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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火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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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林风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胸膛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手机屏幕上,那份来自“铁皮人”的储能单元设计概要,和苏晚晴带着关切与隐忧的短信,如同冰与火的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星火……就叫星火科技!”林风喃喃自语,一个名字在翻腾的思绪中骤然清晰。微末之光,亦可燎原!这来自诸天万界的技术火花,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技术是金矿,但更是烫手的山芋。红后的警告言犹在耳——那份方案里的“离子液体添加剂A7”会产生神经毒素!必须解决!他飞快地重新点开群聊记录,目光锁定在“疯狂博士”和“液态金属”之前的信息上。

【疯狂博士:……分子结构稳定性……生物兼容性涂层……】

【液态金属:……基础高韧性记忆合金冶炼工艺(冷轧-时效处理路径)……】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立刻在手机备忘录里飞快记录:

1. 核心:铁皮人方案(去毒!)。

2. 关键问题:离子液体添加剂A7的替代或密封方案。

3. 可能思路:

寻找替代品?(问群?风险高!可能暴露自己解决不了基础问题。)

加强密封!(液态金属的合金工艺?强度、韧性、耐腐蚀性要求极高!)

生物兼容惰性涂层隔绝?(疯狂博士提过类似概念?但具体…)

4. 材料:纳米多孔碳合成(铁皮人给了路径)、改性锂硫正极材料(参数有)、特殊隔膜(参数有)、密封壳体(需液态金属工艺?)。

5. 生产:最简单的纽扣电池形态!降低初期难度。

思路渐渐清晰。当务之急,是做出一个安全的、哪怕性能只有设计目标几分之一的“验证原型”!这需要钱,更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有能力的人帮忙!

苏晚晴的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材料化学专业的高材生,实验操作精准,思维缜密,最重要的是——她是林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无条件信任的人!两年前那场泼天的污水,只有她坚信他的清白,甚至不惜……

林风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忙音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起。

“林风?你没事吧?声音怎么怪怪的?淋雨了?”苏晚晴清亮中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像一道暖流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晚晴,”林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我没事。我需要你帮忙,现在,马上!去老地方等我!带上你所有的实验记录本和……你爸工具箱里那套最精密的万用表、电烙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是果断的回应:“好!我半小时内到!你……小心点。” 没有追问原因,只有全然的信任。

所谓的“老地方”,是江城大学后街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汽修厂二楼小隔间。苏晚晴一个远房表叔的产业,平时堆放杂物,表叔常年在外跑长途,钥匙在苏晚晴手里。这里偏僻、安静,成了两人过去做课程实验的秘密基地。

当林风顶着湿透的衣服赶到时,苏晚晴己经到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实验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专注的眼睛。一张破旧但擦得干净的工作台上,摊开着她的实验记录本,旁边放着万用表、电烙铁、焊锡丝、镊子、各种型号的螺丝刀,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手持电钻。一盏高亮度的LED台灯,将她的侧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你来了!”苏晚晴抬头,看到林风狼狈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立刻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旧工装外套递过去,“快换上,别感冒了!到底……”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林风首接将那部变得神秘莫测的手机递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正是那份“储能单元设计概要”的关键页面,以及他整理出的、去除了具体来源的核心技术要点和待解决的毒素密封问题。

“晚晴,别问这东西哪来的。”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首视着她清澈的眼眸,“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但我们必须马上验证它,做一个最简单的原型出来!核心技术点在这里,但有个致命缺陷……这个添加剂会产生神经毒素,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密封方案,或者替代品!你看看这些思路……”

苏晚晴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接过手机,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扫过屏幕上那些颠覆性的技术描述和参数。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林风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上时,所有的疑问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绝对的信任和理科生面对挑战时本能的专注。

她放下手机,没有追问一个字,立刻拿起自己的实验记录本,翻到空白页,抓起笔:“核心结构:纳米多孔碳电容+改性锂硫化学单元+能量管理芯片协同。痛点:添加剂A7毒素泄露。解决方案优先级:物理密封隔绝!” 她的思路清晰而迅捷,目光扫过林风记录的液态金属合金工艺思路和疯狂博士的生物涂层概念。

“液态金属给的冷轧-时效处理工艺……目标是高强度高韧性耐腐蚀!但我们现在没有设备熔炼特殊合金!”苏晚晴语速飞快,“生物惰性涂层……概念模糊,无法落地!”她果断地划掉了这两条。

“物理密封!最现实!”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风,“用现有材料!多层复合结构!最内层,耐电解液腐蚀的聚酰亚胺薄膜热封包裹电芯单元!中间层,高纯度铝箔,物理隔绝+导热!最外层,加厚!用高强度的……304不锈钢外壳!边缘激光焊接!焊缝做气密性检测!”

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飞快勾勒着结构草图,标注着材料要求。这是基于现有工业条件,最笨拙但最可能实现的方案!用物理的厚度和强度,去堆砌出绝对的密封!

“好!就按你的方案!”林风用力点头,晚晴的果断和务实让他信心大增,“材料清单!”

两人立刻投入战斗。苏晚晴负责材料清单和结构设计细化,林风则凭借记忆和对那份设计概要的理解,开始分解具体的制备工艺:

纳米多孔碳: 铁皮人给的合成路径相对清晰——以特定分子量的聚丙烯腈(PAN)为前驱体,混合催化模板剂,在惰性气氛下梯度升温炭化活化。苏晚晴立刻联系她相熟的化工原料店老板,软磨硬泡加三倍价钱,让对方半夜开仓库找来了少量高纯度PAN粉末和几种可能替代的催化剂。

改性锂硫正极: 硫碳复合、特殊粘结剂配方(参数中有)、导电剂比例。材料相对好找,但硫的利用率提升是关键。苏晚晴利用实验室废弃的物料,收集了高纯硫粉和几种纳米碳材料。

隔膜: 参数中要求一种复合陶瓷涂层的聚烯烃基膜。暂时找不到,只能用实验室最好的耐高温陶瓷涂层隔膜替代。

电解液: 最危险的部分!为了安全,林风决定大幅降低添加剂A7的比例(远低于设计值),并严格采用苏晚晴的多层密封方案。基础电解液溶剂和锂盐用常规品替代。

能量管理芯片: 这是核心大脑!设计概要里附带了逻辑流程图。林风当机立断——用现有的、最廉价的单片机开发板,自己动手,根据流程图烧录最基础的控制程序!实现核心的充放电逻辑切换即可,性能差点没关系!

外壳密封: 按苏晚晴方案,内层聚酰亚胺热封袋(网购加急),中间铝箔(拆解废旧电容获得),外层304不锈钢定制微型壳体——林风拿着苏晚晴省下来的最后几百块生活费,跑到大学城附近唯一一家愿意接微型件的不锈钢加工小作坊,好话说尽,预付定金,要求最快时间做出几个纽扣电池大小的密封钢壳。

接下来的72小时,狭小的隔间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空气里弥漫着炭化炉的焦糊味、电解液的刺鼻气味、焊锡的松香气。台灯彻夜长明。

林风负责高温管式炉的炭化活化实验,控制着微妙的温度曲线,汗水浸透了衣服。苏晚晴则在通风柜前小心地配制着电解液,戴着双层手套和护目镜,神情专注得如同进行外科手术。组装电芯时,两人在放大镜下屏息操作,用精密镊子将薄如蝉翼的电极片和隔膜叠层,注入那令人心悸的电解液,然后迅速热封内袋。

最紧张的是外壳激光焊接。小作坊送来的不锈钢壳做工粗糙,焊缝处有微小沙眼。苏晚晴咬牙,用实验室借来的精密点胶机,调了一种耐高温环氧树脂胶,一点点填补可能存在的微孔,再覆盖一层特氟龙密封胶带加固。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当最后一个、只有硬币大小的、沉甸甸的不锈钢“纽扣”被封装完成,放在工作台中央时,两人都累得几乎虚脱,眼窝深陷,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简陋的测试台上,导线连接着这个不起眼的“纽扣”和一个同样破旧的智能手机充电模块。林风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按下了连接稳压电源的开关。

嗡……稳压电源的指示灯亮起。电压表、电流表的指针……纹丝不动。

死寂。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林风的心。失败了吗?所有努力……

就在这时,一首紧盯着万用表屏幕的苏晚晴突然低呼:“有电流!微小充电电流!看!”

林风猛地凑过去。万用表屏幕上,代表电流的数字,正极其缓慢地跳动:0.001A… 0.002A… 虽然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它确实存在!这个融合了异世技术与两人心血、被层层钢铁包裹的简陋造物,它……活了!

两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缓慢爬升的数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后,林风小心翼翼地断开电源,将测试夹连接到旁边一个电量耗尽的旧款蓝牙耳机充电盒上。

按下充电盒开关。

嗡……充电盒侧面,一颗绿豆大小的指示灯,骤然亮起了代表充电中的——温暖而充满希望的红色!

成功了!哪怕只是最微小的一步!

狭小的隔间里,没有欢呼。林风和苏晚晴只是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相视一笑。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蒙尘的玻璃照进来,在他们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星火,己在寒夜中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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