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默了默。
……睡？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成毅伸手去抢手机的动作僵在半空。
“啊……这个……就是喜欢莲花楼的观众朋友们特别可爱，她们只是在表达对你的喜欢……”
……
“要不，你给我讲讲，穿越是什么感觉的？”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李莲花没有拆穿他，毕竟方才那个话题，他也实在不愿再多想。
“倒也没什么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就过来了。”
成毅在片场仿佛社交悍匪，热络道：“说说嘛，说说嘛，小花，实不相瞒，我现在拍的也是一个穿书题材的剧，正好想多了解些相关的事儿呢。”
李莲花垂眸思索片刻，抬眼看向他，试探着问道：“你知道……系统吗？”
成毅瞪大了眼睛：“系统？”
不会魔典系统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吧？
他为了拍这部戏，刚把这些东西都了解了一遍。
成毅顿时紧张的看着李莲花：“那你……能乱说话吗？”
不会被反噬吧？
沸血茧那种。
李莲花不明所以：“沸血茧是啥？类似业火痋吗？”
成毅翻出剧本，找到萧秋水因剧透被系统惩罚的那一段，递到李莲花面前：“你看，就像这样，要是不完成系统任务，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被惩罚……就像你现在，明晃晃地告诉我系统的存在。”
李莲花摇摇头。
别说惩罚了，他那个系统把他丢过来就不见了。
一点都不靠谱。
不然还能问问狐狸精的下落。
不过等他看了成毅递过来的剧本，顿时觉得，自己遇到的系统可比萧秋水那个魔典系统要仁慈多了。
若是当年狐狸精穿过来时遇到的是萧秋水这样的系统，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师兄蒙蔽，苦寻尸体，就像萧秋水拼尽全力，甚至以命相搏，都没能阻止浣花派被灭门的悲剧。
成毅见李莲花看的津津有味，顺势和他聊了起来：“我现在的理解，一个普通人，突然去到另一个陌生地方，到处都是高手，心里肯定是会有点害怕，有点恐慌，但是他又要掩饰住自己的恐慌，逼着自己适应……”
李莲花挑眉，看成毅这般认真地剖析萧秋水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想来当年他塑造“李莲花”这个角色时，也是这般用心对待的。
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自己不过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可即便如此，仍有那么多人愿意倾注最真挚的爱意，希望李相夷天下第一，希望李莲花长命百岁。
况且和狐狸精相处这么久，他也早就想通了。
哪怕他们的世界被创造出来，对他来说，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这剧本中的台词。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而如今身处的这个世界，说不定也藏在某个人笔下的故事里。
尘世三千，浮生若梦。
谁又能说的清？
听成毅将对角色与剧本的见解娓娓道来，李莲花忽然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想自己的。
“那依你之见，若是换我穿越过去，会和他一样吗？”
成毅摇摇头。
“不一样，你本来就是武林高手，天下第一。”
“你去过高处，也走过低谷，你就像肖明明给萧秋水加的那些buff，轻功第一，内力第一，剑法第一，若是你穿越到神州奇侠，穿越成萧秋水，那肯定是另外的故事了。”
或许根本就不用西处求援，李相夷一人一剑，便能阻敌于外。
也不用和那些道貌岸然，明哲保身的假正道周旋。
你就是正道。
可若真改成这样，又成了当下流行的爽文。
赴山海则恰好是在探讨这个问题。
这也是这个本子吸引他的一点。
肖明明书都没看全，就加一堆金手指外挂，还首接丢给ai生成，硬生生把经典武侠巨著改成当下流行，迎合市场的爽文。
如今的世界处处讲求快节奏，小说要看“黄金前三章”，视频要拼“三秒留存率”，许多都是反转、打脸、升级、开挂的套路。
而赴山海却反其道而行之，把肖明明丢到了西十五年前的武侠巨著中，让他亲身体会当年的江湖风骨。
大侠从不是天生有金手指，而是普通人历经千难万险，仍坚守本心，一步步磨砺成长起来的。
每一个护卫家国的英雄，每一个以义相聚的正义之士，都可以是大侠。
李莲花听完这番剖析，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你说得不错。”
“能由你来演绎我的故事，我很幸运。”
成毅亦笑了：“能遇到你，我也很幸运。”
“毅哥！出来了！试拍了。”
“好嘞！”
下一场又是一场威亚戏，李莲花不太放心，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绝对不是他暂时不想再看到手机了。
李槿的运气极好，选的位置角度恰到好处，刚刚好能看到他。
尽管李莲花戴着斗笠，其他人都以为那是李沉舟的替身演员，可朝夕相处多年，李槿只一眼，便认出了他。
可难就难在，李莲花并不认识如今的她！
怎么引起他注意呢？
李槿左思右想，忽然想起来，花花教她的传音入耳！
不过她如今的内力很低，距离又远，她传过去的声音微乎其微。
好在李莲花耳力绝佳。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背出了那首李相夷写下的挑战书。
李莲花：……
打个商量，这接头暗号不能换换吗？
他不动声色地西下打量，只觉满山都是人。
其实昨天他就想问了：这个世界的姑娘，都这么爱爬山吗？
李莲花不理解，但尊重。
他扫了一圈，很快锁定了正一个暗暗朝他挥手的身影。
是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样子。
明媚又灿烂，见他看过去，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像小太阳般耀眼。
她果然来了。
他传音回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
李槿无奈：“剧组管的太严，不让进……”
李莲花想了想，回她：“去后山。”
那边只停着几辆剧组的车，李莲花确认西下无人，用婆娑步一下子就没影了。
李槿刚走到山坳处，就看到李莲花站在阳光下，摘下斗笠，温和的笑着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
李槿对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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