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再次睁开眼时,己经躺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了。刺目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耳边是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
“孕妇怀孕七个月,先兆早产,出血量很大。”
“胎心监护显示胎儿心率偏低,只有110次/分,情况不太好。”
“立刻准备手术!通知家属签字!”
“我在这!我签字!”陈母的声音尖利地插进来,“医生,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了没关系!”
林晚星的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穿了。她想说话,想告诉医生她不要保什么“孙子”,她要保自己的命,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缓慢而绝望地坠落。她想起保温箱里的乐乐,想起女儿软软的小手,想起她第一次叫“妈妈”时的样子——不行,她不能死!她死了,乐乐怎么办?谁来保护她?
“我……我要……保……”林晚星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唧。
“孕妇醒了!”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快,给她吸氧!”
氧气面罩罩在脸上,带着凉意的气体涌入肺部,让她稍微缓过一口气。主刀医生俯下身,眼神里带着职业的冷静:“你现在情况很危险,胎儿有早产迹象,你也有大出血的风险。我们会尽力,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我要保……我的孩子……”林晚星的眼泪混着汗水流下来,视线模糊地看着医生,“不……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要……保她……”
“你疯了?”陈母冲过来,一把推开医生,指着林晚星的鼻子骂,“你个不下蛋的鸡,好不容易怀了个孙子,你还想害死他?我告诉你,今天必须保我孙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那是……我的孩子……”林晚星看着她狰狞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我想保……谁就保谁……轮不到你……管!”
“你……你这个毒妇!”陈母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对医生吼道,“别听她的!她就是不想给我们陈家留后!快,手术!保我孙子!出了事我负责!”
“你负责?”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像寒冬的冰棱砸在地上。
林晚星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父亲林国栋站在门口,西装上还沾着风尘,脸色铁青得吓人。母亲跟在后面,眼睛哭得通红,手里还提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行李。
“爸……妈……”林晚星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陈建军呢?”林国栋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陈母的脸,“他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人呢?!”
陈母看到林国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去……去交钱了……”
“交钱?”林国栋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手术台边,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护士都不敢说话,“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陈家陪葬!”他握住林晚星冰冷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晚星别怕,爸妈来了。我们保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保你和孩子。”
父亲的声音像定心丸,让林晚星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她看着父亲鬓角新增的白发,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了力量。她对医生说:“医生……拜托……保住……我的孩子……”
“好。”医生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准备手术!”
麻醉剂被缓缓推入输液管,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林晚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闪过很多画面——乐乐第一次笑的样子,父母送她去大学时的背影,陈建军求婚时的鲜花,还有他和丽丽在商场里亲昵的画面……
这些画面像快进的电影,最后定格在乐乐熟睡的小脸上。
林晚星在心里默默说:乐乐,等着妈妈,妈妈一定会回来陪你。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像一个漫长而黑暗的噩梦。当林晚星再次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洋洋地落在她脸上。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醒了?”父亲的声音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欣慰,“感觉怎么样?”
林晚星动了动手指,喉咙干得发疼。
“孩子没事。”父亲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是个女儿,很健康,就是有点小,在保温箱里,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能出来了。”
林晚星松了口气,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陈建军呢?”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被我赶走了。”父亲的眼神冰冷,“他还敢来医院,被我打了一顿,以后不会再让他靠近你们母女。”
林晚星点了点头,心里没有一丝留恋,只有解脱。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活,为两个女儿活。谁也别想再伤害她们,谁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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