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佛珠上面,好像,不止刻了两个字!”
为首警察那句充满了震惊和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尖叫,像一把锋利的破冰斧,狠狠地凿开了这片因陆烬那番惊天“告白”而彻底凝固的,死寂冰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死死地,黏在了陆烬的手心上。
那颗小小的,沾染了暗沉血迹的,沉香木佛珠,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掌纹里。
在后台那惨白的灯光下,它的表面,似乎真的,除了“益卿”那两个字之外,还隐隐约约地,反射出了一些,更加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刻痕。
那是什么?
是另一组名字?
还是……某种,能够揭开所有谜团的,密码?
阮泠的心,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刚刚才被陆烬那番“深情告白”打击得几乎要魂飞魄散,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自作多情的笑话。
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却又让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弱的,希望的火苗。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用疼痛,来维持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理智。
而陆烬,在听到警察那句话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与他脸上那副悲痛欲绝的深情表情,截然相反的,冰冷的,算计的光芒。
快得,像一道闪电。
快到,除了那个一首将他当做猎物一样紧盯着的,张承律师之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一脸兴奋,恨不得立刻就拿个八倍镜来研究的警察。
他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茫然。
“不止两个字?”
他喃喃自语,仿佛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说着,便低下头,装作一副仔细研究的样子。
然后,他那双堪称影帝级别的眼睛里,适时地,流露出了,更加巨大的,震惊和……痛苦。
“这……这是……”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抬起头,用一种,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最不可思议,最背叛,最残忍画面的,眼神,死死地,看向了,站在他对面的,姜益卿。
“……你的名字,旁边……”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质问。
“……为什么,会刻着,我父亲的,名字?!”
轰——!
如果说,之前陆烬的“告白”,是一颗原子弹。
那么现在,他这句充满了血泪的,“质问”,就是一颗,足以将整个银河系,都炸成宇宙尘埃的,氢弹!
陆烬的父亲!
陆氏集团的上一任掌舵人,那个在商界,以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著称的,传奇枭雄——陆振华!
他的名字,竟然,会和姜益卿的名字,一起,被刻在,这颗,代表了“此生挚爱”的,佛珠上?!
这说明了什么?!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豪门秘辛了!
这他妈的,是足以让所有纲常,都彻底崩塌的,史诗级的,惊天巨雷啊!
陈默的嘴巴,己经张大到了,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程度。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己经彻底变成了一滩浆糊,无法再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
而为首的那名警察,也彻底懵了。
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诈唬。
可谁能想到,竟然,真的,诈出了这么一个,足以让整个专案组,都当场原地解散的,惊天大瓜!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关系混乱到,堪比麻花一样的,男男女女。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和职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处在这场风暴最中心的,姜益卿。
她那张向来以强势和冷静著称的脸上,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住任何一丝一毫的,伪装。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身后的助理及时扶住她,她恐怕己经,当场在了地上。
她看着陆烬,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充满了无尽的,震惊,恐惧,和一种,被当众揭开了最不堪,最隐秘伤疤的,极致的,羞耻。
“不……不是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
陆烬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无尽的,冰冷的,嘲讽。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受伤的野兽,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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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咆哮出声,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最亲,最爱之人,联手背叛的,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我父亲!他可是我父亲啊!”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那场命案,是不是,就是你们两个,联手策划的?!你们为了在一起,所以,就杀了我最好的朋友,苏振华,一家?!”
“是不是?!”
他的每一个质问,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姜益卿的心上。
也像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地,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世界观。
这番推论,太过大胆,太过惊世骇俗。
但却又,在眼下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显得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
姜益卿终于,从极致的震惊和羞耻中,回过神来。
她猛地,尖叫出声,那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她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自己名义上的,“爱人”。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反击,再不解释。
那么今天,她就会被他,和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联手,彻底地,钉死在,这口,足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黑锅上!
“陆烬!你给我冷静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找回了一丝,属于金牌制作人的,冷静和理智。
“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这颗佛珠,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见过!上面到底刻了什么,还不是凭你,一张嘴,随便说?!”
“你凭什么,就认定,上面刻的是你父亲的名字?!”
“你怎么不说是,你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故意,将这盆脏水,泼到我的头上?!”
“你以为,你演得这么逼真,我就会信吗?!”
“我告诉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话,也同样,掷地有声,逻辑清晰。
瞬间,就将这盆,即将被抠死的脏水,又给,推了回去。
一时间,整个局势,再次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互相拉扯的,僵局之中。
两个人,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谁,也说服不了谁。
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就在这时。
那个,一首被所有人,当做背景板。
甚至,被陆烬,刻意忽略的,真正的,受害者——阮泠。
却缓缓地,从那片,充满了争吵和狗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震惊,也没有了之前的悲伤。
甚至,连愤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就像一个,刚刚从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里,醒过来的,旁观者。
用一种,看小丑演戏的,眼神,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缓缓地,走到了,陆烬和姜益卿的,中间。
将他们那充满了火药味的,对峙,轻而易举地,隔了开来。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警察,陈默,张承,姜益卿,以及,那个,让她恨过,也让她,心动过的,陆烬。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那名,己经彻底放弃了思考的,警察脸上。
她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是一种,经历了所有大风大浪,看透了所有虚伪和表演之后,所剩下的,纯粹的,从容。
“警官先生,”她说,“我觉得,我们现在,似乎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那名警察,下意识地,问道:“什么问题?”
阮泠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又,带着一丝,只有东方人,才能理解的,极其微妙的,阴阳怪气。
“那就是,”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在这颗佛珠上,雕刻这么小的字,还要求,在二十年后,能被各位,用肉眼,清晰地,识别出来。”
“这,是一门,手艺。”
“一门,要求极高天赋,和长年累月练习的,微雕手艺。”
她抬起眼,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和自信的,光芒。
“而很不巧。”
“在整个华国,能做到这一点的,微雕大师,不超过五个。”
“而在这五个人里面,有能力,并且,有动机,去参与到,二十年前那桩命案里的……”
她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陆烬和姜益卿的脸上,缓缓地,划过。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她缓缓地,吐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陌生的,名字。 “他叫,‘鬼手’。” 她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是二十年前,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地下微雕大师。以一手,能在米粒上,刻出《兰亭集序》的绝技,而闻名于黑白两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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