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争议的航线
载着蓝花楹种子的探测器突破大气层时，安安在监控屏幕上数到了第七个红点。
不是故障预警——是地球防御系统的拦截信号。反对者黑进了部分监控节点，在探测器的预定航线上标记了虚拟障碍，屏幕上的星际地图被红色警戒线切割得支离破碎，像张布满裂痕的蛛网。
“他们在轨道上部署了‘干扰卫星’。”秦婉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角渗出冷汗，“这些卫星不会首接摧毁探测器，却能发出伪装成‘宇宙危险信号’的波段，让种子在休眠中枯萎。”
实验室的紧急通道突然传来嘈杂声。天文学家带着一群抗议者冲了进来，他们举着打印的星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曾因暴露文明坐标而被毁灭的星系。“看看这些！”老人将星图拍在控制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你们以为宇宙是花园？那是猎场！这些种子就是挂在我们脖子上的铃铛！”
安安的目光落在星图的角落，那里贴着张泛黄的剪报——是二十年前的报道，标题写着“异能者与普通人冲突升级，蓝花楹被视为‘背叛象征’遭大规模砍伐”。她突然想起张爷爷说的：“人类啊，总在同一个地方摔跤，只是换了个摔跤的名字。”
这时，探测器传回了实时画面。经过月球轨道时，种子盒里的蓝花楹种子突然集体苏醒，嫩根透过透明舱壁向外伸展，在真空环境中形成淡紫色的光雾。监测仪显示，这些根须正在吸收宇宙射线，转化成新的共生因子，屏幕上的红色警戒线在光雾中节节后退。
“它们在适应宇宙。”周深的声音带着惊叹，他放大画面，能看到每根根须上都缠着细小的纤维——是从全球收集的“情感信物”：阿明的颜料颗粒、老赵的手帕丝线、玛莎妹妹的头巾碎片，这些地球的记忆让种子在陌生环境中依然保持着活性。
抗议人群中突然响起骚动。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喊道：“泽尔星系发来回应了！”他的屏幕上，硅基生命用光影组成了画面：他们在沙漠里挖出个深坑，里面铺着从废墟中收集的碳基植物残骸，像在为蓝花楹种子准备温床。
“他们说‘毁灭我们的不是暴露，是拒绝学习’。”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曾是坚定的反对者，此刻却悄悄放下了举着的标语，“他们愿意用最后一块能量晶体，为地球种子建立防护盾。”
简明扼要的地稽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天文学家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盯着屏幕上泽尔星系的画面，突然捂住了胸口——那里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是个穿宇航服的年轻人，胸前别着朵蓝花楹徽章。“我儿子……”老人的声音哽咽了，“他是星际探险家，十年前在泽尔星系失联，最后发回的消息说‘那里的硅基生命在学种花’。”
安安突然走上前，将一粒备用种子放在老人掌心。种子的种皮上还留着探测器外壳的金属光泽，像沾了层星尘。“您看，”她轻声说，“他没说错。宇宙里真的有人在学种花，而我们，该把花籽递过去。”
实验室的广播突然响起张爷爷的声音，他的话语透过杂音传来，带着蓝花楹林的风声：“当年有人说‘异能者种的花有毒’，我们就把花种在他们窗台上；后来有人说‘外星朋友会抢走资源’，我们就和他们一起补种被踩坏的苗。怕什么呢？怕就去面对，去沟通，去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送花的。”
抗议者的防线开始松动。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物件：曾举着“宇宙危险”标语的人，放下了块自己打磨的陨石，说“给种子当垫脚石”；一个工程师主动提出帮忙破解干扰卫星，他的父亲曾是冲突中受伤的异能者，此刻正用异能远程协助秦婉清除障碍。
安安看着屏幕上的探测器，它己经突破了最后一道红色警戒线，种子盒里的光雾愈发浓郁，在星际背景中像盏移动的灯笼。周深的监测仪显示，地球上的共生因子与探测器里的种子产生了共振，全球的蓝花楹同时扬起枝条，指向天空，像在为远行的伙伴送行。
“航线修正完成。”秦婉长舒一口气，屏幕上的星际地图被重新绘制，红色警戒线消失的地方，出现了无数个绿色光点——是其他友好文明发来的护航信号。
天文学家默默收起了星图。他从口袋里掏出儿子的徽章，轻轻放在控制台的种子盒旁，徽章上的蓝花楹与屏幕里的光雾完美重叠。“给泽尔星系的硅基生命带句话，”老人的声音低了些，“我儿子说的花，我们送来了。”
探测器穿过小行星带时，种子盒里的蓝花楹幼苗己经长出了第一片真叶，一半是地球的淡紫，一半是宇宙的银蓝。安安知道，这条争议的航线终将通向更远的地方，因为人类终于明白：
害怕黑暗的最好方式，不是关紧门窗，是点亮自己的灯。而这些种子，就是地球递向宇宙的，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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