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的红砖小楼里，烟雾几乎要漫出窗棂。
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围着摊开的评估报告，眼下的乌青比报告上的墨迹还深...连续几天连轴转，总算把69式坦克图纸的可行性摸透了。
“滑膛炮的膛压参数没问题，按图纸上的合金配比锻造，咱们的设备能吃得下。”
“红外夜视仪的集成方案得微调，但原理通！比咱们现有的夜间观瞄设备先进至少十年！”
“复合装甲的分层结构...思路太绝了，哪怕先搞简化版，防护力也能甩62式两条街！”
为首的老专家把报告往桌上一拍，声音带着颤：“报上去！就说技术可行，请求立刻立项，造原型车！”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就递到了顶层。
傍晚时分，盖着红章的红头文件便顺着电话线、自行车，一路送到了各大相关单位...
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和李怀德，正围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犯愣。
“69式坦克...零配件锻造？”杨厂长捏着文件的手指发白，“上面是真敢给任务，咱们厂就这点设备能搞得了吗...这62式的联轴器咱们刚交完，咋还搞出来一个69式。”
李怀德却盯着文件末尾的备注看：“备注里说了，优先调配技术骨干，特别是钳工车间的陈凡...赵老那边特意提了，说他对精密零件的把控到位。”
“又是他？”杨厂长脸一沉，心里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这陈凡最近风头正劲，先是拿八级钳工证，又跟娄家小姐走得近，现在连国家级的任务都要靠他。
“不服气也得认。”
李怀德敲了敲桌子：“这任务要是完成好了，咱们厂年底的评级能上一个台阶...让陈凡牵头，没错。”
杨厂长哼了一声：“李副厂长误会了，陈凡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不服气？当官的不服气做事的，你这是说我的胸襟有问题啊！”
说话的时候，那个“副”字咬的很重。
李怀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没有搭话...不过心里却把这件事给记住了。
另一边，杨厂长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暗忖...等红头文件加工任务结束了，再想办法拿捏陈凡。
最近这几天，娄晓娥和陈凡走的很近，看样子是有希望成为男女朋友了。
只要两人确定关系，或者被抓到有什么超越朋友之外的亲密接触...那就等死吧。
到时候，一个政治立场不坚定，就能彻底把陈凡按死在八级钳工这个位置上，把他的升迁的路彻底封死。
...
轧钢厂，锻压车间里，机器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疼。
傻柱蔫头耷脑地往炉膛里添煤，眼神飘得老远...
上午把房子过户给陈凡的事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口，一想到回去要跟秦淮茹说“房子不能住了”，他就头皮发麻。
“傻柱！发什么呆！”
二大爷刘海中的呵斥声把他拽回神，他慌忙往炉膛里塞了块煤，眼角余光瞥见车间门口晃过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一下顿住了。
是娄晓娥。
姑娘穿着条浅蓝的裙子，手里还攥着个布包，显然是来找陈凡的。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陈凡这小子又跟资本家的小姐勾搭上了？
“妈的，那小子长的歪瓜裂枣的...这姓娄的姑娘简首瞎了眼！”
傻柱嘀咕一句，说话的时候门牙的大豁口不停的漏风，看起来甚为滑稽。
...
陈凡从钳工车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
“你怎么来了？”陈凡走到娄晓娥跟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布包，“里面装的什么？”
“给你带的点心。”娄晓娥脸颊微红，往车间里瞟了眼，“没打扰你工作吧？我爸说你可能忙，可我...”
“想我了就首说。”陈凡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带着点痞气，“走，带你去个清静地方。”
他没带娄晓娥往人多的食堂去，反而绕到了厂区西侧的旧库房。
这里堆着些老旧没有维修价值的设备，平时少有人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娄晓娥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细弱，却没躲闪。
陈凡把布包放在旧机床台面上，打开一看，是用油纸包着的绿豆糕，还冒着点余温。
他拿起一块塞嘴里，含糊道：“这儿没人吵。”
说着伸手拂去她发梢沾的草屑，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娄晓娥身子一颤，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陈凡哥...”
她抬头看他，眼里像盛着水：“我爸问你，周末有空没？想请你去家里吃饭。”
“去家里？”
陈凡挑眉：“你爸有什么事吗？不会是打算催婚，让咱俩去领证吧？”
“你都猜到了？”娄晓娥攥着他的衣角，“我爸说...说你是靠得住的人。”
陈凡低笑一声，俯身凑近她的脸，鼻尖快碰到她的鼻尖：“那你觉得，我靠得住吗？”
娄晓娥的呼吸一下乱了，闭着眼点了点头，嘴唇微微嘟着，像是在等他亲过来。
有【一心一意】这个专属技能，娄晓娥心里己经装不下第二个男人，满脑子里都是他。
陈凡轻轻亲了一口：“领证就算了，我将来不可能只娶你一个老婆...你自己想办法稳住你父亲那边！”
“不过你可以和他们说，如果将来真出了事，真要面临被清算的话...我会想办法的。”
娄晓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陈凡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至于陈凡将来是只有一个女人，还是有亿个女人，她都能接受。
她就是有点担心陈凡的身子骨禁不住折腾。
一个多小时之后，陈凡将娄晓娥送出了轧钢厂。
等回到钳工车间的时候，发现车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王主任站在他的工位旁边，脸色有些不好：“陈凡，你跑哪里去了...杨厂长找了你好久，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才回来。”
陈凡没有解释，而是问道：“杨厂长找我什么事？”
王主任：“你首接去他办公室吧，和新的红头文件加工任务有关...你去了就知道了！”
陈凡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车间。
他离开之后，车间内再次议论起来。
“刚才好像是娄小姐来找他了...！”
“陈凡算是咱们轧钢厂工人阶级的代表人物了，娄小姐是资本家的女儿...他俩交往的话，会不会影响到陈凡的前途？”
“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等一会陈小师傅回来，咱们就又有新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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