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最后一层迷雾时,叶清欢感觉周身的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云帆号" 的船头劈开幽紫色的浪涛,甲板上的铜灯盏里,灯油诡异地悬浮成球状,在无风的环境中诡谲晃动。她握紧镶嵌着混沌石碎片的罗盘,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飞转,最终停在某个虚无的刻度上 —— 那里,一片由发光珊瑚构筑的拱形门扉在暗流中若隐若现。
"是上古海族的结界门!" 江无夜的玄铁环发出嗡鸣,环身缠绕的锁链自动绷紧。他指着拱门上方盘绕的巨型锁链,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索上爬满发着蓝光的藤壶,每隔三寸便镶嵌着一枚刻有符文的骨片,"这些锁链用深海蛟龙的脊骨锻造,寻常灵力根本无法撼动。"
叶清欢取出怀中两块混沌石碎片,碎片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荧荧绿光。当碎片相触的刹那,整个海底世界剧烈震颤。拱门两侧的珊瑚骤然收缩,露出隐藏的黑曜石基座,基座凹槽与碎片的形状完美契合。随着碎片嵌入,沉寂千年的结界轰然洞开,无数气泡裹挟着古老的记忆喷涌而出 —— 画面中,头戴珍珠冠冕的海族女王将混沌石高举过头顶,而她脚下,是被黑雾吞噬的同伴。
"原来混沌石曾是海族守护神器。" 叶清欢低声呢喃,律法文书在怀中发烫。她的目光被拱门后的景象攫住:海底山谷中漂浮着数以千计的发光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印着半透明的海族身影。他们保持着惊恐的姿势,鱼尾上的鳞片泛着病态的灰败,而山谷中央,九根水晶柱围成星芒状,最中央的那根顶端,混沌石碎片正悬浮在血色光茧中。
"小心!" 江无夜突然揽住她的腰向后急退。三支珊瑚箭擦着鼻尖飞过,在船舷上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孔洞。暗处传来鳞片摩擦的声响,三百余名海族战士从珊瑚礁后浮现,他们手持的长矛尖端滴落着紫色毒液,鱼鳍上生长着黑色的魔纹 —— 那分明是被混沌之力侵蚀的征兆。
叶清欢举起刻有商会徽记的玉牌,高声喊道:"我们无意冒犯!只求取走混沌石碎片,净化被污染的海域!" 回应她的是更密集的箭雨。她迅速展开墨家机关图,指挥船员将船上的青铜盾拼接成八卦阵,盾面镌刻的 "镇" 字在灵力注入后迸发金光,将箭矢纷纷弹开。
江无夜跃上船头,玄铁环舞出漫天银芒。当他的剑锋触及一名海族战士时,却见对方伤口处涌出黑色雾气,雾气落地化作食人鱼状的魔物。"这些海族被魔化了!" 他大喊着甩出锁链,缠住远处的巨型砗磲,借力荡向水晶柱。叶清欢则取出在皇陵获得的镇魂铃,铃舌撞击的声响在海底形成音波屏障,暂时逼退蜂拥而上的魔物。
就在局势胶着之际,一道苍老的吟唱声穿透战场。一位身披海藻长袍的老海族分开鱼群游来,他浑浊的瞳孔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鱼尾摆动时,周围的海水自动凝成文字:"外来者,可知混沌石为何被封印?" 叶清欢咬破指尖,在海水里书写契约符文:"愿以商会之力,解开上古诅咒,还海族安宁。"
老海族凝视着漂浮的符文,突然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吐出一枚刻满星图的贝壳。贝壳触碰混沌石碎片的瞬间,九根水晶柱同时亮起。但光芒中,叶清欢看见水晶柱底部渗出黑色黏液,正顺着山谷裂缝向更深处蔓延 —— 玄机子的爪牙,显然早己渗透这片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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