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尘埃未定,碎石压着焦黑的木梁横在古卷原本安放的位置。慕秋元怀中的卷轴仍在发烫,那行刻在内衬的小字如针扎般烙在她心头——“慕氏女,若见此字,速焚之。否则,血月将现,门开之日,即你死之时。”
她没有动,指尖缓缓抚过封皮残存的半个字迹。顾无涯靠在石壁边,呼吸略沉,左臂上的血纹隐隐作痛,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收紧。他抬眼看向她:“不打开?”
“不是不打开。”她低声道,“是得先稳住它。”
她盘膝坐下,将古卷置于膝上,双手虚覆其上,体内传承之力缓缓流转,如溪水渗入干涸的河床。卷轴表面的微光随之波动,似有回应。她闭目凝神,识海中浮现出碑文残片与星图轨迹,与这卷轴的气息隐隐相合。
顾无涯靠墙而立,目光扫过西壁星图。那些星轨并非随意刻画,而是按某种规律排列,中央一点空缺,仿佛等待补全。他缓步走近一面石壁,手指沿着一道断裂的星线滑动,忽然察觉某处凹陷比其他更深。
他用力一按。
石壁无声震动,一道暗格从下方弹出,露出半截青铜小匣。匣面刻着一枚符印,形如锁链缠绕心脉。
慕秋元睁眼,目光落在那匣子上:“那是……镇魂器?”
“不像。”顾无涯取出匣子,指尖触及表面,血纹骤然一缩,疼痛稍减,“它压住了体内的东西。”
慕秋元起身走来,接过匣子细看。她将灵力注入,匣盖轻启,内里并无符咒或丹药,只有一枚拇指大小的玉扣,通体墨黑,却透出幽蓝光泽。她指尖刚触,玉扣微微震颤,竟与她丹田中的雷核产生共鸣。
“这是……能封禁血魔之力的器物?”她问。
“暂时的。”白尊者的声音忽在脑海中响起,低沉如远钟,“它只能压制,不能根除。一旦离开此地,效力不过三日。”
她未惊异。白尊者常在关键时刻出声,从不解释来源,只给提示。她将玉扣递给顾无涯:“戴上。”
他接过,扣在手腕内侧。刹那间,血纹黯淡,如潮水退去。他深吸一口气,久违的清明重回西肢百骸。
“多谢。”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沉静。
她微微颔首,转身再看古卷。刚才的试探己让卷轴松动,封皮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内页残字。她小心展开,纸面斑驳,墨迹如枯枝蔓延,但某些笔画边缘泛着极淡的金光,一闪即逝。
“这些字……在动。”她低语。
顾无涯靠近,目光落在一段残句上:“……血契非自愿,乃帝以术控之……慕氏先祖,实为囚徒……”
话音未落,古卷忽然轻颤,金光自几个关键字上浮现,拼成一行新文:“癸甲交替,血门将启。”
慕秋元瞳孔微缩。她认得这个纪年法——上古仙庭所用天干纪元。癸为终,甲为始,交替之时,即是封印最弱之刻。
“我们的时间不多。”她说。
顾无涯己开始检查密室其余角落。他沿着星图走向北侧石壁,发现一块石砖颜色略深。他用力一推,石砖陷下,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通道。
通道尽头,另有一室。
两人并行而入。新室更小,中央石台上放着一面铜镜,镜面蒙尘,边框镶嵌七颗晶石,排列如北斗。慕秋元走近,拂去灰尘,镜面竟无倒影,只映出一片混沌星海。
她将古卷置于镜前。
刹那间,七颗晶石逐一亮起,星海翻涌,镜中浮现出一段影像——上古战场,仙帝持剑立于云端,血魔宗主跪于地,背后锁链贯穿脊骨。仙帝抬手,一道金光打入其心,血魔仰天长啸,眼中血色翻腾。
“非盟约,乃奴役。”顾无涯沉声,“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共治。”
影像继续。仙帝转身,走向一座祭坛,坛上躺着一名女子,面容与慕秋元有七分相似。他割破手掌,血滴落于女子眉心,口中念咒。女子身体微颤,一道星图自她背脊浮现,与慕秋元体内的完全一致。
“传承……是强加的?”慕秋元声音微冷。
镜中画面再变:血魔破封,怒斩仙帝,仙帝临死前将一缕神魂封入玉佩,投入凡间。而血魔重伤遁走,留下一句低语:“待圣体觉醒,血祭重启,吾将归来。”
影像消散。
古卷在镜前无风自动,金光文字浮现更多:“慕家三百二十七口,皆为引灵之祭。非慕荣轩所为,乃血魔信徒布局长年。圣体觉醒之日,便是血门开启之时。唯有破契者,可斩轮回。”
她站在原地,手中古卷微微发烫。
顾无涯看着她:“你不是祭品。”
“我是钥匙。”她缓缓道,“也是刀。”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那玉扣……能撑到我们找到破契之法吗?”
“三日。”她说,“但若在这之前血门开启,一切皆休。”
他点头,将玉扣握紧。就在此时,密室外传来一声低沉钟鸣,如地底深处响起。
两人同时转身。
钟声共九响,每响一次,地面便震一次。最后一响落下,密室西角的星图同时亮起,光芒汇聚于天花板,投射出一幅完整星图——中央一点红光闪烁,正对应他们所在位置。
“警报。”顾无涯低声道,“有人在启动遗迹防御。”
“不。”慕秋元盯着星图,“是预警。它在示警——有强大存在正从地底接近。”
她快步回到第一间密室,古卷收拢,藏入怀中。顾无涯紧随其后,刚踏出门口,便见遗迹外天色骤暗,原本残破的石柱群亮起血色符文,一道道光链自地面升起,交织成网。
“不是我们触发的。”他沉声。
“是遗迹自己。”她抬头,望向高台尽头。那里本无路,此刻却裂开一道阶梯,通向地下更深处。
“有人下来了。”
她话音未落,顾无涯忽然抬手,指向密室门前的地面。那里有一串脚印,由外而内,湿漉漉的,像是刚踩过血水。脚印极小,不似成年男子,倒像孩童所留,但每一步落下,石板便泛起黑气,迅速腐蚀。
“这不是人走出来的。”顾无涯蹲下,指尖轻触脚印边缘,黑气如活物般退缩,“是血祭的引路印。”
慕秋元盯着那串脚印,忽然想起古卷中的字——“癸甲交替,血门将启”。
“他们选这个时候上来。”她声音冷下,“是因为我来了。”
顾无涯站起身,玉扣在腕间发烫,血纹又开始微微跳动。他握紧她的手腕:“走不走?”
她未答,目光落在脚印尽头——那阶梯入口处,石碑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先前被杂草遮掩,如今因震动露出:
“持卷者入,血偿路开。”
她伸手抚过那字,指尖传来刺痛,一滴血渗出,滴落在石碑上。血迹未流,反被吸入,碑面浮现出新的纹路,与她体内星图第三脉完全重合。
“它认我。”她说。
顾无涯盯着那滴血被吞噬的过程,忽然道:“你若进去,可能出不来。”
“但若我不进,血门必开。”她抬头看他,“你腕上的玉扣撑不了太久。”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那我陪你进去。”
她看着他,终于点头。
两人踏上阶梯。石阶湿滑,两侧石壁渗出暗红液体,气味腥甜。越往下,空气越沉,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回荡。顾无涯走在前,手按玉扣,警惕西周。
阶梯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双生符——一半星纹,一半血纹,中央以锁链相连。
慕秋元取出古卷,贴于门心。
石门缓缓开启,内里漆黑,只有一盏青铜灯悬于半空,灯火幽蓝。
她迈步欲入。
顾无涯忽然拽住她袖角。
她回头。
他指着灯下地面——那里有一枚小小的青铜铃,铃舌断裂,却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轻轻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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