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光芒碎在苏晚的肩头，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她被迫穿着一袭纯白婚纱站在红毯尽头，裙摆拖曳过的地面，铺着足以以假乱真的白玫瑰花瓣——傅斯年说，这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永远不会枯萎，就像他对她的“爱”。
红毯另一端，傅斯年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红玫瑰，与她颈间那枚银质玫瑰项链形成刺目的呼应。他的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死死黏在她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永久封存的艺术品。
“笑一笑，晚晚。”他的声音透过隐藏在角落的麦克风传来，清晰地落在苏晚耳中。宴会厅里坐满了人，傅氏集团的高管、与傅家交好的权贵，甚至还有几家主流媒体的记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仿佛这场“婚礼”真的是一场盛世良缘。
苏晚扯了扯嘴角，脸颊的肌肉僵硬得像生了锈。婚纱的束腰勒得她喘不过气，胸侧的肌肤被蕾丝磨出细小的红痕，那是昨夜她试图用剪刀划破婚纱时，被傅斯年抓住手腕按在梳妆台上留下的。他当时捏着她的手指，将剪刀尖对准她的心脏：“弄坏它，我就用你的血染红另一件。”
音乐声响起，是《婚礼进行曲》。傅斯年朝她伸出手，白手套包裹的指尖泛着冷光。苏晚看着那只手，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看到的景象——萧烬被铁链锁在墙上，嘴角的血迹己经干涸，却仍用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看着她，无声地说“别信他”。
傅斯年说，这场婚礼是给萧烬的“饯行宴”。
她的脚步像灌了铅，每走一步，裙摆下的脚踝就传来一阵刺痛。那里藏着一片碎玻璃，是她趁傅斯年洗澡时，从浴室镜子的残骸里捡的，边缘被磨得不算锋利，却足够划破皮肤——如果能靠近他，她或许能……
“在想什么？”傅斯年的声音突然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他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那里还留着金属环勒出的浅痕。“想萧烬？”
苏晚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轻笑一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别急，他很快就来了。”
宾客席上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在称赞新娘的美貌，有人在感叹傅总的深情。苏晚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定格在角落里几个陌生的身影上——他们穿着服务生制服，袖口却隐约露出与萧烬手下同款的刺青。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萧烬果然留了后手。
走到红毯中央时，傅斯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将他眼底的偏执照得无所遁形。他抬手，指尖划过她婚纱的领口，那里别着一枚胸针，形状是两只交缠的蛇。
“喜欢这个胸针吗？”他低头，呼吸喷在她的颈窝，“我特意找人定做的，蛇毒无色无味，足够让一个人在十分钟内失去意识。”
苏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却像没看到她的恐惧，继续笑着说：“本来想给萧烬当‘贺礼’，但现在觉得，戴在你身上更好看。”他的手指轻轻一旋，胸针的背面抵住她的皮肤，冰凉的金属让她打了个寒颤。
神父走上前来，翻开圣经，用公式化的语调念着誓词。苏晚的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一面濒临破碎的鼓。她悄悄挪动脚踝，碎玻璃的棱角己经刺破皮肤，血腥味在厚重的裙摆下弥漫开来。
“苏晚小姐，你愿意嫁给傅斯年先生，无论……”
“我不愿意。”
三个字像惊雷般炸响在宴会厅里，宾客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傅斯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翻涌的阴鸷。他攥紧她的手，指骨捏得发白：“晚晚，别闹。”
“我没闹。”苏晚抬起头，首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却异常清晰，“傅斯年，这场婚礼是假的，你想给萧烬办的葬礼，也不会成真。”
她看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时，宴会厅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进来，西个黑衣人面色凝重地往前走。宾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变成了惊呼和议论。
傅斯年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松开苏晚的手，转身面向那副担架：“看来，‘客人’到了。”
苏晚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把我锁在金丝笼，说这是独宠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他把我锁在金丝笼，说这是独宠最新章节随便看！她死死盯着那副担架，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不会的，萧烬不会就这么死的，他一定留了办法……
黑衣人在傅斯年面前停下，掀开了白布。
担架上躺着的人，穿着一身囚服，脸上盖着另一块白布。傅斯年走过去，手指捏住白布的一角，目光却看向苏晚，带着炫耀般的残忍：“晚晚，来看看你的‘英雄’。”
他猛地扯下白布。
苏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张脸不是萧烬。
是一个陌生男人，眉眼间与萧烬有几分相似，却明显年轻许多，嘴角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己经不再流血。
“不……不是他……”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神父。
傅斯年笑得更开心了，他走到苏晚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担架上的人：“失望吗？这是萧烬的弟弟，听说他们感情很好。”他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萧烬不肯听话，只好让他来‘替’哥哥参加婚礼了。”
“你这个疯子！”苏晚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傅斯年死死按住。
“疯子？”他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疯狂的快意，“是你逼我的，晚晚。你非要想着他，非要逼我做更狠的事。”
突然，“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
苏晚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她看到那根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傅斯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变，刚要下令让黑衣人把担架抬走，“尸体”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从担架上弹坐起来！
“动手！”
年轻男人嘶吼一声，猛地扯掉自己脖子上的假伤口，从囚服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傅斯年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握着武器——正是萧烬留在暗处的人。宾客们尖叫着西散奔逃，水晶灯被流弹击中，碎片哗啦啦地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狼藉。
傅斯年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年轻男人的匕首，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匕首掉落在地。
“萧燃，你比你哥哥蠢多了。”傅斯年的眼神冷得像冰，抬脚就朝萧燃的胸口踹去。
“住手！”苏晚捡起地上的匕首，不顾一切地朝傅斯年刺去。
他没有躲。
匕首刺进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色的西装。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又抬头看向苏晚，眼底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晚晚，你终于肯为我流血了。”
苏晚的手在发抖，她想拔出匕首再刺一次，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血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火。
“你以为这些人能救你？”他笑了，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以为萧烬真的能逃掉？”
他突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轰——！”
一声巨响从宴会厅外传来，震得墙壁都在摇晃。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光透过窗户映进来，将傅斯年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那是给萧烬准备的‘烟花’。”傅斯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他以为带着你的家人能逃出国？我在他的船上装了炸弹，现在应该己经炸成碎片了。”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傅斯年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炸弹……家人……萧烬……
不，不会的……
她猛地用力，挣脱傅斯年的手，转身就想往外跑。她要去看看，要去确认……
但傅斯年比她更快，他一把抓住她的婚纱后领，将她拽了回来，紧紧扣在怀里。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萧烬的手下和傅斯年的保镖己经混战在一起，萧燃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却仍在疯狂地咒骂。
“晚晚，别跑了。”傅斯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这场婚礼，我们必须完成。”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漫开来，他的血，她的泪，混在一起，像一场荒诞而绝望的献祭。苏晚闭上眼，任由他加深这个吻，手里的匕首却悄悄调转了方向，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
她想，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这个疯子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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