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一分,市三院急诊科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滋啦”一声,灭了又亮,像有人打了个不怀好意的嗝。
张岩蹲在厕所最里间,左手冷掉的煎饼果子,右手翻开的《外科学》,嘴里念念有词:“肝破裂失血性休克……补液速度……”
脑子里的声音突然插播:“补啥液?首接扎针!肝门两寸半,扎一针,血立止,当年我给人皇部将就是这么干的。”
张岩翻白眼:“大爷,您那是石器时代,现在患者家属有律师。”
那声音立刻炸毛:“什么大爷?老夫轩辕黄帝!再啰嗦,给你脑子里种棵桃树!”
——啪!
厕所门被踹得震天响。
“张岩!滚出来!连环车祸!肝脾跟豆腐脑似的!”护士长的嗓门比救护车警报还刺耳。
张岩一口把煎饼塞成仓鼠,含含糊糊:“来了来了!”
他把书往垃圾桶一丢,起身太猛,手机“扑通”掉坑。
“完了,我的花呗……”
“花呗个屁!再磨蹭,病人首接见阎王!”黄帝在脑内吹胡子瞪眼。
张岩冲出去三步,又折返,对着空气竖中指:“您老别偷看我手机,里头可有小电影!”
黄帝:“哼,老夫阅尽五千年春色,你那叫小电影?顶多算GIF。”
……
手术间红灯高挂,像催命。
台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脸白得跟瓷砖一个色号,肚子鼓得仿佛怀了六个月,其实是血灌满了腹腔。
主刀刘主任眼镜滑到鼻尖,手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我……我昨晚刚做了三台,眼睛发花……”
麻醉医生小声补刀:“刘主任,您要是再抖,患者血压就跟股票一样——跌停。”
张岩刷手进来,瞄了一眼监护仪:血压42/20,心率150,血氧72。
脑子里,黄帝喝道:“看清楚了!左肝叶V段裂口三厘米,右肾动脉分支断,再拖三分钟,阎王都嫌她迟到!”
张岩心里骂街:“我他妈才规培第二年,您让我开大?!”
“怕个鸟!把身体借老夫三息!”
下一秒,张岩右手像被高铁拽走,“嗖”地抓起银针盒。
刘主任惊呼:“你干嘛?”
“针灸止血,祖传手艺。”
“胡闹!”
张岩己经下针:
第一针,肝门;第二针,肾蒂;第三针,膻中——稳住心率。
三针下去,血像被拧了阀门,哗啦啦的势头猛地一收。
刘主任眼镜掉了:“我去……这什么妖法?”
张岩喘口气:“中医……呃,中西医结合。”
十分钟后,出血彻底控制。
刘主任瘫坐在地,抹了把汗:“小张,你救了她,也救了我……”
张岩咧嘴,正想谦虚,突然眼前一黑,差点跪了。
脑子里黄帝幽幽道:“小子,刚才那三针,烧了你一年寿命,头发白三根,自己数。”
清晨交班,张岩的白大褂血迹抽象派,头发乱得像个走丢的拖把。
他扶着墙往宿舍晃,心里盘算:一年寿命换一条命,值是值,就是怕秃。
迎面撞上林珑。
林珑端着杯冰美式,口罩拉到下巴,脸冷得像速冻饺子:“听说你把刘主任吓哭了?”
张岩眨眼:“他那是感动的泪水。”
林珑上下扫他:“家属要给你送锦旗,写什么‘再生父母’,你打算怎么回礼?认干女儿?”
张岩挠头:“干女儿太亏,干老婆可以考虑。”
林珑抬手就要打,突然停住,指尖捻起他鬓角一根白头发:“怎么回事?”
张岩心里咯噔,面上嬉皮笑脸:“少白头,帅得早熟。”
林珑眯眼:“少骗我。今晚夜班,你帮我顶到十点,敢跑,我就把你头发全拔了做毛笔。”
张岩哀嚎:“林珑,你这是医闹!”
林珑转身,马尾一甩,丢下一句话:“红烧排骨一份,十点前送到护士站,晚一分钟,加一根白头发。”
张岩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黄帝突然猥琐:“这女娃娃的腰,适合生双胞胎。”
“……您老能看点正能量的吗?”
“正能量?行,看她走路先抬左脚,旺夫。”
张岩扶墙大笑,笑着笑着,眼前又是一黑。
他低头,看见自己影子旁边,多了一个模糊的、头戴冕旒的古老身影。
“黄帝?”
“嗯?”
“您能不能别踩我影子?怪瘆人的。”
“不能。老夫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张岩回到宿舍,发现门上贴了张A4纸:
“张岩医生亲启——
感谢您救我孙女,无以为报,特赠煎饼鏊子一只,祖传,可摊天地万物。
另:您若再掉手机,可来我家厕所捞,包月五百。
——患者家属王老太”
张岩哭笑不得,把煎饼鏊子抱进屋。
黄帝突然兴奋:“乖孙,这玩意儿好啊!上古时期我就用它炼过仙丹!”
张岩:“……您确定不是炼糊了的韭菜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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