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繁华的商业区，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夏沐透过车窗看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招牌上写着"老陈记粥铺"，霓虹灯缺了几个笔画，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这里？"夏沐有些意外。她以为林昭会带她去什么高档餐厅，至少是个亮堂点的地方。
"嗯。"林昭停好车，"他们家的鱼片粥也许你会喜欢"
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米香和淡淡的中药味。店里只有西五张桌子，最里面坐着两个夜班出租车司机模样的人。柜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切鱼片。
"林警官！"老人抬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好久不见。"
"陈伯。"林昭点头致意，"两碗鱼片粥，加姜丝。"
"这位是？"老人好奇地打量着夏沐。
"朋友。"林昭简短地回答，领着夏沐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夏沐环顾西周，墙上贴着泛黄的老照片和报纸剪报。其中一张特别醒目——年轻的林昭穿着警服，正在接受表彰。
"你常来？"她小声问。
"值夜班的时候。"林昭用热水烫着碗筷，"陈伯的儿子以前是我的线人。"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夏沐从那个"以前"中听出了什么。她没敢多问，转而观察起店里来。这个地方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像是存在于她某本小说的场景里。
热腾腾的粥很快端上桌，雪白的米粥上铺着薄如蝉翼的鱼片，撒着翠绿的葱花和嫩黄的姜丝。夏沐尝了一口，鲜香立刻在口腔中扩散，姜的辛辣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鱼的腥味。
"好吃。"她由衷地赞叹。
林昭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父亲带我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家人。夏沐小心地接话："你父亲也是警察？"
"嗯。"林昭搅动着粥，"我十岁那年，他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勺子停在半空，夏沐不知该说什么。林昭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陈伯和他是一个警校的。"林昭继续道，"这家店开了三十年，从来没涨过价。"
夏沐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感觉如此熟悉——它和林昭一样，外表冷硬，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温度。
"我妈妈是病逝的。"她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乳腺癌。就在我拒绝你之后三个月。"
林昭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
"你知道？"
"王阿姨提过。"林昭抬头看她，"我去医院找过你，看到你在ICU外面哭。"
夏沐的勺子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热粥。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那段日子她像个行尸走肉，除了母亲的病床号，什么都记不清。
"你应该叫我的..."
"那时你需要的不是陌生人安慰。"林昭递过纸巾，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昭昭遇沐沐 "后来我想联系你，被派去云南跟一个案子，一去就是两年。"
夏沐用纸巾擦着手，心跳加速。所以林昭并不是对她毫无印象，他甚至...去找过她。
"那个U盘，"林昭突然转换话题，"徐志伟只是个小角色。背后是个跨境洗钱集团，总部在新加坡。"
夏沐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会很危险吗？"
"己经盯了半年。"林昭的声音压低，"今天拿到U盘，可以收网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
"保护证人是我的工作。"林昭重复道，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夏沐不知哪来的勇气："只是工作？"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出租车司机结账离开，陈伯去后厨收拾东西，只剩下他们这一桌。林昭的目光落在夏沐脸上，深邃得让她心跳漏拍。
"一开始是。"他最终说道，"后来..."
林昭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皱眉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林昭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就挂断了。
"出事了？"夏沐问。
"徐志伟在押送途中逃脱。"林昭站起身，"张岩受伤了。"
夏沐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
"有内应。"林昭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得立刻回局里。"
他掏出钱包，但夏沐拦住他："我来付账，你快去吧。"
林昭犹豫了一下："你一个人..."
"我打车回家，锁好门窗。"夏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去吧，张岩需要你。"
林昭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我家的。地址发你手机。如果觉得不安全，就去那里。"
没等夏沐回应，他己经大步走向门口。玻璃门开合的瞬间，夏沐看到他从腰间掏出了配枪，背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陈伯从后厨出来，看到空了一半的桌子，叹了口气："又走了啊。"
"嗯。"夏沐付完钱，犹豫了一下，"陈伯，林警官他...经常这样突然离开吗？"
"那孩子啊，"老人擦着柜台，"跟他爸一个样。十年前他爸的追悼会上，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就是死死攥着那枚警徽，攥得手心都出血了。"
夏沐的心猛地揪紧。她想起今天林昭制服徐志伟时那干脆利落的动作，想起他爬消防梯时毫不犹豫的样子，想起他说"保护证人是我的工作"时平静的语气。
原来在那身警服之下，藏着一颗伤痕累累却依然炽热的心。
走出粥铺，夏沐没有立刻叫车。她站在巷口，望着远处警灯闪烁的方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雯的电话："喂，能帮我个忙吗？我想查点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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