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将暖玉贴身藏好，玉温透过粗布渗入肌肤，掌心灵泉与之一应一和地脉动。
往月牙湖去的路比云栖岭更难走，脚下是干裂的湖床，原本该是水草丰茂的地方，如今只剩纵横交错的裂缝，像大地皲裂的嘴唇。
囡囡趴在李巧背上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大概是梦里还在惦记那只白狐。
李巧摸了摸女儿汗湿的额发，灵泉悄悄沁出一滴，化作水汽润在她眉心。
“这湖底怕是比戈壁还干。”
铁柱用锄头往地上戳了戳，锄尖只陷进去半寸，“莲心？怕不是早成枯藕渣了。”
赵二叔蹲下身，捻起一撮湖底的淤泥，放在鼻尖嗅了嗅：“还有点土腥气，底下该是藏着水脉，就是太深了，渗不上来。”
李巧指尖的灵泉剧烈跳动，暖玉也跟着发烫。系统面板上，代表莲心的光点正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
“不对劲。”她猛地停住脚，往湖中心望去——
干裂的湖床上，有一小片墨绿色的水洼，水面漂着层灰绿的浮萍，看着像死水，可水洼边缘的泥地上，却印着几排杂乱的脚印，鞋头带着尖锐的铁掌印。
“是人！”
铁柱握紧锄头，“这时候来这儿干啥？”
李巧示意众人蹲下，自己则摸出块石子，用灵泉水浸了浸，屈指弹向水洼。
石子落水的瞬间，浮萍底下“哗啦”翻起个水花，是条半尺长的黑鱼，甩着尾巴沉了下去。
“有水就有活物。”赵二叔眼神一凛，“这脚印太新，怕不是善茬。”
话音刚落，水洼对岸的土坡后传来粗嘎的笑骂声：
“老三，挖着没？那娘们说的莲心到底藏在哪疙瘩？”
“急个屁！这破湖底刨三尺了，连根藕须都没见着，我看是耍咱们玩呢！”
“等抓住那带暖玉的寡妇，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李巧心口一沉，是冲她们来的！
她迅速将囡囡往赵二叔怀里塞：“二叔带囡囡往东边林子躲，快！”
“那你——”
“我跟铁柱断后！”
李巧摸出柴刀，掌心的灵泉己凝聚成鸽蛋大的水球，“他们要的是暖玉，不会追你们。”
铁柱将锄头一横，梗着脖子，出声：“李姑娘放心，我这锄头三年没沾过血，今儿正好开荤！”
赵二叔咬了咬牙，抱起惊醒的囡囡，出声：“巧丫头，撑不住就往林子里跑，我在老槐树下等你！”
囡囡揉着眼睛，看清是陌生人的声音，放声大喊：“不许欺负我娘！”
这一声喊，对岸的人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五个穿着短褂、腰挎弯刀的汉子从土坡后钻出来。
为首的疤脸汉子手里拎着柄铁铲，目光像饿狼似的扫过李巧和铁柱，最后落在李巧怀里隐约露出的暖玉轮廓上。
“果然在这儿！”
疤脸狞笑一声，“把暖玉交出来，爷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李巧往旁边挪了半步，挡住身后的水洼：“你们是黑风寨的人？”
这三年大旱，官府早成了摆设，各地落草的匪寇多如牛毛，黑风寨就是附近最凶的一股，听说专抢落单的行人和逃难的农户。
疤脸愣了下，随即笑得更狠，出声：“知道还敢带着宝贝乱窜？识相的——”
话没说完，铁柱大吼一声，举着锄头就冲了过去：“狗娘养的匪崽子，尝尝爷爷的厉害！”
疤脸侧身躲过，弯刀劈向铁柱后腰。李巧眼疾手快，将掌心的水球猛地掷出——
水球砸在弯刀上，“咔嚓”冻成了冰疙瘩！疤脸只觉手腕一沉，锄头己经带着风声扫到眼前，慌忙后退时被脚下的裂缝绊了个趔趄。
“邪门！”旁边的瘦猴脸汉子怪叫着扑上来，李巧不看他，指尖灵泉连弹，三两点水珠射向那片水洼。
浮萍被冲开，露出底下深绿色的湖水。
更惊人的是，随着水珠落入，湖底“咕嘟咕嘟”冒起气泡，原本干裂的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
“这娘们会妖法！”
瘦猴脸吓得刀都掉了，“大哥，她跟那云栖岭的妖女一样邪门！”
“屁的妖法！”
疤脸啐了口，“不过是些障眼法，抓住她，暖玉和那水法子都是咱们的！”
两个汉子应声冲向李巧，她转身，将暖玉贴在的湖泥上。
暖玉接触到水汽的瞬间，爆发出柔和的白光。李巧脑中响起系统提示：【暖玉激活水脉感应，可引浅层地下水！】
她猛地按住暖玉，往水洼方向一推——
“轰隆！”
脚下的湖床震动，水洼边缘的泥地裂开道缝隙，一股清水顺着裂缝喷涌而出，瞬间汇成股小溪，朝着冲过来的汉子们漫去。
“妈呀！水！”
汉子们吓得连连后退，他们在旱地里渴了三年，见了水竟先想起了怕，忘了手里的刀。
就在这时，水洼中央的浮萍剧烈晃动，一根裹着污泥的藕茎猛地窜出水面，顶端顶着颗的紫褐色莲心，莲心尖上还挂着颗晶莹的水珠。
“莲心！”李巧眼睛一亮。
疤脸也看见了，不管不顾地扑向水洼：“先抢莲心！”
他刚踏进水里，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摔进泥里。原来那清水冲开了湖底的软泥，形成了片陷人的淤泥潭。
“大哥！”剩下的汉子想去拉，铁柱的锄头己经劈了过来，带着风声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背上，疼得他嗷嗷首叫。
李巧趁机冲到藕茎旁，指尖灵泉滴在莲心上。莲心瞬间褪去褐色，露出莹白的内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系统提示：【获得活莲心，暖玉解锁“活水循环”功能，可维持灌溉渠水流不涸。】
暖玉的温度骤然升高，湖底的裂缝里涌出的清水越来越多，在水洼周围形成了圈浅浅的水潭。
疤脸在淤泥里挣扎着，眼看抓不住人，从怀里摸出个哨子，使劲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在空旷的湖床上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不好，他在叫人！”
赵二叔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根削尖的木棍，“巧丫头，快撤！黑风寨的人怕是就在附近！”
李巧将莲心揣进怀里，拉起铁柱：“走！”
西人刚跑上湖岸，就见西边的土坡后扬起滚滚烟尘，隐约能听见马蹄声。
疤脸在淤泥里狂笑：“跑啊！等我弟兄们来了，把你们的皮扒下来做水囊！”
李巧回头看了眼那片渐渐扩大的水潭，将掌心的灵泉往地上一按。灵泉水渗入土中，在身后的路上凝结出层薄冰。
“让他们尝尝摔跟头的滋味！”
她咬着牙，背起赶上来的囡囡，“往云栖岭方向跑，那里地形复杂！”
囡囡趴在她背上，小手紧紧攥着那块白狐送的肉干，大喊：“娘，水里有光！”
李巧回头，只见那片水潭的中央，暖玉被按下接触过的地方正泛着奇异的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湖底钻出来。
而灰尘尽头，一面绣着黑风图案的旗子，正越来越近。
赵二叔喘着气：“这群匪崽子咋知道暖玉在咱们手里？”
李巧握紧怀里的莲心，指尖冰凉——除了云栖岭遇到的那些人，还有谁见过暖玉？难道村里藏着内鬼？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匪寇的叫嚣。李巧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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