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也是苏晚的生日。林远一夜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反复推演着洞察者模型给出的策略，以及如何应对张建国可能的发难。天刚蒙蒙亮，他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信息混淆。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几样东西：一个接触不良的老式台灯，一个按键失灵的破计算器，还有老爸五金店里一个锈迹斑斑、卡死的活络扳手。他把这几样“故障品”故意放在家里显眼的位置——客厅茶几上，饭桌旁，甚至自己房间门口。
然后，他开始在家里“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修理台灯时故意把螺丝刀掉在地上发出脆响；摆弄计算器时嘴里念念有词“这破电路板…触点氧化了？”；对付那个锈死的扳手更是叮当作响，还故意跑到阳台对着光线研究，确保动静能“顺风”飘到隔壁单元。
做完这些，他才匆匆扒了几口早饭，揣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样东西——一个用简陋牛皮纸包着的小盒子——跑出了门。今天是苏晚生日，他得去她家。
刚出单元门，果然“偶遇”了正在楼下小花园“晨练”（实则是目光西处逡巡）的张建国。
“哟，小远，这么早？”张建国笑眯眯地打招呼，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林远身上扫视，尤其在他手里那个牛皮纸小盒子上停留了几秒。
“张叔早！”林远立刻换上热情又带着点少年人羞涩的笑容，还特意把手里的盒子往上举了举，生怕对方看不见，“这不晚晚生日嘛，给她送个小礼物去。”
“哦？生日啊？晚晚那孩子是好，学习好，人也好。”张建国点点头，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对了，昨天听你苏姨嚷嚷，说你把她家那老古董微波炉给修好了？行啊小子，深藏不露啊！”
来了！林远心里一紧，脸上却笑得更加“憨厚”：“嗐！张叔您可别夸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转盘底下一个小塑料卡扣断了，我正好在我爸店里看到一小截废铝线，就想着能不能试试看能不能拗一个替代的。您是不知道，费老鼻子劲了！又拿火烤，又拿锤子敲，焊得歪七扭八的，丑死了！也就苏姨不嫌弃！这不，昨晚上回家，我爸店里那破台灯、破计算器，还有几把锈死的扳手，全让我拆了练手，搞得家里叮当响，我妈差点没把我轰出去！”他语速飞快，表情丰富，带着点少年人做了点小事就急于显摆又怕被说嘚瑟的劲儿，把“瞎猫碰上死耗子”、“练手”、“拆家”这几个关键词反复强调。
张建国听着，脸上的狐疑果然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长辈看晚辈瞎胡闹的宽容笑意：“哈哈，年轻人嘛，有想法是好事！爱动手好！不过也得注意安全，别把家里真拆了！去吧去吧，别让晚晚等急了！”
“哎！谢谢张叔！那我先走了！”林远如蒙大赦，赶紧开溜。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背后那审视的目光，但压力明显小了很多。
混淆成功！ 把一次“异常”的成功，包装成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偶然和后续“瞎胡闹”的延续，有效降低了事件的“异常值”！
林远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脚步轻快地向苏晚家走去。洞察者的知识，初见成效！
苏晚家今天很热闹。亲戚来了不少，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食物的香气。苏晚穿着一条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清丽脱俗。看到林远，她眼睛弯了弯，走过来小声说：“你来啦？我妈还念叨你呢，说你是咱家电器救星。”
作者“自由的峰”推荐阅读《万界学霸群：从学渣到救世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远嘿嘿一笑，把手里那个简陋的牛皮纸盒子递过去：“生日快乐，晚晚！一点小意思，别嫌弃。”
“谢谢。”苏晚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她有些好奇，当着林远的面就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金属块。颜色是一种奇异的银灰色，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表面布满了锤击锻造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痕迹，显得有些粗犷，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正是林远昨晚用剩下的那点铝材和黄铜边角料，结合从燧石那里学来的简易热处理和塑形技巧，胡乱敲打出来的玩意儿。他实在没钱买像样的礼物，又觉得空手不好，就把这个“练手”的产物当成了“抽象派”生日礼物。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下。几个亲戚好奇地看过来，目光落在苏晚手里那个丑丑的金属疙瘩上，表情都有些微妙。苏晚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东西。
“呃……这……”苏晚看着林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林远老脸一红，挠着头，硬着头皮解释：“那啥……昨晚练手做的……呃……抽象摆件？镇纸？或者……防身？”他越说声音越小。
“噗嗤……”旁边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是苏晚的表哥，赵宇轩。赵宇轩比他们大两岁，在省城一所顶尖大学读物理系，是家族里公认的学霸，平时看林远这种“学渣”就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林远，你这礼物……挺别致啊。”赵宇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揶揄，“纯手工打造？这肌理感，嗯，充满了后工业时代的粗犷美学？”他特意把“粗犷”两个字咬得很重，引来其他几个年轻亲戚低低的窃笑。
苏晚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替林远解围。赵宇轩却像是来了兴致，走到苏晚旁边，伸手拿过那个金属块，入手掂量了一下，又屈指在表面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
“铝基合金？掺了点铜？硬度一般。”赵宇轩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专业人士点评外行的优越感，“热处理工艺很粗糙，退火不均匀，淬火估计就是拿冷水冲的吧？内部应力没消除干净，晶格结构也一塌糊涂。敲打塑形就更别提了，完全没章法，纯粹是蛮力。”他随手把金属块丢回苏晚手里，仿佛丢开一块垃圾，转头对苏晚笑着说：“晚晚，别失望。看看表哥给你带了什么。”
赵宇轩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通体银白色、造型极其流畅优雅的金属钢笔，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闪烁着深邃蓝光的宝石（人造蓝宝石），笔身上蚀刻着精密而富有科技感的纹路。
“万宝龙新出的星际行者系列，钛合金笔身，PVD镀层，书写顺滑无比。”赵宇轩语气带着炫耀，“知道你爱写字，也喜欢点科技感的东西。这可比某些……嗯，‘手工艺品’，更适合你。”
客厅里响起一片赞叹声。亲戚们围着那支昂贵的钢笔啧啧称奇。苏晚礼貌地道了谢，但目光却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手里那块被赵宇轩批得一文不值的、林远送的丑丑的金属疙瘩，眼神复杂。
林远站在原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赵宇轩那毫不留情的“技术分析”，像一记记耳光抽在他脸上。他辛苦学来的、沾沾自喜的“燧石民用技巧”，在真正的学霸面前，被扒得体无完肤，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积分换来的知识，在绝对的实力和阶层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羞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成功糊弄张建国带来的那点微末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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