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谁说话？
我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脑海中的监控画面上。那台小小的摄像头模组，此刻就是我探出这个钢铁堡垒的唯一触角。
声音太小了，隔着厚厚的防盗门，我听不清对讲机里的内容。
“系统，这个摄像头，能拾取声音吗？”
【叮！本模组集成高灵敏度拾音器。是否消耗精神力，开启“定向音频增强”功能？】
“开启！”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整个世界在我耳边仿佛瞬间被放大了。楼道里微弱的风声，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物体的碎裂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而最清晰的，莫过于从赵虎手中那台对讲机里传出的、经过电流转化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摄像头软管，让前端的拾音器，更靠近赵虎一些。
“……是的，军师，28楼和29楼都清理干净了。”赵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疲惫和掩饰不住的兴奋，“收获还行，找到几箱方便面和一些瓶装水，够兄弟们撑几天了。”
军师？
我的心猛地一沉。赵虎这种头脑简单的肌肉男，显然不是主谋！他背后，还有一个更有组织、更有头脑的人！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随后，一个比赵虎要冷静、也更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伤亡呢？”
“折了两个兄弟，”赵虎的语气有些不甘，“2804那个退伍的，下手太黑，临死还拉了两个垫背的。”
“废物！”军师冷哼一声，毫不掩饰他的轻蔑，“用两条命换几箱方便面，这就是你的成果？”
赵虎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但似乎对这个“军师”非常忌惮，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军师？”
“休整。”军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让兄弟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啃骨头都费劲的穷鬼。”
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我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明天，”军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笃定，“集中所有力量，给我把3001那扇门撬开！”
3001！我的房间！
“军师，那……那家有点邪门啊！”赵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上次我们的人，碰了一下门就被电倒了……”
“蠢货！那是他提前布置的电网！”军师不屑地说道，“一个有准备的、能活得这么安稳的住户，就意味着他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巨量物资！他就是这栋楼里，最肥的一头羊！”
对讲机那头的军师，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让我后背发凉。
“我己经想到了对付他那点小把戏的方法。明天，你们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
“是……是！明白了，军师！”
通话结束了。
赵虎将对讲机收起，又回头看了一眼我那扇紧闭的、在黑暗中如同怪兽巨口般的防盗门，眼神复杂，既有贪婪，也有恐惧。
最终，他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带着他残余的手下，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我缓缓地，将探出去的摄像头软管，一寸一寸地收了回来。
脑海中，回荡着那个“军师”最后的话。
他们有备而来，而且己经找到了对付我电网的方法。
我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在更聪明的敌人面前，似乎也并非无懈可击。
我必须立刻升级我的防御！
我关掉监控画面，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防御方案——物理陷阱？化学刺激？还是……
就在这时，一阵与之前所有暴力、疯狂的砸门声都截然不同的、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叩、叩、叩。”
声音不大，彬彬有礼，沉稳而清晰。
仿佛敲门的不是一个末日里的掠夺者，而是一个下午来访的、穿着西装的绅士。
我的所有思绪，瞬间中断。
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赵虎他们，才刚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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