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把雨隐村织成了灰蒙蒙的网。鸣人被鼬拽进一间废弃的药铺时,后背己经湿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药铺的货架东倒西歪,玻璃罐的碎片混着干枯的草药,踩上去咯吱作响。
止水反手掩上门,用苦无插进门栓,黑瞳扫过窗外——三个穿黑蓑衣的忍者正举着灯笼,在巷口来回踱步,斗笠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闪着寒光的刀。
“半藏的人搜得很紧。”止水压低声音,指尖在货架上的药罐上敲了敲,“看来他们察觉到我们了。”
鸣人扒着窗缝往外看,视线越过雨幕,落在仓库的方向。那里的查克拉波动比刚才更乱了,像一锅煮沸的水——弥彦他们肯定在讨论他的警告。
“不能再等了。”鸣人转过身,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半藏和团藏的计划己经启动,再晚一步,弥彦他们就危险了。”
鼬靠在门框上,短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怎么去?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瞥了眼窗外的蓑衣忍者,“他们的感知忍术很敏锐,连大蛇丸都得绕道走。”
提到大蛇丸,鸣人眼睛一亮:“对了!大蛇丸不是说在破庙等我们吗?他肯定有办法避开搜查。”
话音刚落,药铺后墙的木板突然“吱呀”一声松动,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指尖还缠着条小蛇。“呵呵……小家伙倒是机灵。”大蛇丸的声音从墙后传来,带着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再不走,半藏的‘雨虎自在之术’就要覆盖整个村子了。”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从墙洞钻出去。墙后是条狭窄的排水沟,污水泛着馊味,却正好能避开灯笼的光线。大蛇丸在前头带路,长风衣扫过污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半藏和团藏约定在明天午时动手。”大蛇丸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着水面滑行,“地点在雨隐广场,以‘合作建立忍者联盟’为借口,引弥彦过去。”他顿了顿,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玩味,“团藏的根部会埋伏在广场地下,半藏则准备了毒雾,打算一锅端。”
鸣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和前世一模一样的陷阱,只是时间提前了。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必须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鼬反问,语气冷静得像冰,“我们现在连靠近广场都难,更别说说服那三个对木叶充满戒心的小鬼。”
止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排水沟尽头的一扇铁门:“从这里出去,是雨隐的贫民窟。晓经常在那边帮人修房子,或许能在那里碰到他们。”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纸包,“这是用别天神查克拉做的护身符,能暂时屏蔽感知忍术,你带上。”
鸣人接过纸包,触手温热,像揣了颗小太阳。“我一个人去?”
“我们去引开追兵。”鼬的黑瞳在黑暗里亮了亮,“止水和我会制造骚动,吸引蓑衣忍者的注意。你找到他们后,把半藏的计划说清楚,让他们千万别去广场。”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见好就收,别恋战。”
大蛇丸嗤笑一声:“呵呵……你们倒是信任这小鬼。要是他被晓当成间谍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鸣人没理他,攥紧护身符钻进铁门后的阴影。贫民窟的雨更大了,破屋的茅草顶漏着雨,几个孩子缩在墙角,用破布挡着头。他顺着轮回眼感知到的查克拉波动往前走,脚下的泥沼深一脚浅一脚,溅得裤腿全是黑泥。
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是小南在说话,带着哭腔:“……可那个小鬼说得很认真,半藏真的会骗我们吗?”
鸣人躲在断墙后探头望去,只见弥彦、小南、长门蹲在一间塌了顶的屋子里,火塘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三人的脸一半亮一半暗。
长门坐在最里面,背对着他,右手按在右眼上,指缝间渗出淡淡的紫色光晕——轮回眼在共鸣!他肯定感知到自己了。
“不管是不是骗我们,都得防着。”弥彦的声音很沉,手里的苦无被他捏得发白,“明天我去广场,你们俩留在仓库。如果中午我没回来……”
“不行!”小南抓住他的胳膊,蓝发上的水珠滴在手上,“要去一起去!”
长门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弥彦,他说的是真的。”他抬起头,露出被刘海遮住的右眼,紫色的轮回眼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的眼睛能感觉到,广场下面有很多恶意的查克拉,像蛇一样藏着。”
弥彦愣住了,随即重重一拳砸在地上:“该死!半藏这个老狐狸!”
“所以,不去了?”小南问。
“去。”弥彦突然笑了,眼里闪着倔强的光,“但不是按他说的去。我们先去广场附近埋伏,等他动手,就把他的阴谋公之于众!让雨隐的人看看,他们崇拜的英雄到底是什么货色!”
“不行!”鸣人忍不住从断墙后跳出来,泥水溅了自己一身,“他们有备而来,你们去了就是送死!”
三人猛地回头,看到浑身是泥的鸣人,都愣住了。弥彦立刻站起来,挡在小南和长门身前,警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帮你们的。”鸣人走到火塘边,掏出止水给的护身符,“这是屏蔽感知的,你们带上。另外,我有朋友在引开追兵,我们可以一起制定计划,揭穿半藏和团藏的阴谋。”
长门的轮回眼紧紧盯着他,突然开口:“你也有轮回眼。”不是疑问,是肯定。
鸣人点头,没隐瞒:“是,但我的没你的强。我知道你想保护大家,知道你害怕力量失控……但相信我,这次我们能一起赢。”
雨还在下,敲打着破屋的木板,像在给这场决定命运的对话伴奏。弥彦看着鸣人的眼睛,那里没有算计,只有和他一样的坚定。他突然抓起苦无,往火塘里扔了根柴:“好,我信你一次。”
小南和长门都看向他,眼里闪过惊讶,却没有反对。
鸣人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雨水混着泥水流进嘴里,有点涩,却带着希望的味道。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晓的命运轨迹,己经开始偏移。
而远处的巷口,鼬和止水正与蓑衣忍者激战,苦无碰撞的火花在雨幕里炸开,像一串短暂却明亮的星。他们不知道,自己守护的少年,己经在雨隐的泥沼里,种下了一颗改变忍界的种子。
雨还在下,但破屋里的火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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