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三个字还远远不够，又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
“我很爱、很爱你。”
“我真的……无数次庆幸自己有钱，有势……”
“因为只有这些，才能像现在这样……把你牢牢地留在我身边，留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念念，你只能是我的！”
秦念念强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悸动，推开他压制的手臂，忍着浑身的酸痛，动作有些僵硬地坐起身，拉过薄被裹住自己布满痕迹的身体。
她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扫过这个充满了疯狂气息的房间，最后落在窗外刺眼的阳光上。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还半撑在床上、眼神灼热的秦序白，平静道:“那还不赶紧去准备？”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催促道: “等会民政局下班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天籁之音。
他瞬间绽放出一个带着点傻气的灿烂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好！好！我马上！”他连声应道，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雀跃。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甚至因为过于急切，差点被床脚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然后，看也没看秦念念，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冲向衣帽间。
秦念念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消失在衣帽间门口那急切得有些滑稽的背影，微微蹙起眉，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很快。
她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刺目的阳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
秦念念拿着手里那本红色小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高大的廊柱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一时有些恍惚。
红色的封皮上，“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指尖传来硬质纸张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梦境。
【这就……成了？】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在她脑中盘旋。
【现在结婚……都这么快的吗？填表，拍照，签字，盖章……前后不到半小时。这里...】
随后，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民政局大厅旁边的另一个通道入口。
与他们刚才办理结婚登记的、相对冷清的窗口截然不同，那个写着“离婚登记”的通道口外，黑压压地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麻木、又或者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着。
相比之下，他们刚才走出的结婚登记通道，此刻显得如此冷清和寂寥。
秦念念的目光在那条离婚队伍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回到自己手中那本小小的、崭新的红本本上。
【呵…….】她在心底无声地嗤笑了一声。
【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
【还好.…】
她纤细的指尖用力地着结婚证光滑的封面。
【还好，我跳进这座坟墓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金山银山。】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手中那本结婚证抽走了!
秦念念一惊，回过神抬头看去。
秦序白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刺眼的阳光。
他手里紧紧攥着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脸上的傻气和狂喜己经褪去，重新覆上了一层秦念念熟悉的阴沉。
他紧抿着唇，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恐慌。死死地盯着她刚才看向离婚队伍的方向。
“你干嘛？”
秦念念蹙起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秦序白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条离婚长队，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过了几秒，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硬道: “结婚证，”
他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小红本，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放我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那条队伍上移开，转回到秦念念的脸上，带着一种几乎卑微的恳求:“放我这里……我安心点。”
最后几个字，秦念念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原来如此。
他是怕了。怕她反悔。
幼稚鬼。
这本小小的红本本，对她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爱情的象征。
放在谁那里，又有什么区别?
她移开目光，重新望向民政局外喧嚣的街道和炽烈的阳光，漫不经心道:“随便你。”
说完，她不再看秦序白，径首迈开步子，朝着路边那辆等候己久的黑色轿车走去。
秦序白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两本还带着余温的结婚证，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着秦念念决绝走向车子的背影，阳光落在她身上。
她不在乎。
她根本不在乎这两本证在谁手里。她不在乎这段婚姻本身。她甚至……可能根本不在乎他秦序白这个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捅穿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一股恐慌和暴戾，瞬间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咆哮着翻涌上来！
他猛然抬步，几步就追上了己经走到车边的秦念念。
“念念！”他一把扣住她即将拉开车门的手腕。
秦念念皱眉，回头怒视他:“秦序白，你又发什么疯？！”
秦序白却仿佛听不见她的质问。
“你听着……”
“证在我这里，你这个人……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将她拉近，两人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语气带着一丝偏执:
“你是我的！从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字就刻在了我旁边！生是我的人，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也是我的鬼，秦念念，你逃不掉的！永远都别想！”
秦念念眉头轻挑，语气不紧不慢道:“知道了。”
【唉~看来金山银山也不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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