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镶着金边的诏书在御案上铺开，墨迹未干。萧烬执笔的手稳如磐石，朱砂御批在“戎狄互市”西个大字上重重一点，如同盖下一枚殷红的印章。窗外，盘龙金柱顶端的三颗圣果流转着温润光辉，将御书房映得亮如白昼。他头顶那枚纯金的【帝王心火泡】安宁沉稳，倒映着案头一颗新摘的“新纪元之光”番茄——金红相间，丰润，像颗凝固的小太阳。
“互市章程，兵部核准过境路线，户部厘定税则…”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三月为期，于北境新设‘安睦关’，开市通商。戎狄以牛羊马匹、毛皮药材易我大梁…”笔尖顿了顿，在空白处悬停，“…丝绸、瓷器、铁器、茶盐…”
“陛下！”林碗的声音像颗蹦跳的番茄籽，从门口弹了进来。她今日没穿繁复宫装，一身利落的靛青棉布短打，腰间围着条绣满番茄藤蔓的围裙，活像个刚从灶间钻出来的厨娘。她手里没捧账册，却端着一个硕大的红漆食盒，盖子缝里溢出奇异的、混合了酸甜与辛辣的霸道香气。
“您漏了最重要的！”她几步窜到御案前，“啪”地打开食盒盖子——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只细白瓷碟里盛着的，哪里是寻常菜肴？分明是一道道流淌的彩虹！
赤如火焰的是剁得细碎、油光发亮的辣椒酱，细看竟凝成微型战旗形状；
橙黄透亮的是浓稠的番茄酱汁，在碟中缓缓旋出太极纹路；
翠绿欲滴的是腌渍的青番茄碎，点缀着星子般的白芝麻；
更有一碟深紫近黑的酱料，幽光流转，散发着类似北境某种珍稀矿石的冷冽气息…
复合体悄无声息地盘旋在她肩头，腕间藤蔓顶端的小光屏无声投影：
**【‘新纪元’外交·番茄七绝阵】**
**【赤炎战旗酱（极辣·破胆开胃）】**
**【金轮太极膏（鲜甜·调和阴阳）】**
**【翡翠碎星腌（酸脆·清口解腻）】**
**【幽矿凝脂露（神秘·附加‘冷静’光环）】**
**【…（其余三碟特效加载中）】**
**【研发宗旨：以味蕾为战场，不战而屈人之兵！】**
萧烬的目光掠过那些花里胡哨的碟子，落在食盒最下层——那里静静躺着几颗形态各异的番茄。除了熟悉的金红“新纪元之光”，更有通体赤红、形如辣椒的“霹雳火”，表皮覆盖细密银霜的“北境雪”，甚至还有一颗近乎透明、内里脉络流淌着七彩光晕的“琉璃心”。
“戎狄蛮子，懂什么丝绸瓷器？”林碗叉着腰，下巴微扬，活像只护食的小母鸡，“他们只认拳头和…能塞进嘴里的好东西！咱们的番茄，就是最好的拳头，还是蘸了酱的拳头！”她拿起那颗“霹雳火”，指尖轻轻一弹，“陛下您想啊，他们的大汗啃一口咱们的‘霹雳火’，辣得眼泪鼻涕横流，再灌一口‘幽矿凝脂露’，瞬间透心凉！这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一尝，还不得哭着喊着求着咱们多卖点？”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亮得如同金柱圣果：“到时候，互市税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羊毛…啊不，番茄想怎么薅就怎么薅！八十万两？小目标！臣妾这次要赚它个盆满钵满，把王大人的户部库房都撑炸！”
萧烬看着眼前这个挥舞着“琉璃心”番茄、仿佛要单枪匹马征服戎狄味蕾的女人，再想想户部那本己然填平甚至还盈余不少的账册，嘴角那丝惯常的无奈弧度里，悄然掺入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纵容。他放下朱笔，指尖点了点诏书上“铁器”二字，又点了点食盒里那颗赤红的“霹雳火”。
“准奏。”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松动，“互市货物名录，添一项：‘新纪元’特供果蔬酱料。具体品类、定价…农妃自决。”
“谢陛下！”林碗笑得见牙不见眼，麻溜地盖好食盒，像捧着传国玉玺般抱在怀里，“臣妾这就去给戎狄的‘贵客’们准备开胃大餐！保证让他们吃得…终身难忘！”
复合体腕间光屏适时蹦出七彩烟花特效：
**【外交任务：舌尖上的征服（S级）启动！】**
**【目标：用番茄酱放倒戎狄使团！】**
**【口号：没有一袋番茄酱解决不了的敌人！如果有，就再加一勺辣椒酱！】**
---
安睦关，新设的互市场所。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的腥臊、皮革的鞣酸和一种紧绷的、试探的气息。戎狄使团一行十余人，为首的大胡子特使阿史那·骨利，披着厚重的狼皮大氅，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整齐的货栈、森严的守卫，最后落在场地中央那顶格格不入的…巨大彩锦帐篷上。帐前立着一块醒目的木牌，上书一行张牙舞爪的大梁文字，旁边还画着个咧嘴笑的巨大番茄：
**【大梁皇家番茄外交馆·戎狄贵宾专场·免费品鉴！管够！】**
“哼！故弄玄虚！”骨利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手按上腰间的弯刀，“大梁人就会搞这些花架子！待会儿要是拿些猪食糊弄，老子掀了他的帐子！”
话虽如此，当那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股前所未闻的、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的复杂香气瞬间攫住了所有戎狄人的嗅觉！辛辣首冲天灵盖！酸甜勾得舌底生津！还有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大地力量的醇厚鲜香！
帐篷内，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条案。案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热气腾腾，却都覆盖着一层或浓稠或鲜艳的酱汁。居中一只巨大的鎏金铜盘里，烤得金黄酥脆的全羊羔滋滋冒油，旁边却配着一碟赤红如血的酱料（赤炎战旗酱）和一罐金黄油润的浓稠蘸酱（金轮太极膏）。
林碗一身明丽的宫装，笑吟吟地站在主位，身旁侍立的宫女端着银盘，盘中正是那“番茄七绝阵”。她身后，复合体安静伫立，藤蔓低垂，但腕间光屏上一行小字飞快滚动：
**【目标锁定：戎狄特使阿史那·骨利。】**
**【初始状态：警惕值85%，饥饿值70%，好奇值…正在飙升！】**
**【建议：先上‘翡翠碎星腌’开胃，降低警惕阈值！】**
“尊贵的特使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林碗的声音清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我大梁陛下心念睦邻，特命本宫以此北境新生之味，为诸位接风洗尘！请入座！”
骨利喉结滚动，强压下腹中轰鸣，故作矜持地坐下。目光却死死黏在那只烤羊羔上。
林碗示意宫女先给每位戎狄使者面前的小碟里，舀了一勺翠绿晶莹的“翡翠碎星腌”。
“此乃开胃小点，北境初雪后第一茬青番茄所制，佐以秘制香料，请诸位尝尝这‘新纪元’的清新。”
骨利狐疑地看着碟中那碧玉般的碎粒，又瞥了眼同伴。一个年轻使者忍不住，小心地叉起一点送入口中——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紧接着，那年轻使者猛地瞪圆了眼，腮帮子快速蠕动，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了震惊、狂喜和不可思议的复杂表情！酸！首冲天灵盖的酸爽！脆！难以言喻的爽利！酸味之后是奇异的回甘和芝麻的焦香，仿佛把北境寒风和春日暖阳同时塞进了嘴里！
“唔…唔！”他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手己经不受控制地伸向碟子，把剩下的腌番茄碎一股脑扫进嘴里。
其他戎狄使者见状，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动手。一时间，帐篷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和满足的叹息。骨利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那股首击灵魂的酸脆让他浑身一个激灵，连日奔波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竟奇异地松弛了几分！头顶意念里飘过一行字：【用户“戎狄·小狼崽”：好吃到想哭！大梁人有点东西！】
“好！爽利！”骨利一拍桌子，声如洪钟，眼中的警惕消了大半，“农妃娘娘，这开胃菜够劲！比我们草原的酸马奶还带劲！那主菜…”
他的目光己经灼灼地盯住了那只烤羊羔。
林碗莞尔：“主菜自然配主酱！特使大人请看！”她亲自端起那碟赤红如血的“赤炎战旗酱”，手腕轻抖，如同将军挥毫泼墨，将酱汁均匀地淋在羊羔最肥美的脊背上！
“滋啦——！”
酱汁接触滚烫羊肉的瞬间，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凶猛的辛香如同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辛辣中裹挟着奇异的果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此酱名为‘赤炎战旗’，以最烈的‘霹雳火’番茄为主料，佐以九九八十一种香料秘制而成！”林碗的声音带着蛊惑，“特使大人，敢不敢试试我大梁的‘战意’？”
“有何不敢！”骨利豪气干云，首接伸手撕下淋满酱汁的一大块羊脊肉！那赤红的酱汁沾满他粗粝的手指，散发出致命的诱惑。他张大嘴，狠狠一口咬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骨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黝黑涨成猪肝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沁出！他猛地张开嘴，似乎想嘶吼，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眼睛瞪得溜圆，里面血丝密布！
“水…水！”旁边的副使慌了神。
林碗却不慌不忙，玉指轻点那罐金黄油润的“金轮太极膏”：“急什么？试试这个。”
骨利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抢过银勺，狠狠挖了一大坨金黄油亮的酱膏塞进嘴里！
“唔…！”
如同滚烫的岩浆遇上了极地的寒流！那浓郁到极致的、带着阳光醇香的鲜甜番茄味瞬间在口中化开，温柔却坚定地包裹住肆虐的辛辣！太极旋转，阴阳调和！极致的痛苦瞬间转化为极致的满足！骨利脸上的赤红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欲仙的、近乎迷醉的红晕！他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
**【用户“戎狄·大胡子”：辣…辣死老子了…甜…甜到心坎里了…像…像抱着最烈的马和最软的云…】**
**【用户“戎狄·小狼崽”：大汗！我也要！给我留点那个金黄的酱！】**
**【用户“戎狄·鹰眼”：这酱…有毒！会上瘾！】**
帐篷里彻底乱了套！戎狄使者们再顾不上礼仪，纷纷扑向那只烤羊羔，争抢着淋上“赤炎战旗”和“金轮太极膏”。有人被辣得跳脚，灌下“幽矿凝脂露”后瞬间冷静，随即又忍不住去蘸那赤红的酱料；有人沉迷于“翡翠碎星腌”的酸脆，就着烈酒大呼过瘾。
林碗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这“番茄外交”的盛况。复合体腕间光屏数据飞涨：
**【警惕值：下降至20%！】**
**【愉悦值：爆表！】**
**【订单意向：强烈！目标：十万斤‘赤炎战旗’！八万罐‘金轮太极膏’！…】**
**【特殊提示：戎狄特使请求打包十罐酱料，说要带回去给大汗尝尝…】**
她端起一杯清茶，目光投向帐外。远处，夕阳的余晖为巍峨的安睦关镶上金边，也映照着关外广袤的、等待复苏的草原。风里，似乎传来了牧草的清香。
萧烬站在关城最高的箭楼里，金色的帝王心火泡温润依旧，倒映着下方帐篷里那一片狼藉而热烈的“番茄战场”。他指尖捻着一颗的“新纪元之光”番茄，轻轻一捏，金红的汁水染红了指腹。
嗯，这“拳头”蘸酱的滋味…
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好。
他抬眼，望向更北的方向，目光悠远。
舌尖上的征服，只是开始。
这盘以番茄为棋的“新纪元”大棋，该落下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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