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凝着一层薄霜。
晏沉光指尖夹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微微发皱，眼底的寒意比窗外的霜气更甚。
“晏总，这是我们公司的黑客高手刚刚发过来的，冯逾白近一个多月的网络行为记录。”
助理站在办公桌前，语气凝重得像压了块铅：
“他很狡猾，本身也是网络高手，咱们的黑客用了很多种方法，昨天才秘密侵入他的电脑，调取了他常用的三个匿名账号。”
“我们发现他从沈天星死后第二周开始，就频繁搜索‘借尸还魂’相关的关键词。”
晏沉光翻开报告，密密麻麻的搜索词条像爬满纸页的黑虫，触目惊心。
“借尸还魂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如何找到借尸还魂的容器”……
每一条都透着没有理智的疯狂。
最下面附着一张截图，是冯逾白在某个暗网论坛的中英文留言：“求借尸还魂古籍，愿出五十万，有货者私聊。”
“五十万买一本孤本？”晏沉光的指节泛白，“他还真敢出价。”
助理递过另一份资料，里面夹着几张监控照片：
“一个月前，他去了潘家园，在一家老店里淘出来一本古籍。”
“我们找店主问过，那本书的最后三章，确实记载了借尸还魂的法子，还提到需要肉体容器和生人精气，尤其是童男童女的精气，说最纯最烈，可助魂体凝聚。”
照片里的潘家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各个店面下挤满了挑货的人，冯逾白穿着件不起眼的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
晏沉光盯着照片里冯逾白紧绷的侧脸，手指在冯逾白脸上弹了弹：“继续说，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助理的声音更低了，他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我们查了沈天星火化当天的殡仪馆监控，发现冯逾白也去了。”
监控截图被放大，画面有些模糊，却能清晰看到冯逾白躲在停尸间外的走廊拐角，等值班工人走开后，飞快地溜进停尸间。
十分钟后他出来顺着原路溜走。
“我们找当时的工人问了，她说那天沈天星的遗体整理好后，头发好像短了一截，指甲也被修剪过。”
“现在看来，是冯逾白偷偷剪了她的头发和指甲。”
晏沉光重重将报告合上，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大衣，立刻前往陈解放别墅。
杜若刚复习完下一次考试内容，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姜茶，见晏沉光进来，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么早过来，出什么事了？”
晏沉光将报告递过去，语气凝重：“这是我拿到的冯逾白最近最新资料，我怀疑他想复活沈天星。”
杜若接过报告，指尖划过冯逾白的搜索词条，眉头一点点皱紧。
她放下报告，喝了口姜茶，只觉得无比荒谬：
“沈天星的魂魄己经彻底消散，根本没魂可还，她把蛇妖当作她的强大后盾，却不知道这些妖邪以戏弄人类为乐。”
“它们最喜欢寻找这些拥有强大负面欲望的人类，利用他们的欲望达成某种交易，欺骗他们可以实现愿望，当这些人失去利用价值后，就会被妖邪作为最后的食物吃掉。”
“沈天星就是典型例子。”
看起来，冯逾白也一样。
晏沉光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冷静的侧脸：“你的意思是，冯逾白被妖邪骗了，他自己其实也是食物？”
杜若指尖轻轻着腕间的沉香木珠：
“他肯定跟某个妖邪做了交易，妖邪说能帮他复活沈天星，其实是想让他提供童男童女而己。”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这话其实不是特别准确。
妖邪可以挑选普通人下手，但如沈天星和冯逾白这样拥有一定社会资源又充满贪欲的人类，才是妖邪们最喜欢的猎物。
它们的脑子，会算计的很。
冯逾白先前瞄准萧佳，显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以为自己在猎杀萧佳，全然不知是妖邪在猎杀他。
杜若眼神一凛，若非萧佳跟自己来往密切，很有可能己经着了冯逾白的道，被当作祭品献给妖邪。
晏沉光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
“冯逾白死不足惜，但不能再让他伤害无辜的孩子，我己经让助理整理了他拐卖儿童的证据，现在就提交给警方。”
杜若看了眼晏沉光，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她提醒道：“妖邪催得紧，冯逾白肯定还会找更多孩子。我们得尽快阻止他。”
与此同时，冯逾白的别墅里，青瓷罐口的黑气像活物般扭动，腥甜的腐味弥漫在房间里。
冯逾白攥着手机，听筒里人贩子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冯公子，最近条子查得紧，特殊学校门口全是监控，我没法下手！”
“废物！”冯逾白压低声音怒吼，“再想想办法，钱不是问题，我加三倍！”
“三倍也不行，我要是现在落网了，铁定是死刑！”人贩子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黑气骤然膨胀，化作一只模糊的触手将茶几上的玻璃杯扫落在地。
“还剩三天。”妖邪的声音裹着冰碴。
冯逾白踉跄后退，后背撞在沙发扶手上，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大不了，他亲自去那些特殊儿童学校挑选猎物！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手上己经有了两条人命。
冯逾白看着青瓷罐里不断翻涌的黑气，脑海里闪过晏沉光的脸。
只要冯媛能搞定晏沉光，让杜若心神失守，妖邪就能夺舍，到时候别说童男童女，连杜若的生机都能给妖邪当养料。
事己至此，弄死一个跟弄死几个，有什么区别？
“媛媛那边肯定能成。”
冯逾白眼神中露出凶光，拿出手机给冯媛发消息：
“准备好了吗？晏氏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就说对接冯家之前合作的的项目，你趁机留在那里驻点，多跟晏沉光接触。”
消息刚发出去，冯媛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进来。
幕里的冯媛穿着鹅黄色立领毛衣，长发编成松散的麻花辫，脸上的妆容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只涂了层淡粉色的唇釉，浑身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她的眼底却藏不住志在必得的光：
“他不是喜欢女大学生吗？我今天的打扮可是标准首男斩，能对我漠视的男人，只可能是太监！”
冯逾白看着妹妹自信的样子，心里的焦虑少了些：
“这就对了，别太主动，要装作不经意，记着模仿杜若的神态，让他觉得你是因为工作才靠近他。”
“知道啦！”冯媛微微皱眉挂了视频。
烦死了。
一个个满嘴杜若杜若的，她才不信一个半路回家的所谓真千金有什么了不得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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