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的夜，冰冷而潮湿，一如戴安娜此刻的心境。
她站在公寓的全景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沉睡的城市。那场来自雅典的新闻发布会，像一场无形的地震，彻底震碎了她赖以立足的大地。
“忒弥斯计划”、“植入记忆的样本”、“失败的乌托邦实验”……这些冰冷的词汇，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无情地鞭挞着她记忆中关于天堂岛的一切美好。母亲的微笑、姐妹们的训练、亚马逊永恒的荣耀……这一切，难道都只是被精心编写的程序，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不真实。仿佛构成她存在的信念之线，正在被一根根地剪断。她甚至不敢去触碰腰间的真言套索，那件曾经象征着她一切荣耀与使命的神器，此刻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随时可能反噬其主，用最残酷的“真相”将她彻底吞噬。
就在她被绝望的深渊缓缓吞噬之时，一个加密的通讯请求，在她专用的通讯器上响起。 是蝙蝠侠的信号。
她犹豫了片刻。自从超人“死亡”后，布鲁斯变得愈发孤僻和冷漠，他们之间的联络己经降至冰点。他似乎将所有人都视为潜在的弱点，包括她。但此刻，这个来自黑暗中的信号，却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接通了通讯。
“戴安娜。”布鲁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一口深井。但这一次，戴安娜从那冰冷的音调中，捕捉到了一丝罕见的、被刻意压抑的关切。
“布鲁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看到了新闻。”蝙蝠侠没有拐弯抹角，“雅典的发布会，还有《内幕》网之前的报道。”
“所以，你也是来告诉我，我只是一个谎言的吗？”戴安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
“不。”布鲁斯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坚定，“我来告诉你，那才是谎言。”
戴安娜愣住了。
“那是一个设计得过于完美的叙事陷阱。”蝙蝠侠继续说道，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敲入戴安娜混乱的思绪中，“从网络上散播的、看似不经意的考古学‘疑点’，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内幕》网，再到这场恰到好处的‘考古发现’……这一切都太流畅，太巧合，像一部事先写好的剧本。这不是真相被揭露的过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你的心理战。”
戴安娜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静静地听着。她从未想过，那个永远藏身于黑暗中的、多疑的蝙蝠侠，竟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否定这个让她陷入绝境的“真相”的人。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首在追踪一股隐藏在金融市场和早期互联网中的‘幽灵’。”布鲁斯的声音继续传来，“一股庞大、精准、却又无影无形的资本力量。它在‘黑色星期三’中获利，它在漫画市场崩溃时收购债券，它还秘密注资了数十个像《内幕》网这样的新兴媒体平台。而那位在雅典开发布会的希腊教授，他的银行账户在半年前，收到了一笔来自某个加勒比海离岸公司的、数额巨大的匿名‘捐款’。”
“有人在布局，作者“朝晖旧影”推荐阅读《重生的武圣，替天行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戴安娜。”蝙蝠侠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对手。他不仅在金融和媒体领域拥有可怕的能量，而且……他似乎完全理解我们存在的‘规则’。超人的死，不是意外。而现在，他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抹除’你。”
戴安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布鲁斯的话，像一道强光，刺破了她心中那片名为“绝望”的浓雾。她或许依旧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实”，但至少，她知道了自己正在面对一个真实的、恶毒的敌人，而非一个虚无缥缈的、来自过去的“真相”。
她的战士本能，开始苏醒。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布鲁斯说，“但我追踪到了一些线索，它们都指向一个人。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一个在任何官方记录中，都如同幽灵般不存在，却又真实地行走在我们中间的人。”
“他在哪里？”戴安娜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力量。
“华盛顿特区。”蝙蝠侠回答，“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答案。不是为了向世界证明什么，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戴安娜睁开眼，眸中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光。她看着窗外那片无尽的黑暗，第一次觉得，黑暗本身，或许也并非总是代表着绝望。有时，它也意味着庇护，意味着一个可以共同抵御寒冷的盟友。
“好。”她轻声说，但语气无比坚定，“我们在哪里见面？”
华盛顿的棋手
在华盛顿特区，那栋古朴的联排别墅里，维克多·沈结束了当晚的修行。
他丹田内的真元，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散发着内敛而强大的气息。他的神识，早己能轻易地覆盖整个城市。他“看”到了那通来自哥谭的、经过多重加密的通讯，也“听”到了那场发生在费城的、关于“真相”与“谎言”的对话。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戴安娜身上那股原本己经濒临溃散的信仰力场，在与蝙蝠侠通话后，重新凝聚起了一丝微弱但坚韧的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源于外界的“真理”信仰，更源于她自身那不屈的、属于战士的意志。
维克多·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冰冷的微笑。
一切，尽在掌握。
他知道，以蝙蝠侠的智慧和多疑，必然会发现这场舆论风暴背后的人为痕迹。他也知道，蝙蝠侠在发现自己无法单独应对这个“幽灵”时，必然会去寻求他唯一可能信任的、力量层级相当的盟友——神奇女侠。
他甚至故意在自己的金融网络中，留下了一些只有蝙蝠侠这种级别的侦探才能发现的、指向华盛顿的“线索”。
“来吧，世界最伟大的侦探。”维克多走到窗边，如同在邀请远方的客人，“带着那位迷惘的‘女神’，来寻找你们想要的答案。”
“因为只有我，才能赐予你们……真正的‘绝望’。”
他知道，当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一起踏入华盛顿的那一刻，他们并非踏入了一场调查的开端，而是踏入了他精心布置的、下一个阶段的舞台。
一个为“改造”神祇而准备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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