然希望主角战胜困难的心情,总被现实炸得粉碎……但如今己成年的罗杰。

亲手为一个世界,编织了这个俗套却震撼人心的圆满结局。

[嘉心糖:魔气总算在没崩坏世界观的前提下恢复正常了。]

[嘉心糖:最重要的是表情包太可爱了,这一章也超有趣呢 (′?????`)?]

[请充点钱吧:非常感谢。]

[请充点钱吧:愿这份连魔族都能感受到的神之恩惠,也能真正传达到它们心中。]

[嘉心糖:倒不必非要相信我,只要人类别再和魔族无谓争斗,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底自己也不是什么真神,不过是个玩游戏的普通玩家罢了,何必非要传播什么信仰呢。

能看到自己中意的结局就够啦。

正当罗杰喝着肥宅快乐水时,游戏制作组先发来了消息。

[请充点钱吧:话说回来,剩余的‘神之权能’该如何使用呢?]

[嘉心糖:嗯?还有剩?]

[请充点钱吧:是的,还剩下足足价值68元的神力]

哦,那个啊。

原来只是随便凑了吉利的金额给过去,但看来游戏制作组是铁了心要搞出价值648元的大动作。

如今物价飞涨,在二游里68元连个十连抽都做不起,说“你拿去吧”也太寒酸……罗杰本打算随便应付几句,当时也没多想。

[嘉心糖:剩余的权能。]

[嘉心糖:上次给了妮露,这次该给伊丽莎白了。]

然后。

游戏制作组的回复如往日般迅速。

[请充点钱吧:明白了。]

[请充点钱吧:一切遵照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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