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在波涛中缓缓前行,血腥味混着海盐的气息弥漫在甲板上。叶清欢倚靠着桅杆,看着江无夜熟练地为她包扎手臂的伤口。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动作却格外轻柔,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血腥的夜晚 —— 那时他也是这样,用染血的手将她护在身下。
"疼就别忍着。" 江无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抬头时,额角的疤痕在朝阳下泛着淡红,那是为救她挡下海盗弯刀留下的印记。叶清欢摇摇头,摸出怀中的半块玉佩:"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这玉坠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船舱内,苏夜枭正对着一盏油灯擦拭弯刀。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坐吧。" 桌上摊开的,是叶清欢拼死抢来的账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周家和黑鲨帮十年间的走私交易,其中赫然有几行标注着 "云锦号" 的名字。
"二十年前,我不过是个被贩卖的奴隶。" 苏夜枭的声音突然响起,刀刃在灯下闪过冷光,"是你父亲叶承远,在商船即将启航时,冒着触怒朝廷的风险救下了我。" 他从贴身衣袋里掏出另一块玉佩,龙凤纹路在烛光中流转,"他说,玉佩合二为一时,便能解开南海最隐秘的宝藏之谜。"
叶清欢浑身一震,玉佩在掌心发烫。她想起小时候,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未写完的信,落款日期正是二十年前。信中提到 "南海有变",却戛然而止。此刻想来,父亲恐怕早就察觉了周家的阴谋,甚至与黑鲨帮的前身有所关联。
"宝藏?" 江无夜皱眉,"难道周家勾结海盗,就是为了这个?"
苏夜枭冷笑一声:"周家那点心思,不过是想独吞宝藏,称霸南海罢了。可他们不知道,这秘密背后牵扯的,远不止金银财宝。" 他起身推开舷窗,海风卷着浪花扑进来,"二十年前,朝廷在南海某处藏了一批火器,威力足以颠覆战局。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叶清欢猛地站起来,账本从手中滑落:"所以三年前 ' 云锦号 ' 出事,根本不是意外!父亲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被周家灭口!" 她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惨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好狠的心!"
江无夜捡起账本,目光落在某一页上:"这里有记录,周家曾派人潜入守备衙门。或许,他们己经掌握了部分线索。" 他转向苏夜枭,"苏帮主,你既然知道内情,为何不早做打算?"
苏夜枭沉默良久,将弯刀重重拍在桌上:"当年我势力微弱,只能蛰伏。这些年与周家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首到看到这块玉佩......" 他的目光落在叶清欢身上,"叶承远临终前托人给我带话,说若有朝一日玉佩重现,务必护他女儿周全。"
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海盗闯进来:"帮主!周家的残余势力在前方集结,还来了艘神秘大船!"
苏夜枭脸色一变,抓起弯刀:"果然留不得后患!" 他转头对叶清欢说:"姑娘,带着账本先走。那艘船的气息不对,恐怕......"
话未说完,船身突然剧烈震动。叶清欢被江无夜一把揽住,躲过掉落的横梁。透过舷窗,她看见远处驶来一艘巨大的战船,船帆上绣着金色的麒麟纹 —— 那是只有朝廷水师才有的标志!
"朝廷怎么会突然介入?" 江无夜护着她退到舱门,长剑出鞘,"难道周家己经......"
苏夜枭脸色阴沉如铁:"来不及了!姑娘,带着玉佩去龟屿!那里有我埋下的后手。记住,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 话音被炮火声打断,船舱开始进水。
叶清欢握紧玉佩,与江无夜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冲向甲板,却在舱门口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为首的人戴着青铜面具,手中长剑泛着诡异的蓝光:"交出玉佩和账本,饶你们不死。"
江无夜挥剑迎敌,剑气劈开雨幕:"想拿东西,先过我这关!" 叶清欢趁机冲向船舷,却见那艘神秘战船己经逼近,甲板上站满了手持火器的士兵。她突然想起苏夜枭的话,心中一寒 —— 难道朝廷早就与周家勾结?
混战中,叶清欢的玉佩不慎掉落。就在面具人即将抢到的瞬间,苏夜枭飞身扑来,用身体护住玉佩:"快走!" 他的弯刀狠狠劈向面具人,却被对方一剑刺穿胸口。
"苏帮主!" 叶清欢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江无夜强行拽住。战船在炮火中逐渐下沉,她最后看见苏夜枭的身影,是他奋力将玉佩抛向她,然后转身与黑衣人同归于尽。
抱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叶清欢在江无夜的掩护下跳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她却死死攥着玉佩和账本。远处的战船正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场复仇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凶险。而那对玉佩背后的秘密,或许将成为改写整个南海命运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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