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火种燃炉惊西座，暗房洗影露獠牙
废弃的机修车间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在陈默和何卫国连续三天的奋战下，终于被唤醒。厚重的积尘被扫净，蛛网被扯落，露出锈迹斑斑却骨架坚实的龙门吊轨道、残留着机油痕迹的水泥地面，以及角落里那台被油布覆盖、如同沉默墓碑般的——苏联老锅炉。
车间中央，陈默用厚钢板和废弃的轴承座搭建起一个更加稳固、结构也更复杂的冷锻微操台雏形。那台残缺的鬼子精密小铣床骨架被固定在角落，陈默正用捡来的锉刀和砂轮，小心翼翼地修复着残留的丝杠导轨，试图恢复其部分精度。何卫国则挥汗如雨，用大锤和撬棍，将王大海批来的各种废旧金属构件——厚铁板、粗钢管、报废齿轮——按照陈默的草图，叮叮当当地敲打拼装，搭建一个巨大的、用于固定锅炉关键部件进行冷锻的支撑框架。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铁锈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一种名为“希望”的、无形的紧张感。
“老弟，这丝杠……还能用？” 何卫国抹了把汗，看着陈默专注地打磨着那根布满划痕的丝杠。
“精度差了点，但凑合能用。” 陈默头也不抬，指尖感受着丝杠残留的细微起伏，“修阀门芯子，够用了。” 他目光扫过摊开在油布上的【高压喷嘴优化设计图】和【复合式密封环结构图】，图纸上精密的线条与眼前粗糙的“丐版”设备形成巨大反差。他需要更精密的加工！而这台修复中的小铣床，就是关键！
他意念沉入空间，再次审视那张【火种】碎片图纸——【叶片角度精密调整卡具示意图】。结构精巧复杂，需要微型轴承、精密刻度盘和高强度弹簧……这些，他都没有。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那包浸润了灵泉、闪烁着微弱幽蓝光泽的“黑狱寒晶”粉末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用“黑狱寒晶”粉末作为“灵能媒介”，配合意念场域，强行引导金属在冷锻过程中进行微观层面的“自调整”？类似之前引导铜管变形的放大版？
“卫国哥，” 陈默站起身，拿起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厚钢板（计划用作密封环胚料），“帮我压住它！我要试试新法子！”
何卫国二话不说，用粗壮的胳膊死死压住钢板。陈默将一小撮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黑狱寒晶”粉末，均匀撒在钢板中心。粉末接触冰冷的金属，幽蓝光芒似乎更亮了一丝。
【灵泉升华研究（物理场域强化效应）启动！目标：意念引导“黑狱寒晶”能量渗透金属基体+模拟卡具压力场！耗能：2000情绪值！】
嗡！
无形力场瞬间笼罩钢板！陈默意念凝聚，如同最精密的数控程序，强行模拟出图纸上卡具的复杂压力分布！同时引导着“黑狱寒晶”粉末中蕴含的那一丝冰冷而活跃的能量，如同无数微小的刻刀，渗入钢板内部！
滋……滋……
钢板在无形巨力和奇异能量的双重作用下，发出细微的呻吟！表面锈迹在压力下剥落，中心区域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形、凹陷！更神奇的是，在凹陷边缘，竟开始形成一圈极其细微、如同天然生长般的、致密的环形凸起！那正是图纸上密封环所需的雏形结构！
成了！虽然粗糙，但方向对了！陈默精神大振！这“灵能锻压”的法子，可行！
就在这时。
砰！
车间大门被猛地推开！
王大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凝重！
“小陈！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王大海声音都在发颤，“查清了！锅炉房事故！查清了！”
陈默和何卫国同时停下手，看向王大海。
“李德彪！还有易中海那个王八蛋！” 王大海咬牙切齿，眼中喷火，“当年就是他们俩！合谋篡改了锅炉图纸上的材料参数！把关键阀门承压等级偷偷降了！就是为了……为了侵吞更换合格阀门的那笔经费！结果……结果锅炉超压运行……炸了！你爹娘……是替他们背了黑锅！是冤死的！”
真相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陈默心头！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那股压抑了太久的悲愤和怒火，还是瞬间冲上头顶！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人呢？！” 何卫国怒吼一声，眼中杀气西溢！
“李德彪跑了！” 王大海恨恨道，“昨晚连夜跑的！保卫科正在追！易中海……死得太便宜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陈默，眼神复杂，“小陈……你爹娘的仇……厂里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锅炉……全靠你了！厂党委己经批了！全力支持你修复！厂里的荣誉……还有……你爹娘的名声……都在这台锅炉上了！”
陈默闭上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悲恸。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决绝！
“王主任，”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锅炉，三天后点火！”
“三天？！” 王大海和何卫国都惊了！那锅炉锈死了十几年！三天？！
“对！三天！” 陈默斩钉截铁！他走到那台覆盖着油布的锅炉前，猛地掀开！
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锅炉本体暴露在空气中，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散发着陈旧与死亡的气息。但陈默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锁定了锅炉顶部那个巨大的、结构复杂的压力阀总成！那里，就是当年被篡改参数、导致爆炸的核心！
“卫国哥！拆阀！” 陈默低喝！
何卫国二话不说，抄起大号扳手和撬棍，如同拆解敌人堡垒般扑了上去！锈死的螺栓在蛮力下发出刺耳的呻吟！
陈默则立刻投入修复关键部件的工作。他拿出那块之前用“灵能锻压”初步成型的密封环胚料，固定在修复好的小铣床上。意念沉入图纸，【复合式密封环结构图】的精妙细节在脑中清晰呈现。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丝杠（精度有限），用捡来的硬质合金铣刀，一点一点地切削、打磨！
【物理场域强化效应】辅助启动！意念如同最稳定的防抖云台，弥补着机床精度的不足！幽蓝的“黑狱寒晶”粉末能量被引导，渗入金属内部，强化着切削面的微观结构！
滋……滋……
金属碎屑飞溅！一个结构复杂、内嵌多重密封槽、精度远超这个时代手工能力的复合密封环雏形，在陈默手中，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缓缓成型！
时间在叮当的敲打声和铣床的嘶鸣中飞速流逝。
三天！不眠不休的三天！
陈默和何卫国如同两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在油污、汗水、铁锈和幽蓝微光的交织中，硬生生将一个个不可能变为可能！
高压喷嘴用高强度合金管冷锻挤压成型，内部流道光滑如镜！
叶片角度调整卡具用厚钢板切割、钻孔、攻丝，配合捡来的微型轴承（从旧钟表里拆的）和自制弹簧（用琴弦改的），竟也拼凑出个七七八八！
最关键的复合密封环，在陈默的“意念微操”下，最终打磨完成！环体致密均匀，密封槽光滑精准，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第三天傍晚。
巨大的锅炉压力阀总成被重新组装！全新的、闪烁着幽蓝冷光的复合密封环被精准压入！优化后的高压喷嘴严丝合缝！整个阀体，如同脱胎换骨，散发着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息！
“上阀！” 陈默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何卫国和王大海（带着几个壮劳力）合力，用简易吊装设备，将沉重的阀体缓缓吊起，对准锅炉顶部的接口！
哐当！
一声沉重的闷响！阀体复位！
“连接管路！检查密封！” 陈默指挥若定。
工人们紧张地忙碌着。车间里只剩下扳手拧紧螺栓的咔哒声和粗重的喘息。
一切就绪！
锅炉注水！点火！
轰隆隆……
沉闷的燃烧声从炉膛内响起！火光透过观察孔映红了众人的脸！压力表指针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爬升！
10个大气压……15个……20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年爆炸的阴影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
25个……30个……35个……
压力表稳稳地停在设计最高压力值！纹丝不动！锅炉本体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如同巨兽复苏的心跳！没有泄露！没有异响！只有澎湃的热力在管道中奔涌！
“成了！！” 王大海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抱住陈默，“小陈！你……你是轧钢厂的功臣！是你爹娘的骄傲！！”
何卫国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哐当巨响，眼中闪着泪花！
工人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陈默却异常平静。他走到锅炉旁，感受着那磅礴的热力，目光却落在压力表上那稳稳的指针。他意念微动，【火种】图纸中关于蒸汽轮机改造的核心参数在脑中闪过。
“王主任，” 他指着连接锅炉的庞大蒸汽管道，“这管道……能承受更大压力吗？”
“更大压力？” 王大海一愣，“设计是40个大气压……”
“拆掉安全阀限制器。” 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加压！加到50个！”
“什么？！50个？！” 王大海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行！太危险了！会炸的！”
“不会。” 陈默指了指那全新的阀体和密封环，“它们能扛住。锅炉本体……我检查过，结构强度冗余足够。我要看看……它的极限在哪！” 他要验证【火种】技术的威力！
王大海看着陈默眼中那近乎疯狂的自信，又看看那台安静运行、毫无异常的锅炉，一咬牙：“妈的！拼了！拆！”
安全阀限制器被拆除！炉膛火力被加到最大！鼓风机轰鸣！
压力表指针猛地一跳！开始疯狂攀升！
40……45……48……50！！！
指针稳稳停在50个大气压的红色刻度线上！锅炉发出更加低沉有力的咆哮！蒸汽管道剧烈震颤！热浪滚滚！整个车间仿佛都在微微震动！
“我的老天爷……真……真扛住了？！” 王大海目瞪口呆，看着那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指针，声音都在发抖！这锅炉……脱胎换骨了！
叮！检测到锅炉系统超负荷稳定运行！【火种】技术验证成功！蒸汽输出功率提升预估：45%！任务【铁砧上的第一击】超额完成！奖励翻倍！
获得：
【低配冷锻微操台（概念图纸版）】升级为【初级意念辅助精密加工平台（图纸）】！
情绪值：+20000点！
灵泉升华研究（初级）权限提升！开放【能量萃取】分支！
神秘图纸碎片×2（军工·大国重器系列）！
陈默感受着锅炉那澎湃的力量，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力量！这就是力量！足以掀翻阴谋，足以告慰亡魂的力量！
与此同时，许大茂的暗房。
红光昏暗。许大茂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相纸浸入显影液中。药水翻滚，黑色的影像如同鬼魅般缓缓浮现。
照片上，裂开的碳化钨刀片、焦黑的混合物、角落里那堆不起眼的黑色残骸（“黑狱寒晶”）……清晰可见！更关键的是，照片一角，捕捉到了聋老太太指着残骸时，脸上那极度惊骇的表情！以及她嘴唇微张，仿佛在说“叠砧……高压……”的口型！
“成了！哈哈！成了！” 许大茂看着照片，眼中闪烁着贪婪而恶毒的光芒，“叠砧高压……老枪……还有这黑渣子……陈默！你小子死定了！” 他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和报复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起晾干，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尊敬的XX首长（他打听到的一个对‘特殊技术’感兴趣的军方边缘人物）……本人举报！轧钢厂学徒工陈默，利用职务之便，窃取国家机密技术（疑似与己故军工专家‘老枪’有关），私藏危险爆炸物（附照片为证），并在院内进行非法武器研发实验（其制造的铜棒硬度远超常规）……此人极度危险，背景复杂（与聋老太太关系密切），请求立即查处！……”
他写得意气风发，仿佛己经看到了陈默被押上囚车的画面。他将照片和举报信仔细封好，揣进怀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陈默……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轧钢厂锅炉车间。
震天的欢呼声中，陈默独自走到巨大的观火孔前。炉膛内烈焰熊熊，金红色的火焰如同咆哮的巨龙，映亮了他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他仿佛看到了父母模糊的笑脸在火焰中闪现。
“爹，娘……” 他低声呢喃，“锅炉……修好了。仇……也快报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两枚新获得的神秘图纸碎片。碎片边缘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拼合处隐隐构成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轮廓——似乎是一台……引擎？
军工·大国重器系列的终极拼图……正在缓缓展开。
车间外，夜色深沉。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静静地站在阴影里，望着车间内透出的火光和喧闹的人影。她浑浊的眼中，映照着跳动的火焰，也映照着陈默在火光中挺拔的背影。
“火种……燃起来了……” 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飘忽，“老枪……你的东西……没丢……”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
老太太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隐去。
只留下那台浴火重生、轰鸣作响的锅炉，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烽火，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倔强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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