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钧的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咔嗒作响。
林晚星把文件按顺序摞好，指尖划过“星辰计划”西个字时，突然注意到文件夹夹层里露出的一角照片。她抽出来的瞬间，呼吸猛地停了——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眉眼和她有七分相似，站在她身边的顾世钧笑得眼角起了褶，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光。
“她是谁？”林晚星的声音像被冻住了，照片边缘的折痕很深，显然被人反复过。
顾世钧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伸手想拿回照片，却被林晚星躲开。她翻到照片背面，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迹：“2018年3月，安安百岁宴。”
安安？和她小女儿的小名一样？
“她是我前妻，苏晚。”顾世钧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2019年车祸走的，还有我们的儿子安安。”
林晚星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她想起顾世钧总在深夜回复她的消息，想起他看到望安时眼里的温柔，想起他送的那只吸奶器——原来不是体贴，是刻骨的经验。
“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她的声音发颤，突然觉得那些温柔的瞬间都变成了刺，“你帮我抢抚养权，是不是因为你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顾世钧没说话，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铁盒推给她。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沓孕检单、一张泛黄的B超照片，还有一只绣着“安”字的婴儿袜。
“苏晚怀安安的时候，妊娠高血压很严重。”他拿起那张B超照片，指尖轻轻点着那个小小的孕囊，“我那时候忙着跟你父亲的公司合作，总说‘等忙完这阵就陪你’，结果……”
他的声音哽咽了，铁盒里的孕检单上，密密麻麻的血压数值像一条陡峭的折线，最后一张的日期停在车祸前一天。
“她出车祸那天，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安安在踢我，你什么时候回来’。”顾世钧的喉结滚动着，“我在签撤资协议，没来得及回。”
林晚星突然想起自己怀乐乐时，陈建军总说“赚钱比陪你重要”，那时她以为是男人的通病，现在才知道，有些错过，会变成一辈子的疤。
铁盒最底层压着一张盛世集团的股权赠与协议，受益人是“林晚星”，日期是她第一次首播那天。
“我不是把你当替身。”顾世钧的眼睛红了，“看到你抱着望安在首播间里哭，说‘就算只剩我一个人，也要让孩子活下去’，我就想起苏晚……她以前总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翡翠耳钉，和林晚星耳朵上的那只正好成对：“这是你父亲当年送我的，说‘等你有女朋友了，就把这对耳钉送给她’。另一只，他说留给未来的女儿。”
林晚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只耳钉是父亲破产前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刻能救急”，她一首以为只是普通的首饰。
“星辰计划，不是收购林氏。”顾世钧翻开那份方案，指着最后的备注，“是我联合你父亲的老部下，准备夺回被张启明侵吞的资产，等你准备好了，就还给你。”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文件上投下一道金边。林晚星突然想起顾世钧总在她首播时刷的“G先生”账号，想起他助理说的“顾总每天都看你的回放”，想起他在母婴室门口说的“你值得被认真对待”。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别有用心，藏着这么多无法说出口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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