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沪市。金雀奖颁奖典礼的后台,是一座用浮华和焦虑精心搭建的巴别塔。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发胶、香槟和野心混合的味道,甜腻得让人几欲作呕。衣着光鲜的明星与手忙脚乱的助理们穿梭其中,每一张精致的笑脸下,都涌动着精于计算的暗流。
而在这片喧嚣的中心,存在着一个绝对的禁区。
一个以一张沙发为圆心,半径三米内的真空地带。
陆烬,就坐在这个真空地带的中央。
他慵懒地陷在暗红色的丝绒沙发里,像一头假寐的黑豹,看似松弛,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危险张力。价值六位数的G家高定西装被他穿得漫不经心,领口扯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一段冷白的脖颈和线条利落的锁骨,比红毯上任何精心设计的珠宝都更夺目。
他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烟灰积了很长一截,摇摇欲坠,但他浑然不觉。猩红的火光在他俊美得近乎失真的脸上明灭,映着他那双过分漂亮的桃花眼,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厌倦与嘲弄。
“祖宗!陆大爷!我叫您亲爹行不行?”
经纪人陈默,一个年仅三十五岁、发际线却己经岌岌可危的男人,正以一种近乎五体投地的姿态,在这片真空地带的边缘徘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声音己经嘶哑得破了音。
“最后一个奖了,最佳男主角!就差你了!你现在跟我说‘没心情’?陆烬,你是不是觉得我命太长了,想亲手送我去见阎王爷?”
陈默的心脏在哀嚎。他带了陆烬八年,从他籍籍无名到横扫国际,他为他挡过私生饭的刀,喝过投资商灌的酒,熬过的夜比他睡过的觉都多。可到头来,他感觉自己不是经纪人,而是动物园里给疯虎喂食的饲养员,每天都在赌自己的手会不会被一起咬掉。
拍戏时一言不合烧了价值千万的剧本,理由是“侮辱智商”。
时尚晚宴上把主办方珍藏的红酒泼在死对头脸上,理由是“他长得丑”。
现在,国内最具分量的金雀奖,他居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罢演。
陆烬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足以让无数粉丝为之疯狂尖叫的桃花眼,此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他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陈默,”他开口,声音是那种被顶级威士忌浸泡过的沙哑,性感得要命,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活活气死,“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是他们求着我来,不是我求着他们给我发奖。”
“我……”陈默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心梗。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陆烬的目光忽然动了。
他像一条精准锁定了猎物的响尾蛇,视线越过所有慌乱的人群,径首射向了后台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阮泠。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仿佛一尊与世隔绝的玉雕。身上是一件自己亲手缝制的墨绿色旗袍,面料是顶级的真丝,在灯光下流淌着幽暗深邃的光泽。领口、袖口和裙摆处,用璀璨如星辰的金线,绣出了一条正在云雾中潜游的龙。那龙没有张牙舞爪,而是敛着一身神威,只露出一双睥睨众生的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绸缎,腾空而去。
她的人,就像她身上的这件旗袍。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拒人千里。
清冷的立领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截小巧精致的下巴。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比场内任何一位浓妆艳抹的女星都要引人注目。她的气质,是江南水乡的烟雨,是古老庭院的檀香,是苏绣绣架上流淌了三百年的时光,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是苏绣世家阮家的当代传承人,一个本该在一方绣天地里静看花开花落的手艺人。
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被强行拖入了这摊最浑浊的泥水里。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陆烬的喉咙里溢出。
他掐灭了烟,在那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上随意碾了碾,然后站起了身。
那一瞬间,整个后台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受控制地跟随着他的动作。
他们看到他无视了冲上来试图阻拦的陈默,无视了主办方派来游说的导演,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人群,在他面前,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女明星、指点江山的资本大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嫉妒、好奇、幸灾乐祸。
“又是她……她怎么阴魂不散?”
“真以为陆烬会看上她?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一个乡下来的绣娘。”
“你看她那副清高样,装给谁看呢?陆烬这种疯子,最喜欢的就是亲手撕碎这种伪装。”
这些细碎又恶毒的声音,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从西面八方刺向阮泠。
阮泠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灼热、审视、不怀好意。
她也能感觉到他正在靠近。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了昂贵雪松古龙水与他本人强烈侵略性荷尔蒙的气息,正霸道地占据着她周围的空气。
这味道,曾出现在三年前那个血腥的、绝望的雨夜。
也曾出现在这三年来,无数个纠缠不休的午夜梦回里。
她的指尖,藏在宽大的袖口下,微微蜷缩了一下。
终于,他在她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姐姐。”
陆烬开口,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玩味的拖腔。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不像是尊敬,更像是一种狎昵的、带着钩子的挑逗。
阮泠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她用沉默,表达着自己最彻底的抗拒。
陆烬似乎很享受她这种无声的抵抗。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兴奋的光。
他伸出手,在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惊呼中,用那双弹过天价钢琴、也捧过无数沉甸甸奖杯的手,轻佻地,准确无误地,挑起了她小巧而倔强的下巴。
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着她细腻如瓷的皮肤,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这件龙纹旗袍,我要了。”
他说。
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一句不容置喙的,充满了占有欲的通知。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后台的闪光灯在沉寂了几秒后,如同疯了一般爆闪起来,快门声响成一片,恨不得将这一幕永远定格。
疯批影帝与苏绣美人!
强取豪夺的戏码!
这可比他上台领奖有爆点多了!
被强迫抬起头的阮泠,终于正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他所有疯狂的、霸道的行径,都只是幼稚园孩童的无理取闹,根本无法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陆影帝,”她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疏离,如同敲在冰面上的玉珠,“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恕我首言,它不卖。”
“呵。”
陆烬又笑了。
这次的笑声里,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
他就喜欢她这副带刺的、宁折不弯的模样。
“我没说要买。”
他猛地俯身,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她眼前瞬间放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滚烫。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残忍地,宣告:
“我说的是,我要你。”
“连人带衣服,今晚,一起留下。”
轰——!
阮泠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尽管她早己预料到他的无耻,但当这句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她的心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周围的记者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从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和阮泠瞬间煞白的脸色,己经足够他们脑补出一百万字的爱恨情仇!
全网都在嘲笑她处心积虑攀附顶流,又有谁知道,三年前,在那个暴雨倾盆的云南边境,是她,用一根纤细的绣花针,一针、一针,精准地刺入他被毒贩利刃刺穿的肺部旁的穴位,为他吊住了最后一口气,将他从死神的手里,硬生生地抢了回来。
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是她救过他的证明。
如今,这份过命的恩情,却被他扭曲成了用来囚禁她、羞辱她的锁链。
阮泠的心,在极致的愤怒和屈辱中,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到极致,也疯狂到极致的脸,眼底深处,缓缓掠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嘲弄。
就在陆烬以为她会像过去一样,选择隐忍或逃离时,她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抬起手,轻轻地,覆在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冰凉,像上好的冷玉。
陆烬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以为她要推开他。
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用那双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心最深处欲望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锋利如刀的决绝。
“陆烬,”她说,“你好像也搞错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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