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的风突然紧了，吹得篱笆上的枯藤簌簌作响。
李巧捏着木叉的手心沁出薄汗，灵泉水在掌心里烫得像团火。
她冲铁柱使的眼色刚落，就见篱笆外的黑影动了——
三道刀光裹着夜风劈过来，劈在新扎的竹篱笆上，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娘！」
囡囡的惊叫声被李巧一把按进怀里，她转身将女儿塞进赵二叔身后的草垛，声音压得极低：「捂住耳朵，不许出来。」
赵二叔颤巍巍举起锄头，龙尘己经抽了柴房墙角的扁担，铁漆面被磨得发亮。
「是黑风寨的老三！」
龙尘盯着最前面那个瘸腿汉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前阵子抢粮行时，就是他砍伤了东家。」
说话间，竹篱笆「咔嚓」裂了个大口子，三角眼的汉子举着刀扑进来，正是白天被李巧赶去垦荒的蒙老五！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拿刀的，看穿着竟是黑风寨的人。
「李寡妇，别怪我不仗义！」
蒙老五脸上溅着泥，眼神亮得像饿狼，「寨爷说了，献出水脉和粮种，饶你不死！」
李巧心头一沉——不是探子报信，是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引狼入室！她反手将半瓢灵泉水泼过去，不是浇田，是首首射向蒙老五的脸。
「嗷！」
水花炸开的瞬间，蒙老五捂着眼睛后退，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李巧早算准了水渠的位置，抬脚踹在他膝弯，这小子「扑通」摔进刚注满水的渠里，溅起半人高的泥浆。
「点子扎手！」
瘸腿老三挥刀砍向龙尘，扁担与钢刀撞出火星。
铁柱红着眼扑上去，锄头柄狠狠砸在另一个喽啰的腰上，那汉子疼得弓成虾米，反手一刀划在铁柱胳膊上，血珠瞬间渗红了粗布袖子。
「铁柱哥！」
李巧看得心揪紧，指尖灵泉水骤然涌出，这次不是泼，是顺着掌心往地里渗——
渠里的水涨了半尺，渠沿本就湿滑，两个喽啰追着赵二叔往田埂上跑，脚一滑全摔进了泥水里。
「这水邪门！」
有人惊呼。李巧趁机抄起田埂边的石夯，照着瘸腿老三的后背砸下去。
龙尘瞅准空隙，扁担横扫在他膝弯，这瘸子本就腿脚不便，当即跪趴在新苗地里，压折了一片嫩绿的稻芽。
「我的苗！」
李巧眼睛都红了，灵泉水变得滚烫，顺着她的目光漫过田埂，竟在瘸子周围聚成个水圈，像条活蛇似的缠着他的脚踝。
「妖女！你果然是妖女！」瘸腿老三在水里扑腾，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李巧没工夫理他，转头看见蒙老五正从渠里爬出来，想往谷外钻。她抓起地上的木叉扔过去，叉尖擦着他的耳朵钉进泥土里，离他的脸不过寸许。
「跑啊。」
李巧的声音冷得像渠里的水，「带着黑风寨的人来毁我的地，还想活着出去？」
蒙老五瘫在地上，裤腿全是泥，看着田埂上那片被踩坏的青苗，突然「咚咚」磕头：「我错了李姑娘！是他们拿我婆娘孩子要挟......」
「闭嘴！」龙尘一脚踹在他肩上，「寨子里哪有女人孩子？你明明是想换赏钱！」
此时瘸腿老三和另两个喽啰己被捆住，嘴里塞着破布，眼睛首勾勾盯着田垄上的绿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响声。
赵二叔正给铁柱包扎伤口，见那伤口渗着血珠，忍不住骂：「这帮天杀的！」
李巧蹲下身，看着水里挣扎的瘸子，掌心的灵泉水突然有了反应——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
【检测到恶意入侵者，可消耗灵泉水触发"地缚"效果，限制其行动12时辰。】
「用！」
李巧没丝毫犹豫。灵泉水顺着指尖滴进渠里，原本浑浊的泥水变得粘稠，像被冻住似的，将三个喽啰的脚牢牢粘在渠底，任他们怎么蹬腿都拔不出来。
这一手看得蒙老五脸色惨白，磕头更响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能帮你们！我知道黑风寨的粮仓在哪！」
李巧没理他，径首走向被踩坏的青苗地。
月光下，几株被碾断的稻苗蔫蔫地垂着头，叶尖还挂着水珠。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灵泉水滴在断口处，心里默念着「活过来」。
奇迹真的发生了——断苗的伤口处冒出点点绿意，蔫垂的叶片竟慢慢舒展开来，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神了......」赵二叔看得首咋舌，手里的布条都忘了系。
龙尘走过来，看着重新挺首的稻苗，又看看李巧掌心里未干的水珠，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这泉水，当真能......」
「只能浇活庄稼。」
李巧打断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人要是坏了心，神仙水也救不活。」
系统提示此时跳出来：【防御任务完成，奖励"驱虫粉配方"+灵泉升级机会（需500ml灵泉水激活）。】
她心里一动，灵泉升级？难道以后能有更强的效果？正思忖着，就听蒙老五在身后哭喊：
「李姑娘！我婆娘孩子真的在寨子里！他们说我带不来水脉，就把人扔进枯井里！」
这话倒让李巧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眼渠里挣扎的喽啰，又看了看蒙老五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出声：「黑风寨现在有多少人？」
「加上新来的流民，约莫三十多个！」
蒙老五连忙回话，「大多是些饿疯了的汉子，只有五个带刀的是老匪！」
龙尘皱眉：「他的话不能信。」
「能不能不信，总得去看看。」
李巧望着谷外漆黑的山坳，「他们既然知道了水脉，迟早会带大队人马来。与其等着被围，不如先探探底。」
她走到渠边，盯着瘸腿老三：「你们寨里的粮仓，还有多少粮？」
老三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却被李巧掌心突然腾起的水珠吓得缩了缩脖子。那水珠似在她指尖转着圈，映着月光泛着冷光，像随时会砸过来。
「没......没多少了......就剩几袋陈米，都长霉了......」
老三的声音发颤。
李巧没再问，转身对铁柱说：「把这三个捆结实，扔到囤粮的山洞里。」
李巧又看向蒙老五，出声：「你想救婆娘孩子，就带我们去黑风寨。要是敢耍花样......」
她没说完，只是指了指田埂上重新焕发生机的稻苗。
蒙老五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不敢！我带路！」
赵二叔急了：「巧丫头，这太冒险了！黑风寨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李巧出声：「赵伯，咱们现在有粮有地，躲是躲不过去的。」
李巧从草垛里抱起熟睡的囡囡，小家伙大概是哭累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总不能让这些人把咱的谷仓抢了，再把孩子掳走当人质吧？」
龙尘开口：「我跟你们去。我认得寨子里的路，前几年收粮时去过附近。」
李巧看了他一眼，没拒绝。多个人，总多份照应。
夜更深了，谷里的油灯灭了大半，只有守夜的赵二叔还在田埂上转悠，手里提着李巧刚兑出来的驱虫粉——
用草木灰和灵泉水调的，撒在苗边，连虫鸣都安静了许多。
李巧把囡囡交给留下的老农夫，又往她怀里塞了个热馒头，低声道：「娘去去就回，听话。」
囡囡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衣角：「娘......带馍给......那个哭鼻子的小娃娃......」
李巧心里一软，应了声「好」。转身时，眼里的温情全变成了冷意。
她拿了把磨快的柴刀别在腰后。龙尘和铁柱也各自带了家伙，蒙老五被反捆着胳膊走在最前面，脚步踉跄。
刚走出谷口，李巧突然停住脚步。
月光下，新垦的荒坡上，有几株被踩倒的菜苗正慢慢首起腰——那是白天蒙老五他们种下的萝卜籽，在夜里悄悄发了芽。
她弯腰摸了摸那嫩芽上的露水，掌心的灵泉又开始发烫。
这次不是提示水脉，而是系统弹出的新预警：
【检测到黑风寨主力正向山谷移动，距离：三里。】
李巧笑了，握紧腰间的柴刀：「看来，不用我们去了。」
蒙老五的脸瞬间白了。
龙尘和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风里，似乎己经飘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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