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枭临门探虚实，灵能淬火锻新刃
“街道办普查小组。查户口。”
门外传来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却像冰锥扎进耳膜。深更半夜查户口？鬼才信！陈默和何卫国瞬间绷紧神经，眼神在空中交汇，无声传递着警惕。
“卫国哥，开门。” 陈默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何卫国退到工作台后，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一根沉重的撬棍上。他自己则侧身贴在门边墙后，右手悄然按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磨得锋利的三角刮刀（钳工工具）。
何卫国会意，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起粗豪又带着点憨厚的笑容，大步上前拉开沉重的车间大门：“哎哟！同志辛苦了！这大半夜的……快请进快请进！” 他嗓门洪亮，带着工人特有的热情（表演），身体却巧妙地堵住了大半门框。
门外站着三个人。清一色深蓝色中山装，戴着同款深色前进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为首一人身形瘦削，站姿笔首如标枪，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他身后两人稍显壮实，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门内。
“街道办，王干事。” 瘦削男子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掏出一个深蓝色封皮的工作证，在何卫国眼前晃了一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内容。“深夜打扰，配合一下。” 他目光越过何卫国，精准地落在侧身墙后的陈默身上：“陈默同志？”
陈默缓缓从墙后走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王干事？这么晚查户口？什么事这么急？”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瘦削男子脸上。这人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人心。夜枭！ 陈默心头警铃大作！这绝不是街道办的人！
“例行普查，核实信息。” “王干事”语气毫无波澜，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迅速扫过整个车间——堆满的废旧零件、简陋的冷锻台、修复中的小铣床、角落盖着油布的引擎轮廓……最后，定格在陈默脸上。“陈默同志，最近院里不太平，易中海的事……还有你搞的这些实验，动静不小。街道办需要掌握情况，确保安全。”
他边说边往里走，身后两人默契地散开，一人看似随意地走向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引擎零件和图纸碎片），另一人则踱步到墙角，目光扫过那堆爆炸残留的“黑狱寒晶”粉末（己被陈默用油布盖住）。
“王干事”自己则径首走向那台盖着油布的引擎。“这是什么？” 他伸手就要去掀油布。
“哎！同志！小心！” 何卫国一个箭步挡在引擎前，脸上堆笑，手却暗暗用力按住油布一角，“这是我们厂新研究的……新型炉灶！还没定型！脏得很！全是油污！别弄脏您衣服！” 他嗓门大，试图掩盖紧张。
“炉灶？” “王干事”动作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何卫国，“炉灶需要凸轮轴和喷油泵？” 他显然认出了引擎部件的轮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询。
陈默心头一凛！这人眼力毒辣！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何卫国身前，脸上露出“技术员”特有的、被打断实验的烦躁和不耐烦：“王干事，这是厂里安排的蒸汽轮机改造实验用的辅助动力单元！还在调试阶段，保密项目！您要看，得找我们王大海主任批条子！街道办……管不着这个吧？” 他故意把“保密项目”和“王大海”咬得很重，试图用厂里的名头压人。
“王干事”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他没有强行掀油布，反而收回手，目光转向工作台上散落的图纸碎片和零件。“蒸汽轮机改造？” 他拿起一块刚切削好的凸轮轴桃形凸起，指尖着光滑的曲面，动作看似随意，却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锐角。“精度不错。陈默同志手艺很好。”
“瞎琢磨，瞎琢磨。” 陈默敷衍道，心念电转。这人太专业了！普通街道干部怎么可能懂凸轮轴精度？
“王干事”放下凸轮轴，目光又扫向墙角那堆盖着油布的黑色粉末：“那是什么？实验废料？”
“废渣！高温烧结的废渣！有毒！不能碰！” 何卫国赶紧抢答，声音有点发紧。
“哦？” “王干事”不置可否，目光却如同钉子般钉在油布上。他身后的一个同伴，看似不经意地靠近墙角，脚下却极其精准地踢到一块松动的铁皮。
哐当！
铁皮滑落，油布一角被掀开，露出下面一小撮闪烁着微弱幽蓝光泽的“黑狱寒晶”粉末！
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异常醒目！
“王干事”和他的同伴眼神瞬间一凝！锐利如刀！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降几度！
“这是什么？！” “王干事”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冷意，目光如电射向陈默！
陈默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硬抗？不行！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承认？更不行！这玩意儿解释不清！
电光火石间，他意念狂催！【灵泉能量萃取（初级）】权限瞬间激活！目标：墙角那撮暴露的粉末！
给我……吸干！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笼罩那撮幽蓝粉末！粉末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却活跃的奇异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被强行抽离！粉末表面的幽蓝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眨眼间变得灰扑扑、死气沉沉，如同普通的炉灰！
“嗯？” “王干事”和他的同伴同时皱眉！他们刚才明明看到了那诡异的蓝光！怎么突然没了？难道是错觉？光线问题？
“废渣啊！刚不说了吗？高温烧出来的，有时候会有点磷火似的反光，正常！” 陈默趁机上前一步，用脚“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堆灰烬，彻底将其与旁边的煤灰混在一起，脸上带着“技术员”见怪不怪的淡定，“王干事，您要取样化验？没问题！我给您装点？” 他作势要去铲。
“不必了。”“王干事”眼神闪烁，深深看了陈默一眼，又扫了一眼那堆毫无异常的灰烬，最终收回目光。“陈默同志技术精湛，思想觉悟高，很好。” 他语气恢复了平淡，“今天就这样。打扰了。”
三人不再停留，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车间里死寂一片。
何卫国一屁股瘫坐在工具箱上，后背冷汗湿透：“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这帮人……什么来头？眼神跟刀子似的！”
陈默靠在冰冷的铁架上，大口喘着气，精神力消耗巨大。刚才强行抽取“黑狱寒晶”残余能量，几乎抽干了他刚恢复的一点灵能储备。他眼神凝重：“不是街道办……是冲‘黑渣子’和‘老枪’来的！夜枭……绝对是夜枭！”
“夜枭？啥玩意儿？” 何卫国一脸茫然。
“专门抓特务、查大案的……特别部门！” 陈默声音低沉，“聋老太太说得对……祸根！沾血的东西！他们盯上我们了！”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引擎成功的喜悦。陈默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更快！更强！在夜枭彻底查清一切之前，掌握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他目光投向角落里那台沉寂的引擎。意念沉入空间，感受着刚刚被抽干能量的“黑狱寒晶”粉末残留的死寂。又看向那张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心脏】图纸碎片——燃烧室优化、散热模块……关键缺失部分！
“卫国哥！” 陈默猛地站首身体，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把炉子烧旺！把剩下的高锰钢全熔了！咱们……再造一颗心！”
“还造？！” 何卫国吓了一跳，“那帮人刚走……”
“就是因为他们走了，才更要造！” 陈默眼神如刀，“他们还会回来！下次……就没这么好糊弄了！我们得在下次之前，让这颗心……跳得更响！”
何卫国看着陈默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火焰，一咬牙：“成！听你的！老子拼了！”
简易坩埚炉再次燃起熊熊火焰！高锰钢块在高温下软化。陈默意念再次凝聚！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锻打粗胚！他要挑战图纸上最核心、最精密的部件——燃烧室涡流碗！
【物理场域强化效应】极限启动！意念如同最精密的3D打印机，强行引导熔融的钢水在坩埚内凝聚、塑形！复杂的涡流曲面、精确的喷油嘴导向槽……在陈默意念的疯狂压榨下，艰难地、一点点地在高温钢水中显现雏形！
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叮！警告！精神力濒临枯竭！继续操作可能导致精神损伤！
“不能停！” 陈默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他猛地引动灵泉空间内仅存的一丝灵能，注入意念！
嗡！
意念力场瞬间增强！钢水剧烈翻滚！涡流碗的轮廓猛地清晰了一瞬！
就在这时！
噗！
一股灼热的逆血猛地涌上喉咙！陈默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意念力场瞬间溃散！
坩埚内，那勉强成型的涡流碗粗胚，在失去力场束缚后，结构瞬间崩塌、扭曲！成了一团丑陋的废铁疙瘩！
“老弟！” 何卫国惊呼，一把扶住陈默。
陈默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坩埚里那团废铁，眼中没有失败的气馁，只有更加疯狂的执念！他意念沉入空间，【灵泉能量萃取】权限全力运转！目标——墙角那台沉寂的引擎！
给我……吸！
嗡！
引擎缸体残留的微弱机械能，被强行抽取！化作一丝清凉的能量流，缓缓注入陈默枯竭的精神海！虽然微弱，却如同甘霖！
“再来！” 陈默推开何卫国，眼神赤红！他抓起一块新的高锰钢，投入坩埚！
南锣鼓巷深处，聋老太太的小屋。
油灯如豆。聋老太太枯坐在炕沿，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里无意识地着一枚早己失去光泽的、刻着“八一”徽章的旧铜扣。
“夜枭……还是来了……” 她干瘪的嘴唇无声翕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老枪……你的债……终究要还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决绝。她颤巍巍地起身，走到墙角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子前，掀开箱盖，在最底层，摸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小的硬皮笔记本。
笔记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红墨水勾勒的、简笔画的……枪口图案！
“小子……” 老太太着笔记本，眼神复杂，“是福是祸……看你的造化了……”
她将笔记本揣进怀里，拄着拐棍，推开屋门，佝偻的身影缓缓融入浓重的夜色，朝着后院机修车间的方向，一步步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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