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李巧的镰刀还悬在半空，渠水己经漫过脚背。
她盯着男子腰间晃动的鱼袋，那天枢二字像两把尖刀，首首刺进记忆深处——三年前大旱，县衙贴的征粮告示上，盖的就是这个印章！
「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
「肾上腺素水平上升」
「建议启动战斗模式」
系统光幕在眼前炸开红光，李巧把镰刀往泥里一插，弯腰捞起被水冲散的稻种。
指缝间漏下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金纹，这是她用灵泉水浸泡三代的良种，比官仓陈谷两倍不止。
「民妇愚钝。」
她抓起把湿泥裹住稻种，泥水顺着指缝滴在对方官靴上，「这稻子喝的是山泉，哪懂什么五石六石。」
靴面金线绣的云纹被泥点污了，男子俯身，带着陈墨味的袖口擦过她耳畔。
李巧浑身绷紧，却见他从泥里捏出半粒稻种——正是昨晚喂护田犬时掉的那批！
「好个山泉。」
他两指一碾，稻壳裂开露出雪白胚芽，「永宁村往北三十里都是盐碱地，哪来的甜水？」
渠边「扑通」一声，王老汉的锄头砸进水里。
老农哆嗦着指向渠底——混浊的水流中，几块刻着「赵」字的界石正被冲得翻滚。这是去年赵家强占上等田时埋的，如今倒帮了大忙。
「大人明鉴！」
李巧拽过囡囡，小丫头怀里的布包「刺啦」裂开，晒干的野菜撒了一地，「盐碱地只能长这个，我家囡囡都饿出肋巴骨了！」
男子眉头一跳。
李巧趁机掀开女儿衣襟——
瘦小的胸膛上确实肋骨分明，那些青紫指印是今早林寡妇来抢粮时掐的。
果然，对方目光在伤痕上停留片刻，袖中短鞭「咔」地收了回去。
「宿主触发「苦肉计」」
「敌方敌意值下降20%」
李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周主簿扑到渠边：「大人！这水不对劲！」
他官袍下摆捞起块湿泥，泥里裹着半截稻根——正是三天前她用灵泉催芽时随手扔的！
「检测到灵泉残留」
「浓度超标300%」
系统警报炸响的瞬间，李巧的镰刀己经「唰」地割断捆稻的草绳。
金灿灿的稻穗瀑布般倾泻，正好盖住那块要命的泥巴。
谷粒蹦跳着滚进男子衣领，他皱眉拍打时，怀里的《农桑辑要》「啪」地掉进水里。
「民妇该死！」
李巧假意去捞，鞋尖却把书往深水处一踢。泡胀的书页翻卷间，她分明看见自己上辈子的笔记——那页写着「杂交稻耐盐碱实验数据」的批注！
「宿主记忆碎片激活」
「解锁「现代农技」知识库」
光幕闪烁间，渠水「咕嘟」冒泡。一个生锈的铁箱被暗流推出，箱角「当」地撞在马车轮上——正是去年沉塘的赵家账房装私账的那个！
「是克扣咱们口粮的铁斗！」
张铁匠的儿子红着眼扑上去，铁箱「哐当」掀开，里头滚出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量器。最小的那个底上还粘着米糊，正是里正家往朝廷报灾时用的「赈灾专用斗」。
男子脸色骤变。李巧己经抱起囡囡退到稻垛后，小丫头腕间银镯「叮」地磕在镰刀上——这是她熔了赵家地契打的，内圈刻着被占田的亩数！
「警告！灵泉即将枯竭」
「剩余量12%」
李巧后背沁出冷汗。
现在停水，刚抽穗的晚稻全会枯死！
她猛掐自己大腿，借着痛劲「扑通」跪进泥里：
「求大人开恩！民妇愿献上全部稻种换条活路！」
稻种袋子摔裂的瞬间，护田犬狂吠。
两条壮犬从稻浪里窜出，一口叼住周主簿的官靴——鞋帮里「啪嗒」掉出把铜钥匙，正是里正炫耀过的「官仓备用匙」！
「好个忠犬。」
男子冷笑着一脚踢开猎犬，靴尖勾起段麻绳。绳头上系着的木牌在水里浮沉，隐约可见「天佑三年赈灾粮」几个褪色字。
渠水暴涨。
李巧看见泡发的账页碎片打着旋儿聚拢，在水面拼出个残缺的「柒」字——这是第七本被烧毁的账册，记录着里正虚报的三百石赈灾粮去向！
「宿主激活「铁证如山」」
「奖励灵泉补给包」
一股清流涌入经脉。
李巧借着起身的动作，把镰刀往身后稻垛一插——谷堆「哗啦」塌陷，露出底下埋着的竹筒。这是她今早刚装的灵泉水，本打算浇晚稻的。
李巧出声：「大人尝尝？」
她拔开塞子，清水「咕咚」倒入对方随从捧着的银碗。水面映出男子骤缩的瞳孔——碗底沉淀的几粒金砂，正是系统奖励的「沃土催化剂」！
「宿主触发「以金试贪」」
「敌方动摇值+30」
趁随从验毒的功夫，李巧己经摸到马车旁。车辕上「天佑府」的徽记裂了道缝，露出里头夹着的桑皮纸——
正是赵家与官府勾结时立的契约，她上辈子在档案馆见过同类文书！
「这稻种......」
男子拽过她手腕，拇指重重碾过虎口的老茧，「当真没浇过人血？」
李巧疼得吸气，听见囡囡在稻垛后脆生生喊：「娘亲的手是挖渠伤的！夜里还给我揉肚子哩！」
男子一怔。
李巧趁机抽回手，掌心的灵泉印记擦过他袖口——
「刺啦」一声，官服内衬裂开道缝，露出里头誊抄的密信。那字迹她认得，是赵家少爷拜师时写的呈文！
「检测到敌方身份线索」
「赵氏门生名录匹配度89%」
李巧心头雪亮。
难怪《农桑辑要》里夹着杂交稻标本，这人是赵家送进官府的棋子！
她抓起把稻谷砸向马车，谷粒「噼啪」打在车帘上，震得夹层里掉出卷绢布。
「是咱们村的地契！」
王老汉的儿子扑上去展平布卷，指着一处墨渍哭出声，「我爹按手印时，县丞的砚台翻了染的！」
渠水「轰」地冲垮一段田埂。
浑浊的浪头卷着几块朽木涌来，李巧眯眼辨认出「义仓」二字——这是三年前被雷劈毁的赈灾粮仓门匾，当时官府说是天火焚赃！
「宿主完成贪腐链拼图」
「奖励沃土千里永久权限」
男子暴起，短鞭「啪」地抽向李巧面门。
她偏头躲闪时，鞭梢卷走了束在腰间的布带——那是用官仓麻袋改的，没褪尽的火漆印「天佑」二字在阳光下刺目得很。
「刁妇！」
他抖开布带，里头裹着的稻种「簌簌」落进水里，「敢偷换官仓粮种？」
李巧慢条斯理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被官斗砸出的旧伤：「大人，这是去年领赈灾粮时，您衙门的人嫌我多抓了把糠留下的。」
渠底「咕嘟嘟」冒出串气泡。浮上来的是半块官印，阴刻的「永」字还沾着朱砂——正是前任县丞离任时「意外失落」的那枚！
「警告！灵泉超载」
「即将触发地涌金泉」
系统警报未落，李巧脚边的泥地裂开。
清冽的泉水喷涌而出，水花托着几粒金纹稻种浮在水面——这是她今早故意撒在裂缝边的，就为试灵泉的渗透范围！
「神迹啊！」
村民们哗啦啦跪倒一片。
男子踉跄后退时，李巧看见他靴跟碾碎了什么——是半片没烧完的账页，边缘还留着「实收三百石」的朱批！
「宿主激活民心所向」
「区域影响力+50%」
李巧抱起囡囡退到泉眼旁。小丫头指着男子腰间喊：「娘亲！那个叔叔的玉佩在吃稻子！」
阳光穿过晃动的玉佩，在地上投出个「赵」字光斑——玉佩内里雕着赵家族徽，此刻正随着泉水波动扭曲变形！
「检测到天枢案核心证据」
「请宿主选择：揭露/暂存」
李巧攥紧镰刀。
泉水转向，冲着官道上的马车「哗」地冲去。
车帘被水流掀开的刹那，她看见车厢里堆着的麻袋——正是去年官仓「霉变销毁」的那批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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