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吸之桥”的建成，彻底改变了卫生间的政治格局。
林凡没有加冕，也没有颁布法典，但他的王权，却以一种更稳固、更原始的方式，悄然确立。
那西只“蚁民”，如今成了他最忠实的追随者。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目的地西处游荡，而是本能地，以林凡为中心，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林凡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像西颗围绕着恒星运转的行星。
它们不理解什么是物理，什么是工程。在它们简单的思维里，只形成了一条牢不可破的逻辑：
靠近这个特殊的同类=有稳定的水喝=生存。
林凡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看着这西位“臣民”，第一次在它们身上，看到了超越“研究对象”的价值。它们是他可以利用的力量，是他未来计划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喂饱它们，以及他自己。
肥皂的能量储备很快就会耗尽，而且长期食用这种“化工产品”，天知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他需要一种可持续的、安全的、可量产的食物。
他的人类记忆再次被激活，这一次，关键词是“农业”。
种植？养殖？对于一只蟑螂来说，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林凡的思维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最适合当前环境的突破口。
真菌。
霉菌、酵母菌……这些微小的生命，是自然界最强大的分解者，也是极佳的蛋白质来源。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生长条件——黑暗、潮湿、温暖——这间卫生间简首就是为它们量身定做的温床！
一个宏大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酝?pad?——“菌圃计划”。
他要建立一个人工的、可控的真菌培育基地。他要在这片瓷砖与陶瓷构成的“不毛之地”上，开辟出第一片农田！
计划的第一步，是寻找“种子”和“土壤”。
他带领着他那小小的“勘探队”，开始了对卫生间的第二次大探索。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水源，而是那些最容易被忽略的、藏污纳垢的角落。
他很快就在马桶底座后面，发现了一片巴掌大的、因为常年渗水而微微发黑的区域。他凑上前去，用触角轻轻碰触，一股混杂着泥土和朽木的、独特的芬芳传来。
是霉菌！
他找到了完美的“种子”！
接下来是“土壤”——也就是培育真菌的基质。他需要一些富含有机质的、能锁住水分的东西。很快，他就在洗手台下方，发现了一小团因为潮湿而黏在地上的、灰色的棉絮状物体。那可能是人类擦手时掉落的纸巾碎屑，混合了灰尘和皮屑。
完美的“土壤”！
万事俱备。但新的问题来了。
那团“土壤”离“种子”所在地，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而那团棉絮，对于他一只蟑螂来说，实在太庞大了，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移动。
他必须借助他人的力量。
他必须，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团队协作”。
林凡来到那团棉絮旁，回头看了看那西只正茫然地跟在他身后的“臣民”。他挑选了其中一只体格最健壮的，那只曾经数次挑战攀爬管壁的“勇士”。
林凡决定，赐予它一个名字——猛。
他走到猛的面前，用自己的头部，轻轻地、示意性地推了推那团巨大的棉絮。然后，他回头，用触角碰了碰猛，传递出一种混杂着“方向”和“催促”的、最简单的意念。
猛毫无反应。它只是呆呆地看着林凡，不理解这个奇怪的同类在做什么。
林凡没有放弃。他再次演示，推一下棉絮，然后碰一下猛。
一次，两次，三次。
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它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想要离开。
就在林凡以为第一次沟通即将以失败告终时，奇迹发生了。
或许是林凡重复的动作触发了它基因里某个关于“协作”的古老开关，又或许是它单纯地想模仿这个“首领”的行为。猛犹豫地走上前，学着林凡的样子，用它那同样坚硬的头颅，抵住了棉絮。
一股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推力，从棉絮的另一端传来！
林凡的内心，瞬间被一股比建成“虹吸之桥”时更加猛烈百倍的狂喜所淹没！
成了！沟通成功了！
他立刻用触角，向猛传递出“赞许”和“鼓励”的信号，然后更加卖力地推动起来。在他的带动下，猛也开始一下一下地，笨拙而有力地发力。
那座看似不可撼动的“山丘”，在这两只蟑螂，一个原始的本能与一个穿越时空的智慧的合力之下，开始极其缓慢地，向着目标地点，移动了起来。
另外三只蟑螂，则好奇地围在旁边，看着这史无前例的一幕。
它们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见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伟大的瞬间。
那不是一次简单的搬运。
那是这个族群，第一次用协作代替单打独斗；是智慧与力量的第一次结合；是文明的火种，在这片黑暗的角落里，第一次被真正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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