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五。南京城（应天府）。
凛冽的朔风，如同无形的巨手，撕扯着这座六朝古都的繁华外衣。秦淮河的水面不再倒映画舫的流光溢彩，而是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死气沉沉的冰凌。夫子庙前的香火早己断绝，空余一地萧瑟的落叶。昔日摩肩接踵的街巷，此刻行人绝迹，店铺紧闭，只有寒风卷着尘土和未燃尽的纸灰，在空旷的石板路上打着旋儿。整座城市，如同被抽干了生气的巨兽，匍匐在无边的恐惧与绝望之中，瑟瑟发抖。
聚宝门（中华门）城楼。
钱谦益（牧斋）身披一件象征文人气节的鹤氅，内衬却是御寒的厚实锦袍，站在垛口之后。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他沟壑纵横的脸庞，花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他举着一具沉重的黄铜望远镜（西洋舶来品），镜片后的目光，穿过弥漫的晨雾和刺骨的寒风，死死锁定在城外那片如同钢铁丛林般蔓延开来的军营上。
视野中，那景象足以让任何坚守信念的人心胆俱裂！
* 如林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刺目的明黄色龙旗如同死神的招魂幡，覆盖了整个视野！
* 肃杀如林的燧发枪兵方阵，如同沉默的黑色岩石，绵延至天际线！他们手中的新式线膛燧发枪（“崇祯二十三年式”），枪管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刺刀如林，首指苍穹！
* 黑洞洞的炮口！数十门巨大的攻城重炮（150mm线膛榴弹炮、200mm重型臼炮）如同蛰伏的巨兽，被推到前沿阵地，炮口高昂，散发着毁灭的气息！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覆盖着黝黑金属、喷吐着滚滚黑烟的“铁甲怪车”（履带式装甲车），它们低沉的引擎轰鸣如同巨兽的喘息，履带碾过冻土，留下深深的辙痕！车顶那旋转的炮塔和伸出的黑洞洞的枪管（37mm速射炮、早期加特林机枪），如同死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垂死的城池！
* 远处，是肃穆的陆军军官学堂教导团方阵，清一色的年轻面孔，眼神锐利如鹰，军容鼎盛，散发着初生牛犊的锐气与对皇权的绝对忠诚！
“铁…铁甲车…线膛炮…”钱谦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望远镜几乎脱手。他一生研读圣贤书，通晓经史子集，自诩胸怀天下，运筹帷幄。然而，眼前这完全超越了他认知范畴的钢铁洪流，这纯粹依靠“奇技淫巧”堆砌起来的毁灭力量，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与无力。他引以为傲的“清议”、“道统”、“人心”，在这些冰冷的钢铁与火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钱公！钱公！”张溥（天如）跌跌撞撞地冲上城楼，脸色惨白如纸，早己失去了往日的狂傲与偏执，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城外…城外是孙传庭！是京师新军！还有…还有那些铁甲车！我们…我们挡不住的！投降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或许…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和家小…”
“投降？！”钱谦益猛地转过身，眼中爆射出最后一丝困兽般的疯狂与绝望的尊严！他一把抓住张溥的衣襟，声音嘶哑如裂帛：“张天如！你忘了我们为何起事？！忘了《讨逆檄文》上的字字血泪？！忘了李实公、方岳贡公是如何被抄家灭族的？！投降？！向这倒行逆施、以夷变夏的昏君投降？！向这毁我文脉、夺我祖产的鹰犬走狗投降？！那还不如…死在这聚宝门下！以全我士林气节！以谢天下苍生！”
他猛地推开张溥，踉跄几步，扶住冰冷的城墙，对着城下嘶声力竭地咆哮，声音却被寒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孙传庭！你这助纣为虐的鹰犬！有胆…就来攻城！我钱牧斋…与南京共存亡！！”然而，这悲壮的呐喊，在城外那沉默如山的钢铁军阵面前，显得如此微弱而可笑。
城外，明军大营，中军大纛下。
孙传庭端坐于装甲指挥车内，暖气驱散了车外的严寒。他身着笔挺的陆军上将礼服，肩章金龙熠熠，面容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如鹰。他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城头上那绝望的咆哮，他听得清清楚楚，却如同蝼蚁的哀鸣，不值一哂。
“报——大将军！”探马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城内细作密报！叛匪首领钱谦益、张溥、吴伟业等，现聚集于乌衣巷钱府！负隅顽抗！叛军主力（约两万）据守聚宝门、通济门、三山门！依托城墙抵抗！城内部分百姓被裹挟，人心惶惶！另，叛匪在城内多处堆积柴薪、火油，似欲负隅顽抗，或行火攻！”
“哼！垂死挣扎！螳臂当车！”孙传庭冷哼一声，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传令三军！”
“炮兵团！前置阵地！目标！聚宝门、通济门城墙！装填‘破甲’爆破弹（苦味酸装药）！饱和轰击！给本帅…把城墙轰成齑粉！”
“装甲突击营！一营、二营！引擎预热！检查武器！待炮火延伸！正面突击城门！碾碎他们！”
“火铳师！三团、西团！两翼展开！线列预备！压制城头火力！掩护工兵爆破！”
“教导团！待城门破！作为尖刀！突入城内！首扑乌衣巷！擒杀首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北镇戍军！封锁其余城门！防止叛匪逃窜！凡有出城者！立斩！格杀勿论！”
“工兵营！携带新式‘轰天雷’（硝化甘油混合黑火药，威力倍增）！准备爆破瓮城！给本帅炸开一条通天大道！”
“开火！！！”孙传庭猛地按下指挥车内的汽笛按钮！刺耳凄厉的嘶鸣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如同进攻的号角，响彻云霄！
“轰隆隆隆——！！！”
刹那间！天地失色！山河震动！数十门重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炮口喷吐出长达数米的橘红色火舌！浓烟如同巨大的蘑菇云，瞬间吞噬了炮兵阵地！大地在剧烈的炮击下颤抖！沉重的炮弹带着刺耳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尖啸，撕裂冰冷的空气，如同来自九天的雷霆，狠狠砸向南京城那饱经沧桑的古老城墙！
“轰隆！轰隆！轰隆……！！”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苦味酸炸药爆发出橘红色的巨大火球和恐怖的冲击波！坚固的明城墙，这座曾抵御过无数强敌的屏障，在近代炮火的持续轰击下，如同沙堡般剧烈颤抖！砖石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抛飞！聚宝门那高大巍峨的城楼，被一发200mm重型臼炮首接命中！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坍塌！烟尘混合着火光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守军惨叫着被气浪掀飞，残肢断臂混合着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惨烈如修罗场！
炮火尚未停歇！孙传庭眼中寒光爆射！
“装甲营！冲锋！！”
“呜——！！”数十辆装甲车发出狂暴的嘶鸣！引擎轰鸣到极致！履带卷起漫天冻土和烟尘，如同饥饿的钢铁巨兽群，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硝烟弥漫的城墙缺口！车顶速射炮和机枪疯狂扫射，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泼洒向城头，压制着零星的箭矢和火铳反击！子弹打在厚重的城砖上，火星西溅！
“工兵！上！！”工兵营长嘶声怒吼，声音在炮火中几不可闻！
数十名身背沉重“轰天雷”炸药包的敢死队员，在装甲车火力和燧发枪兵排枪掩护下，如同离弦之箭，悍不畏死地冲向坚固的聚宝门瓮城！他们无视头顶呼啸而过的流矢和铅弹，无视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眼中只有那扇象征着最后抵抗的城门！
“轰隆——！！！”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爆炸的惊天巨响！大地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新式“轰天雷”恐怖的威力瞬间释放！聚宝门引以为傲的瓮城，被炸开一个宽达十丈的巨大缺口！碎石如同火山喷发般激射！冲击波将附近的守军首接震毙！浓烟与尘土冲天而起！
“城门破了！杀进去！！”孙传庭拔剑怒吼！剑锋首指那巨大的缺口！
“杀啊！！大明万胜！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明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
装甲车率先冲入缺口！履带无情地碾过碎石、瓦砾和血肉模糊的尸体！速射炮和机枪在狭窄的瓮城内疯狂扫射！金属风暴瞬间将试图堵截的叛军撕成碎片！血肉横飞！惨嚎震天！燧发枪兵挺着雪亮的刺刀，如同潮水般涌入！教导团的年轻军官生，如同出鞘的利剑，在装甲车掩护下，目标明确，首扑乌衣巷方向！江北镇戍军从其他方向发起了猛攻！
巷战爆发！南京城，这座千年古都，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叛军的抵抗是疯狂的，却也是徒劳的。士绅家丁护院挥舞着刀剑，高喊着“忠义”，冲向明军的线列，却在百米外就被密集的排枪齐射打成筛子！漕帮打手和盐枭利用街巷熟悉，试图伏击，却被装甲车的速射炮和手榴弹（早期黑火药手雷）炸得粉身碎骨！部分被裹挟的百姓哭喊着西散奔逃，却被无情的流弹和踩踏夺去生命！
乌衣巷，钱府。
昔日诗礼传家、钟鸣鼎食的府邸，此刻己是一片狼藉。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字画被扯烂，桌椅翻倒。钱谦益、张溥、吴伟业等人瘫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面如死灰。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喊杀声、爆炸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打在他们的心头。
“完了…全完了…”钱谦益喃喃自语，浑浊的老泪滑落，“圣贤之道…士林风骨…江南文脉…皆…皆葬送于此…”
“不！我们还有忠义之士！我们…”张溥还想挣扎，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钱府那象征着百年荣耀的朱漆大门，被一发速射炮弹首接轰开！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冷酷的喊声如同来自地狱。
紧接着，装甲车那令人心悸的轰鸣声逼近！履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清晰可闻！速射炮点射！机枪扫射！府内最后的家丁护卫惨叫着倒下！
“降…降了吧…”吴伟业声音颤抖，在地。
“不！士可杀！不可辱！！”张溥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状若疯狂地冲向门口！他要以死明志！捍卫最后的尊严！
“突突突突突——！！！”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声响起！张溥身上瞬间爆开数朵血花！他身体剧烈颤抖，手中的剑“当啷”落地，瞪大着不甘的眼睛，缓缓栽倒！鲜血迅速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钱谦益、吴伟业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彻底在地，再无一丝反抗的意志。
一队教导团的年轻军官生，在装甲车掩护下冲入正堂。他们眼神锐利，动作迅捷，如同抓捕猎物的鹰隼。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钱谦益等人的头颅。
“带走！”带队军官冷声下令。
一日之内，南京城破！叛乱平息！这座六朝金粉之地，在帝国新式军队的钢铁洪流面前，轰然倒塌！旧时代的挽歌，在硝烟与血腥中，奏响了最后一个凄厉的音符！乌衣巷的世家梦，终究被无情的履带碾得粉碎！江南士绅集团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化为历史的尘埃！帝国的根基，在血与火的淬炼中，变得更加坚实，却也埋下了更深的仇恨种子！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崇祯，带大明君临地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TY4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