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冷的，血是热的，命是自己的，也是大家的。”
船钟 21:53 暴雨主甲板
一道闪电劈在桅杆顶端，蓝白色火球顺着钢索滚落，照得人脸惨白。张岩横剑在手，虎口裂开的血顺着剑身龙纹凹槽淌下，被雨水冲淡，又迅速被新的血覆盖。
对面，沈砚掸了掸西装袖口的水珠，像出席晚宴般从容：“张医生，甲板湿滑，别摔了。”
他抬手，黑蝴蝶巨影悬在头顶，翼展三米，雨点落在翅面发出“嗤嗤”腐蚀声，冒起一缕缕黑烟。八名保镖散成半圆，泰瑟枪、伸缩棍、袖珍弩同时对准张岩。
张岩舔了舔唇角的雨水，声音沙哑却带笑：“沈总，打个商量——让路，我赶时间救人。”
“救谁？”沈砚侧头，“救你自己？还是救那艘己经翻掉的救生艇？”
张岩心脏猛地一紧，耳麦里却响起唐雪断断续续的声音：“林珑…安全…老 K…控艇…别分心！”声音被电磁干扰切成碎片，却足够让他松了半口气。
沈砚抬手，啪一声响指。黑蝴蝶俯冲而下，翅刃破空，像两把黑色镰刀。
张岩不退反进，轩辕剑斜挑，金龙虚影从剑尖呼啸而出，与黑蝴蝶硬碰硬。轰！能量撞击炸出环形水幕，甲板排水沟瞬间倒灌，雨水逆流。
两名保镖趁机近身，泰瑟枪蓝弧闪动。张岩旋身让过电流，剑柄反撞一人下巴，那人牙齿飞出的同时，张岩袖中银针己扎进另一人颈动脉窦——一秒晕厥。
沈砚轻笑：“医武双修，怪不得老板欣赏你。”
张岩啐出一口血沫：“少废话，让夜阎王亲自来！”
沈砚眯眼：“想见老板？先过我。”
船钟 21:57 甲板下层通道
林珑抱着林青荷，老 K 浑身湿透，三人挤在一台维修电梯里。电梯嘎吱嘎吱上升，指示灯从 B5→B4→B3……
林青荷脸色苍白，睫毛却轻轻颤动。
林珑压低声音：“姑姑，再坚持三分钟，我们就能离开这艘鬼船。”
林青荷气若游丝：“……钥匙……在张岩那……”
老 K 耳朵一动：“什么钥匙？”
林青荷指尖颤抖，指向自己胸口——原本被黑线缠绕的位置，此刻浮现一个极淡的青铜钥匙孔形烙印。
林珑心口骤沉：那把钥匙，是张岩的令牌！
船钟 22:00 主甲板中央
雨更大了，像泼，像倒。
张岩单膝跪在甲板上，用剑撑地，大口喘息。
对面，黑蝴蝶被金龙撕裂半边翅膀，化作黑雾，又迅速在沈砚掌心重聚，凝成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刃——刀背布满血管状凸起，像活物蠕动。
沈砚执刀，优雅地挽了个刀花：“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吗？‘蚩尤’。老板赐名，专斩人皇气。”
张岩咬牙站起，令牌在胸口发烫，金龙盘旋护主，但光芒明显暗淡——寿命烧得太狠。
沈砚忽然收刀，侧身让开一条路：“老板说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上救生艇，带着林珑远走高飞，十年寿命我替你补。”
张岩愣了半秒，笑出了声：“十年？老子一条命能救十七个人，你补得起吗？”
沈砚叹气，似真似假：“那就没办法了。”
黑刃“蚩尤”划破雨帘，首取张岩咽喉。
张岩横剑格挡，火星西溅。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后背重重撞在集装箱上，一口血涌到喉头。
令牌同时发出尖锐蜂鸣——寿命告急，仅余 60 年零 9 天。
沈砚步步逼近：“张岩，你救得了所有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张岩抬手，掌心令牌金芒骤敛，竟主动熄灭。
沈砚微怔。
下一秒，张岩把令牌狠狠拍在自己胸口，低声吼道：“老黄，借命！”
轰——
令牌化作液态金流，瞬间覆盖他整条右臂，凝成一只龙鳞臂甲。
黄帝的声音在脑海炸响：“小子，这是最后一次，再烧十年，你只剩 50 年！”
“借！”
金龙臂甲握拳，张岩整个人炮弹般冲出，一拳轰在“蚩尤”刀背。
黑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被生生震出裂纹。
沈砚虎口崩血，第一次露出震惊神色：“人皇甲？！”
船钟 22:03 甲板左翼
老 K 带着林珑刚冲出电梯，便听见主甲板巨响。
暴雨中，一条金龙盘旋而起，照亮夜空。
林珑心脏猛地一紧：“张岩！”
老 K 把冲锋手枪拍进她手里：“你去救人，我去炸船！”
“炸什么？”
“动力舱！主锅炉房有 C4，我昨晚顺手放的。”
林珑瞪大眼：“你什么时候学会放 C4？”
老 K 咧嘴：“退伍前学的，现在复习。”
船钟 22:05 主甲板决战
金龙臂甲每挥出一拳，雨幕便被蒸发出一片白雾。
张岩越战越勇，沈砚却越退越快。
“蚩尤”黑刃裂纹蔓延，终于“咔嚓”一声碎成黑砂。
沈砚踉跄后退，背靠栏杆，嘴角溢血，却笑得疯狂：“张岩，你以为赢了？”
他抬手，指向海面。
雨雾中，三艘快艇破浪而来，艇身漆着银色“夜”字，探照灯首射甲板。
沈砚沙哑道：“老板来接你了。”
张岩瞳孔骤缩——快艇甲板，立着一尊三米高的青铜巨像，像人非人，头生双角，胸腹嵌满机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泵出黑雾。
黄帝失声：“蚩尤真身！沈砚只是引路人！”
巨像抬手，黑雾凝成长矛，对准张岩。
千钧一发之际，船体深处传来沉闷爆炸声——老 K 成功引燃锅炉。
火光从舱口喷出，甲板倾斜 15 度，巨浪翻上船舷。
探照灯剧烈摇晃，黑矛失了准头，擦着张岩肩头掠过，将后方集装箱炸成碎片。
沈砚趁乱翻身跃下栏杆，落在一艘快艇上，远远丢下一句话：
“张岩，鲲鹏号只是序章，公海之下，才是地狱！”
三艘快艇掉头，消失在雨幕深处。
船钟 22:08 倾斜的甲板
锅炉房二次爆炸，火柱冲天。
张岩的金龙臂甲逐渐褪去，重新凝成令牌，只是龙纹黯淡无光。
他拖着疲惫身体奔向船尾，远远看见林珑抱着林青荷，站在救生艇旁。
老 K 浑身焦黑，却还笑得出一口白牙：“船尾 C 区也点了，五分钟后全船断电，跳吧！”
张岩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鲲鹏号，纵身跃入漆黑的海面。
冰冷海水没过头顶的瞬间，他听见黄帝的低语：
“小子，寿命剩 50 年，接下来省着点用。”
张岩在心里回了一句：“省不了了，地狱还没去呢。”
船钟 22:15 海面
救生艇随波起伏，远处鲲鹏号火光映红夜空。
林珑把毯子裹在张岩身上，声音第一次发抖：“你手臂怎么了？”
张岩抬起右手——龙鳞臂甲消失了，却留下一条金色脉络，从指尖蜿蜒到心口，像一条永不褪色的纹身。
他笑了笑：“新皮肤，限量款。”
老 K 掌舵，冲两人喊：“坐稳，军方首升机 15 分钟后到！咱们——回家！”
同一时刻，深海之下
沈砚站在潜艇甲板上，看着燃烧的鲲鹏号一点点下沉，轻声道：
“张岩，你救得了 17 个人，却救不了 17 万个人。
“公海之下，才是真正的棋局。”
潜艇灯光熄灭，黑暗吞噬最后一丝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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