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里只有一个标着“宁家”的牛皮纸袋,厚度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抽出文件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最上面是宁微雨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宁婉”,父亲栏却是空白。医院的公章旁边,有行用红笔写的小字:“父不详,随母姓。”
下面是冷氏私人医院的接生记录,打印体的字迹冰冷:“产妇宁婉,顺产生育龙凤胎。男婴体重6斤2两,评分9分,由冷景明先生抱走;女婴体重5斤8两,评分8分,交予产妇抚养。”记录下方有个签名,是当年的院长,也是冷家的远房亲戚。
最底下是张巨额支票存根,金额是一百万,收款人写着“宁婉”,付款人是“冷景明”,日期是1999年10月16日——正是母亲日记里提到“找到李护士”的前一天。存根背面有父亲的字迹:“婉婉,对不起,用这笔钱保护好微雨。”
冷天翊的手指抚过“龙凤胎”三个字,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偷听到的对话。奶奶坐在祠堂里,对管家说:“把那个女婴送走,越远越好。天翊是冷家的长孙,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个见不得光的妹妹。”当时他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奶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
“爸,你当年为什么不反抗?”他对着空荡的书房喃喃自语,指尖捏着那张支票存根,纸页被攥得发皱,“你明明可以把我们都留下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分开?”
书架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暗格被打开的声音。冷天翊猛地转身,看到冷天佑站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串紫檀手串,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大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是你把微雨的地址告诉李护士的?”冷天翊的声音带着寒意,他认出天佑手里的手串——是李护士儿子的,去年他去乡下探望时见过。
“我只是‘提醒’李护士,该拿的钱该兑现了。”冷天佑走到保险柜前,拿起那份接生记录,“爸当年答应给她五十万,让她对外宣称‘宁婉只生了一个女儿’,可这钱……一首没给到位啊。”
冷天翊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冷天佑把记录放回纸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觉得,有些真相不该被埋着。比如……爸当年为什么非要送走微雨?是不是因为她的血型?”
血型?冷天翊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母亲的体检报告,是罕见的RH阴性血,而微雨的血型随母亲。父亲的血型是A型,自己的也是A型——这有什么问题?
“大哥,你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冷天佑笑得更得意了,“冷家有遗传性血液病,男婴有50%的概率发病,需要RH阴性血的亲属移植骨髓才能活。你说……爸留下微雨,是不是早就把她当成你的‘移动血库’?”
这句话像把冰锥,狠狠刺进冷天翊的心脏。他想起十岁那年急性溶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是父亲连夜找关系调来了RH阴性血,当时只说是“碰巧有库存”。现在想来,那袋血,很可能来自年幼的微雨。
“你胡说!”他一拳砸在天佑脸上,对方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我胡说?”冷天佑抹了把嘴,笑得更疯狂,“你去查1999年10月的用血记录,去问李护士,当年是不是抽了刚出生的微雨的血!爸对宁婉说‘留下女儿是为了念想’,其实是为了给你留条命!”
冷天翊的眼前阵阵发黑,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天翊,一定要保护好微雨,她是你的命。”原来这句话,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
他抓起那个牛皮纸袋冲出书房,跑车的引擎在雨夜里发出嘶吼。他要去找微雨,要告诉她不是这样的,父亲对她的好是真的,那些年偷偷寄给她的抚养费也是真的——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抖得厉害,连自己都不信这些辩解。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在为这对被命运捉弄的兄妹哭泣。冷天翊不知道,此刻宁微雨正坐在去乡下的长途汽车上,手里捏着张纸条,上面是李护士的地址——那是刚才冷天佑匿名发给她的,附言写着:“她知道你父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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