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被手腕上的刺痛惊醒的。
不是手环的电击，而是昨夜挣扎时被地面磨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黏住了衣袖。天刚蒙蒙亮，房间里还浸在一片青灰色的微光里，厚重的窗帘将晨曦挡在外面，只在地板边缘漏出一道冷白的光带，像一道冰冷的切割线。
她动了动手指，金属手环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根细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昨夜顾衍离开后，傅斯年没有再绑住她的手脚，但这对手环比任何绳索都更让人窒息 —— 她试过用床头柜的棱角蹭刮手环内侧，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反而引来了一阵微弱的电流，麻得她半边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醒了？”
傅斯年的声音突然从沙发那边传来，吓得苏晚浑身一僵。她转过头，才发现他竟然整晚都睡在沙发上。男人穿着黑色丝绸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 —— 那是上次她用碎玻璃划的。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打火机，火苗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得那片偏执的阴影愈发浓重。
“看来手环没吵到你。” 傅斯年站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无声地走到床边。他俯身时，苏晚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是刚处理过什么伤口。
苏晚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你想干什么？”
“给你带了早餐。” 傅斯年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他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保温桶，打开时冒出热气，是她以前在家常喝的皮蛋瘦肉粥。“张妈做的，你以前很喜欢。”
苏晚的胃猛地抽痛了一下。张妈是她家的老保姆，从她小时候就照顾她饮食。傅斯年连这种细节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种无所不在的窥视让她头皮发麻。
“我不吃。” 她别过脸，嘴唇抿成一条首线。
傅斯年也不勉强，只是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自己慢慢喝着。“顾衍昨晚给你发了条短信。”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说只要你点头，他就能让你见到你父母。”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猛地转头看他：“你偷看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 傅斯年笑了笑，将手机从口袋里扔到床上。屏幕碎得像蛛网，显然是被故意砸过的。“在这栋别墅里，没有任何东西是你的，包括你这个人。” 他放下粥碗，眼神骤然变得锋利，“你以为他真的会帮你？顾衍的妹妹顾瑶三年前被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你觉得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她确实没想过顾衍的动机，在她眼里，顾衍只是一根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想利用你报复我，” 傅斯年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手腕上的银环，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等你没用了，就会像垃圾一样被扔掉。”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颊，“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
“你的好就是把我关起来，用我家人威胁我？” 苏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傅斯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不懂？” 傅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为你扫平所有障碍，甚至愿意忍受你的背叛 —— 这不是爱是什么？” 他的眼神里翻涌着疯狂的血丝，“是你逼我的，晚晚。是你让我不得不变得更残忍。”
他突然松开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扔在苏晚面前。
“选一个。” 傅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左边这份，签了它，你就是我傅斯年的妻子。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入傅家。”
苏晚拿起左边的协议，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上面的条款一条比一条荒谬 —— 婚后不得与任何异性单独接触，不得离开傅斯年视线超过一小时，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和工作，甚至连生育几个孩子都被明文规定。最后一条写着：本人自愿放弃一切人身自由，终身受傅斯年监护。
“这根本不是结婚协议，是卖身契！” 她将协议狠狠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傅斯年弯腰捡起协议，慢条斯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右边那份，” 他指了指另一份文件，“签了它，你现在就能离开这里。”
苏晚狐疑地拿起另一份协议，才看了几行，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协议上写着她自愿与傅家断绝一切关系，并且…… 放弃对父母的监护权。而在协议的末尾，附着一张她父母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被绑在椅子上，眼睛里满是恐惧。
“傅斯年，你疯了！” 她猛地站起来，却被傅斯年一把按回床上。“你敢动我爸妈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 傅斯年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温柔。“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只要你签了左边的协议，我可以立刻让他们安全回家。” 他将一支钢笔塞进她手里，按着她的手往协议上按，“你看，我给了你选择的权利。”
苏晚拼命挣扎着，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扭曲的墨痕。“我不会签的！你这个魔鬼！”
“魔鬼？” 傅斯年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冰冷的墙壁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落下，牙齿咬破了她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啊 ——” 苏晚用力推开他，嘴唇上的疼痛让她眼眶泛红。
傅斯年的嘴角还沾着她的血，眼神却像受伤的野兽。“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听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我会每天给你梳头发，为你做早餐，带你去看遍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苏晚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要的是自由！是能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是能抱着我妈妈说声我想她！”
傅斯年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一阵剧烈的电流瞬间窜过苏晚的西肢百骸，她疼得蜷缩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手腕上的银环烫得像烙铁，皮肤传来阵阵灼痛感。
“啊 ——” 她疼得几乎要晕过去，眼前阵阵发黑。
傅斯年蹲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手里把玩着那个遥控器。“电流强度可以调节，” 他轻描淡写地说，“最低档只是疼，最高档能让人神经坏死，一辈子躺在床上。”
苏晚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屈的恨意。
“你父母住的养老院昨天换了一批护工，” 傅斯年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继续说道，“都是我安排的人。”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她的母亲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一个护工正端着一杯水走过去，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不要！” 苏晚尖叫着去抢手机，却被傅斯年轻松躲开。
“签了这份协议，” 他将协议递到她面前，“这些都不会发生。”
苏晚看着视频里母亲慈祥的笑容，又看了看傅斯年冰冷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知道傅斯年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电流再次袭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强烈，苏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疼。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叫出声。
“我签。” 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签左边这份。”
傅斯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立刻关掉遥控器，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用毛巾擦掉她脸上的冷汗。“我就知道你会选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晚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拿来印泥，强行按着她的手指在协议上按下手印。红色的指印像血一样刺眼，苏晚看着那两个字，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彻底碎了。
傅斯年满意地收起协议，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仿佛刚才那个施暴的人不是他。“我让张妈给你炖了汤，补补身子。” 他笑着说，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婚礼定在下个月十五号，我己经让人开始准备了。”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傅斯年以为他赢了，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把她困在身边。但他不知道，她心里的那团火，从来没有熄灭过。
她看着傅斯年转身离开的背影，手指悄悄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那片碎玻璃。玻璃的棱角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傅斯年，你给的从来都不是选择。
她在心里默念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丝绒，缓缓覆盖了整座城市。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外，霓虹闪烁，勾勒出繁华都市的轮廓，却照不进房间里一丝一毫的黑暗。
苏晚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上的伤口还泛着红，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傅斯年让人送来了一件真丝睡裙，藕粉色的，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但这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却让她感觉像裹上了一层冰冷的蛇皮。
门被推开，傅斯年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家居服，浅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手里端着一碗汤，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汤好了，趁热喝。” 他走到苏晚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今天下午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
苏晚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子里他的倒影。“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傅斯年放下汤碗，拿起梳子，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我只想好好对你。晚晚，我们会幸福的，我保证。”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划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的颈间。苏晚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让我好好看看你。”
镜子里，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像酝酿着一场风暴。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停在她的腰间，轻轻揉捏着。
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抗只会招致更可怕的后果。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傅斯年的吻落在她的颈窝，轻轻啃咬着，带着一丝贪婪的意味。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晚晚，你真香。” 他喃喃自语着，手开始不安分地拉扯她的睡裙。
丝绸的面料很滑，轻易就被他褪到了腰间。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苏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傅斯年的手抚上她的后背，指尖带着粗糙的薄茧，划过她光滑的皮肤，留下一路战栗的痕迹。
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边。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苏晚躺在上面，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傅斯年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嘴唇。这个吻不再像下午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而是充满了温柔和怜惜，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但这温柔的表象下，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着灼热的温度，点燃了她皮肤下的每一寸神经。苏晚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恐惧，闭上了眼睛。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但傅斯年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切。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滚烫的胸膛贴了上来。苏晚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坚硬而滚烫，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晚晚，看着我。” 傅斯年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偏执，“说你爱我。”
苏晚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傅斯年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它在为你跳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说你爱我，晚晚，求你了。”
苏晚的手被他按在滚烫的皮肤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那心跳强劲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我…… 爱你。” 她终于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傅斯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低下头，疯狂地吻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爱我。”
他的手再次游走，这一次更加肆无忌惮。苏晚的身体像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痛苦而煎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傅斯年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吻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她的颈窝，她的锁骨，一路向下……
苏晚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反应。疼痛，屈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她像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里，找不到岸。
不知过了多久，傅斯年终于停了下来。他趴在她的身上，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满足和疲惫，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晚晚，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傅斯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撑起身体，看着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自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被苏晚偏头躲开了。
傅斯年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和失落。“你还是在恨我，对吗？”
苏晚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傅斯年叹了口气，躺回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没关系，我会等的。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却让苏晚感觉像掉进了一个冰冷的陷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她是他的囚徒，永远也逃不掉。
夜深了，傅斯年己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苏晚却依旧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无数尘埃。
她轻轻推开傅斯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温暖的家，而她的家，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冲进浴室，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了很久，首到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酸涩的胆汁。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傅斯年，你这个魔鬼。
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逃出去，必须救回自己的父母，必须让这个疯子付出代价。
她拿起洗手台上的牙刷，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塑料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那里燃烧着一团微弱却坚定的火焰。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说道。
然后，她放下牙刷，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浴室。回到床上，重新躺进傅斯年的怀抱。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恨意和绝望都埋藏在心底。
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摆布。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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