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城的地基是暖的。
洛漓站在归藏碑虚影下，看着工匠们将记魂石嵌入地基缝隙。那些泛着青光的石头一接触新生界的泥土，立刻渗出细密的光纹，与远处归藏树的根须连在一起，像张巨大的网，将整座城稳稳托住。
“还差最后一块镇石。”青黛展开图纸，指尖点向城中心的位置，“需要用你的枯脉镯和玄戈的幽冥壶共同温养，才能让记魂石的力量遍布全城。”
图纸上的镇石位置，正好对着归藏碑虚影的基座，那里刻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与洛漓的银簪完全吻合。
玄戈从幽冥壶里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的镇石发出柔和的光——是用三块归藏碑碎片的边角料打磨而成，石面上同时刻着洛族的银纹和魔族的星纹。
“这是墨叔留下的。”他轻声道，眼底闪过丝复杂的情绪，“在他被玄夜残念吞噬前，偷偷藏在了玄冥殿的密室里。”
洛漓接过镇石，指尖触到石面时，枯脉镯突然发烫，归藏树的根须顺着她的手腕蔓延，与镇石的纹路完美咬合。玄戈的魔纹也同时亮起，暗紫色的光注入石中，与银纹交织成平衡的太极图。
“可以放进去了。”南宫玥捧着灵蝶钗跑过来，钗子里的灵蝶正围着镇石飞舞，“灵蝶说，镇石归位时，万灵城的护罩就会启动，能挡住一切邪祟。”
洛漓和玄戈对视一眼，同时将镇石放入凹槽。
“咔哒”一声，镇石与基座严丝合缝。
整座万灵城突然震动起来，记魂石的光纹顺着地基蔓延到全城，七座塔楼同时亮起不同颜色的光——魔界塔是暗紫色，灵界塔是翠绿色，青丘塔是雪白色，人族塔是赤金色……七种光芒在归藏碑虚影顶端汇聚，形成颗七彩的光球，光球炸开时，发出悠扬的钟鸣。
“是归藏钟！”青黛惊喜地喊道，“传说中只有七界平衡时才会响起的钟声！”
钟鸣传遍新生界的每个角落，正在开垦土地的南宫昭首起身，望着万灵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丝释然的笑；远在青丘的夫诸抬起头，对着钟声嘶鸣，声音里满是喜悦；就连幽冥壶里的时序魔方，都发出了共鸣的轻响。
洛漓的枯脉镯与玄戈的幽冥壶同时飞起，悬在归藏碑虚影两侧，银纹与星纹不断流转，像在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你看。”玄戈指着城外，“它们来了。”
只见新生界的边界处，出现了无数小小的身影——有从魔界来的魔族，有从灵界来的精灵，有从青丘来的狐族，还有从人界来的修士……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万灵城，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期待。
“是归藏钟的声音引他们来的。”洛漓的声音带着激动，“他们愿意相信我们，相信万灵城。”
玄戈握紧她的手，魔纹与银纹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闪烁：“不是相信我们，是相信归藏碑的平衡之道。”
南宫玥己经打开了城门，正踮着脚对城外的生灵招手，灵蝶钗里的灵蝶飞出城门，在生灵们头顶盘旋，像在指引方向。青黛的九尾化作柔软的地毯，铺在城门到归藏碑的路上，方便行动不便的生灵行走。
洛漓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从黑礁镇的初遇到归墟的终局，从彼此戒备到并肩作战，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为这一刻铺垫。
“钟鸣响三声，第一声是召唤，第二声是接纳，第三声……”玄戈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新生。”
话音刚落，归藏碑虚影顶端的光球发出第二声钟鸣，城外的生灵们犹豫着迈开脚步，走进了万灵城。他们看着彼此不同的样貌，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接触到记魂石的光纹后，眼神里的戒备渐渐变成了好奇。
第三声钟鸣响起时，归藏树突然开花，淡金色与暗紫色的花瓣落在每个生灵的肩头，像是一份无声的契约——从此不分种族，不分强弱，共享这片新生的土地。
洛漓的银簪从枯脉镯里飞出，插在归藏碑虚影的基座上，簪头的星图与碑上的星图完全重合。她知道，这才是母亲和玄戈母亲想要看到的结局，是归藏碑真正的意义。
玄戈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怎么哭了？”
“是高兴的。”洛漓笑着擦掉眼泪，握紧他的手，“我们做到了。”
“不，是我们一起做到了。”玄戈纠正道，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远处，南宫玥正拉着个小魔族的手，教他辨认灵蝶；青黛在给狐族的长老讲解塔楼的功能；南宫昭背着药篓，将刚采的续骨草递给受伤的修士……万灵城的第一缕炊烟升起，在平衡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
归藏树的叶片上，新的文字正在缓缓浮现：
“终有一日，七界无界，万灵共生。”
洛漓靠在玄戈的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欢笑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一片安宁。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些并肩作战的朋友，有这座充满希望的万灵城，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新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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