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活动室的吊扇转得慢悠悠，把空气里的薄荷香（大概是有人在卖手工薄荷糖）吹得西处飘。林晓茶蹲在纸箱前，把叠好的旧书码整齐，封面上的《小王子》被她用荧光笔涂了个星星，江砚坐在旁边，用马克笔在收纳盒上写“爱心义卖”，字迹清秀得像打印的。
“这几本漫画是笑笑初中时的，”林晓茶拿起本《火影忍者》，封面上还有唐笑笑歪歪扭扭的签名，“她说‘当年省了三个月早饭钱买的，现在捐出去，也算发挥余热’。”
江砚帮她把书脊压平：“赵大哥捐了套钓鱼竿，说是‘上次中奖的那套，全新的，转给更需要的人’。”他顿了顿，从身后拿出个布偶猫，“这个是你上次说想扔，又舍不得的那个，我洗干净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布偶猫的耳朵缺了一只，是林晓茶小学时的生日礼物，旧得掉了毛，却被江砚洗得香喷喷的，眼睛上的亮片还闪着微光。林晓茶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太旧了没人要”，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带着点冰汽水的清爽：“检测到初夏义卖会瓜田丰收！系统己升级为‘清凉版’，新增‘旧物藏情’‘爱心值换算’功能！小王和护士小姐姐准备把义卖所得全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护士小姐姐还缝了五十个猫薄荷玩具，说‘让流浪的小家伙也尝尝甜’！”
林晓茶正擦布偶猫灰尘的手顿了顿：“他们也太暖心了吧！我也要把卖书的钱捐进去——胖橘和黑猫以前也是流浪的，得帮衬帮衬同类。”
“系统检测到张大爷和李阿姨在整理旧物，”系统播报得像打开了冰汽水的拉环，“从樟木箱里翻出条红绸带，是当年张大爷给李阿姨扎辫子用的，绸带都褪色了，李阿姨还宝贝地说‘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旁边的李阿姨老公还帮着找剪刀，说‘我帮你把毛边修修，还能当书签’！”
江砚帮她把布偶猫放进“毛绒玩具区”，闻言笑了：“旧物里藏着的，都是没说出口的时光啊。你看这布偶猫，耳朵缺了只，你却记得是小学三年级同桌送的，比记数学公式还清楚。”
“那不一样！”林晓茶嘴硬道，眼睛却瞟向活动室门口——唐笑笑正举着件粉色连衣裙冲赵建国比划，裙子上的蕾丝有点勾丝，“这是我高中时的‘战袍’，当年校庆表演穿的，卖五十块不过分吧？”
赵建国赶紧点头：“不过分！我再搭个小熊挂件，凑个‘少女心套餐’！”
林晓茶看着他们讨价还价（其实是自卖自夸）的样子，忍不住笑，刚想喊他们过来帮忙摆摊位，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初夏义卖会特别任务触发！需在一小时内与江砚合作卖出三件物品（至少包含一件你们亲手制作的），期间江砚需帮你系一次围裙（防止整理旧物弄脏衣服），任务奖励——社区手工达人做的‘薄荷糖罐’一对（罐子上刻着‘清凉一夏’），无惩罚！”
“这个奖励我喜欢！”林晓茶眼睛一亮，“手工达人的薄荷糖超好吃，清清凉凉的，夏天放冰箱里冰一下，绝了！”
江砚听到她的心声，从包里掏出条浅蓝色的围裙（大概是特意带来的）：“先系上围裙，等会儿整理旧物别蹭脏衣服——你这件白T恤，上次吃火锅蹭的油渍才刚洗干净。”
他站在她身后，围裙的带子绕过她的腰，轻轻打了个蝴蝶结，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后背，像有薄荷凉的小电流窜过。林晓茶的心跳快了半拍，假装整理书堆，耳朵却红透了。
第一个来买东西的是李阿姨，她指着林晓茶涂了星星的《小王子》：“这书我要了，给我小孙子当睡前故事——你涂的星星真好看，比书店里的还亮。”她顿了顿，看着江砚，“小伙子手巧，这收纳盒写得比打印的还工整，我再要两个，给李叔装他的老花镜。”
一下子卖出三件！林晓茶兴奋地拍了下手，系统立刻播报：“任务完成！薄荷糖罐己放在手工达人的摊位上，快去拿！偷偷告诉你，罐子夹层里还藏着两片干薄荷，是达人特意放的‘夏日惊喜’！”
去拿糖罐的路上，林晓茶看到小王和护士小姐姐的摊位前排起了小队。护士小姐姐正给猫薄荷玩具系蝴蝶结，小王在旁边算账，声音温柔得像吹过湖面的风：“这个给小朋友的猫爪挂件，算五块就好，不用找了。”
“系统检测到他们的义卖所得己经够给救助站买两袋猫粮了，”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感动，“护士小姐姐偷偷往捐款箱里塞了张纸条，写着‘希望每个毛孩子都有家’，小王看到了，默默加塞了张‘我也是’。”
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初夏的风，凉丝丝的，甜滋滋的——是薄荷糖的清，是猫薄荷的暖，是“想一起做好事”的认真，混在一起，像杯刚好冰镇的蜂蜜柠檬水。
回到摊位时，江砚正在给个小姑娘包扎布偶猫，用的是条粉色的丝带（大概是唐笑笑裙子上拆下来的）。小姑娘举着布偶猫，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这个猫咪缺了只耳朵，跟我一样——我也少了颗门牙！”
江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缺了也好看，是独一无二的记号。”
林晓茶突然想起系统说的“旧物藏情”，看着被买走的《小王子》、装老花镜的收纳盒、缺了耳朵的布偶猫，突然觉得这些旧物的意义，从来不是有多贵重，而是有人愿意珍惜它的故事，愿意让它带着新的温柔，继续走下去。
夕阳把活动室的影子拉得很长，义卖会快结束时，大家把捐款箱抬到前台，哗啦啦的硬币声里，混着张大爷的咳嗽声、李阿姨的笑声、小王的算账声，像首没谱的歌。
江砚把薄荷糖罐递给林晓茶，罐子上的“清凉一夏”刻得浅浅的，夹层里的干薄荷飘出淡香。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晚上做薄荷冰粉，放你喜欢的红糖浆。”
林晓茶靠在他肩上，看着胖橘和黑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正围着捐款箱打转（大概是闻到了里面的薄荷糖味），突然觉得系统播报的所有八卦、义卖会的所得、旧物的故事，都成了这初夏的糖，裹着薄荷的凉，甜得恰到好处。
“系统，”她在心里轻声说，“夏天的瓜，凉丝丝的，也很好吃。”
系统的电子音混着吊扇的转动声，像片飘落的薄荷叶：“是啊，就像你们的日子，不烫，不凉，刚好甜。”
回家的路，江砚提着空纸箱，林晓茶抱着薄荷糖罐，胖橘和黑猫跟在脚边，尾巴尖扫过发烫的地面，像在说“快点回家，冰粉要化了”。
初夏还很长，有太多的薄荷糖要吃，太多的好事要一起做，太多的日子要慢慢甜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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