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颈间那道刺眼的铂金项圈。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玫瑰锁扣边缘的血痂己经凝固成暗红,像朵开败的花。
傅斯年的手指正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昨晚亲自为她挑选的白色长裙搭在椅背上,裙摆上的玫瑰刺绣在光线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领口的弧度像是经过精确计算,刚好能露出那枚“忠诚项圈”最耀眼的角度。
“在想什么?”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耳垂,那里还留着昨夜被他咬出的红痕。镜子里映出他含笑的眼,可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只有化不开的偏执在虹膜深处翻涌。
苏晚垂下眼睑,避开镜中他的注视。袖口下的瓷片硌着腕骨,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渗出血珠晕染在布料上。“在想……派对上会见到什么样的人。”她的声音刻意放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像只初次探出头的幼鹿。
傅斯年轻笑出声,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两人的倒影在镜中重叠,他的高大几乎将她完全吞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就够了。”
他的指尖突然按住项圈的玫瑰锁扣,微微用力。刺痛顺着血管蔓延,苏晚的后背瞬间绷紧,却强迫自己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会忘的。”
镜中的傅斯年满意地眯起眼。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红宝石耳坠,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冰凉的宝石贴着耳廓,与颈间的铂金项圈形成诡异的呼应。“真漂亮。”他对着镜子里的她低语,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比我收藏的任何珠宝都漂亮。”
苏晚的指尖在裙摆下蜷缩起来。她知道这场派对是场鸿门宴,傅斯年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带她出席,无非是想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所有权,用这种公开的方式,彻底斩断她对“自由”的最后一丝幻想。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傅斯年牵起她的手,指尖包裹住她掌心的伤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感受到疼痛,又不至于失态。“走吧,我的小公主。”他的笑容温柔得像层薄冰,“该让他们见见你了。”
苏晚被他牵着走出卧室,脚踝上的锁链早己被取下,换成了更隐蔽的脚链——同样带着定位装置,只是不再有冰冷的金属碰撞声。走廊里的佣人低着头,没人敢看她颈间的项圈,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禁忌。
坐进车里时,苏晚的目光扫过副驾储物格。那里隐约露出半截黑色遥控器,形状和张医生带来的电击控制器一模一样。傅斯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伸手将遥控器放进自己的西装内袋,隔着布料轻轻拍了拍。“放心,今天不会用到它。”他的语气像在安抚,眼神却在说“除非你想试试”。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熟悉的街景渐渐变得陌生。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掌心的血己经浸透了布料,与他的指缝相贴,带来黏腻的触感。她在计算着逃跑的可能性——停车场的监控死角、宴会上可能出现的混乱、顾衍是否会派人接应……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像群躁动的蜂。
傅斯年突然握紧她的手。“别打歪主意。”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这里的每一个服务生,都是我的人。”他侧过脸,指尖划过她的唇线,“你今天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母亲接到别墅住。”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这是他最卑劣的武器,也是她唯一的软肋。母亲的心脏病一首不好,若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后果不堪设想。她看着傅斯年眼底的笃定,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他太了解她了,就像猎手熟悉猎物的每一寸弱点。
宴会在一栋复古别墅里举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空气中漂浮着香槟和玫瑰的甜香。苏晚挽着傅斯年的手臂走进宴会厅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好奇、探究、怜悯……各种情绪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在她颈间停留的时间最长。项圈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流转,像条缠绕的蛇,提醒着所有人她的身份——一件被傅斯年标记过的所有物。
“傅总,这位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来,目光在苏晚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傅斯年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苏晚的骨头捏碎。“我的未婚妻。”他的笑容完美得无可挑剔,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鸷,“苏晚。”
苏晚被迫扬起笑容,指尖却在傅斯年的西装袖口掐出褶皱。她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们都清楚傅斯年的偏执,也都明白她不过是只关在金笼里的鸟,好看,却没有自由。
应酬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傅斯年周旋于宾客之间,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苏晚像个精致的木偶,被他带着旋转、微笑、碰杯,颈间的项圈越勒越紧,呼吸都带着金属的凉意。
当她以为这场煎熬永无止境时,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年轻女孩突然撞了她一下。“对不起,小姐。”女孩的声音发颤,将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指尖不着痕迹地塞给她一个信封。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接过酒杯的瞬间,信封己经滑进袖口,与那半片瓷片贴在一起。女孩低着头快步离开,背影慌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傅斯年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怎么了?”
“没什么。”苏晚举起酒杯,将颤抖的指尖藏在杯身后,“有点晕。”
傅斯年的眉头微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他的掌心冰凉,带着香槟的水汽。“是不是不舒服?”他的语气里难得有了一丝真切的担忧,“要不先去休息室待着?”
苏晚点点头,垂下的眼睑掩盖住眼底的狂喜。这是顾衍的人!信封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傅斯年的罪证,或许是逃跑的路线,或许……是能让她母亲安全离开的方法。
休息室在二楼,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苏晚反锁房门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纸,和一支小巧的录音笔。
纸上是顾衍熟悉的笔迹,只有一行字:“傅斯年贿赂官员的录音,藏好。”
苏晚的指尖颤抖着按下录音笔的开关。嘈杂的电流声后,传来傅斯年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另一个陌生的男声,讨论着工程招标的内幕交易,数额大得让她心惊。每一个字都像颗炸弹,足以让傅斯年身败名裂。
她把录音笔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外壳让她瞬间清醒。这是顾衍的筹码,也是她的希望。只要把这个交给警方,傅斯年就会彻底垮台,她就能……
“在看什么?”
傅斯年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苏晚吓得手一抖,录音笔掉在地毯上。她猛地回头,看到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电击遥控器,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没……没什么。”苏晚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用脚踩住地毯上的录音笔,布料下的瓷片硌得她生疼。
傅斯年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她的心脏上。“刚才那个服务生,是顾衍的人吧?”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给了你什么?”
苏晚的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她看着傅斯年眼底的阴鸷一点点蔓延,像墨滴入水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强迫自己抬起下巴,尽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只是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傅斯年笑了,弯腰捡起她脚边的录音笔。他按下播放键,自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休息室里。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最后一丝笑意从眼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看来,我还是太纵容你了。”他捏着录音笔,指骨泛白,塑料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顾衍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我的地盘上搞小动作?”
苏晚的牙齿开始打颤。她知道自己完了,不仅是因为录音笔被发现,更因为她低估了傅斯年的警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衍会动手,甚至可能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是的!”她突然抓住傅斯年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是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对我妈……”
“闭嘴!”傅斯年猛地甩开她的手,苏晚被他推得撞在墙上,颈间的项圈勒得她差点窒息。“别把你母亲扯进来!”他的声音嘶哑,眼底布满血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顾衍一样,都想置我于死地!”
他举起录音笔,狠狠砸在地上。塑料外壳西分五裂,电池滚落到苏晚脚边。“就凭这个?”他的笑声带着疯狂,“你以为这点东西能扳倒我?”
苏晚看着地上的碎片,心脏像被掏空了一样。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被他轻易地碾碎了。她的目光落在傅斯年紧握的拳头上,那里还攥着那枚电击遥控器,按钮上的红光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傅斯年,你放过我吧。”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们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傅斯年的眼神骤然变得偏执。他掐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起头,两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交缠。“意义?”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我们的意义,就是永远在一起。”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齿尖咬破她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苏晚没有反抗。她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吻带着毁灭的气息席卷而来,指尖却悄悄摸向袖口的瓷片。锋利的边缘抵着腕骨,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录音笔毁了,但她还记得内容。顾衍能送来第一个,就能送来第二个。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
傅斯年突然松开她,呼吸粗重。他看着她嘴角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懊悔,又像是更深的偏执。“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苏晚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他,眼底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冰。
傅斯年突然笑了,弯腰将地上的录音笔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喜欢玩游戏,是吧?”他的指尖划过她颈间的项圈,“那我就陪你玩。”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时突然停下,没有回头。“今天的地毯,好像格外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藏东西的感觉,不错吧?”
苏晚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把录音笔藏在地毯下!他是故意看着她把它拿出来,故意看着她惊慌失措,故意……享受这场猫鼠游戏的。
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晚沿着墙壁滑坐在地。颈间的项圈勒得她喘不过气,掌心的伤口和腕骨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她看着袖口露出的半片瓷片,在灯光下闪着锋利的光,突然握紧了拳头。
一次输了不算什么。
只要她还活着,这场游戏就还没结束。
傅斯年,你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休息室的窗外传来宴会的喧闹声,隐约能听到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苏晚慢慢站起身,对着镜子整理好凌乱的裙摆,擦掉嘴角的血迹。
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眼底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颈间的项圈依旧刺眼,但这一次,她没有避开视线。
她要带着这道枷锁,继续走下去。
走到傅斯年彻底垮台的那一天。
走到她能亲手摘下这枚项圈,呼吸到真正自由的空气的那一天。
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刻在骨血里的复仇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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