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饼干的碎屑卡在牙缝里，干得像吞了把沙子。嬴禾嚼了半天，才勉强把半块饼咽下去，喉咙里涩得发疼。她用意念点开系统空间，看着那瓶凭空出现的矿泉水——这是刚才“冷静”特质觉醒时附带的小奖励，瓶身还带着点虚幻的蓝光，像浸在水里的玉石。
拧开瓶盖时，塑料摩擦的“咔哒”声在废墟里格外清晰。嬴禾抿了一小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才算压下了那股灼烧感。她没敢多喝，把剩下的水拧紧，塞进怀里——这世道，水比金子还金贵，系统可没说什么时候再给奖励。
【系统提示：当前区域安全等级D-，建议宿主尽快转移至安全等级C级以上区域。】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嬴禾抬头扫了眼西周。断壁后隐约能看见腐尸拖曳的痕迹，空气里的腐臭味时浓时淡，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布衣上的尘土，那根生锈的钢管被她牢牢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点。
“C级区域在哪？”她试着在心里问系统。
【权限不足，无法提供具体坐标。但可扫描到300米外存在能量波动，疑似幸存者活动痕迹。】
幸存者？
嬴禾心里一动。她现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能遇到活人，或许能打探点消息。但《东陵策》里写过“逢生疑，遇利惕”，末世里的活人，未必比腐尸好打交道。
【触发支线任务：接触并试探300米外的幸存者，获取“废土势力分布”相关信息。任务要求：不得暴露系统存在。任务奖励：权谋值+10，基础扫描升级（可识别目标基础善恶倾向）。失败惩罚：扣除现有体力强化效果。】
系统的任务来得猝不及防，嬴禾脚步顿了顿。不能暴露系统，还要试探出信息，这跟古籍里写的“探虚实”路子挺像，就是难度不小——她连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呢。
她攥紧钢管，顺着系统提示的方向慢慢挪动。脚下的碎玻璃发出“咯吱”声，她特意放轻脚步，借着断壁的阴影往前走。走了大概两百多米，隐约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
“……那片仓库明明是我们先盯上的！”一个粗哑的男声低吼着，“你们‘青藤营’别太霸道！”
“谁先找到算谁的，”另一个女声冷冷地回，“有本事抢，没本事就滚。”
嬴禾悄悄探出头，看见断壁后的空地上站着两拨人。左边三个男人，手里握着砍刀和铁棍，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带着戾气；右边只有两个人，一女一男，女的背着把弩，穿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眼神像淬了冰，男的看着年轻些，手里攥着根铁钎，紧张地抿着嘴。
【基础扫描启动：
目标1（男声）：恶倾向65%，携带武器（砍刀），体力值中等。
目标2（女声）：恶倾向30%，携带武器（弩箭x5），体力值较高。
目标3（年轻男子）：恶倾向15%，携带武器（铁钎），体力值偏低。
剩余三人：恶倾向50%-70%，携带简易武器，体力值中等。】
扫描结果弹出来时，嬴禾心里大概有了数。那伙三人组看着更危险，而被称为“青藤营”的两人，尤其是那个女生，虽然语气冲，但恶倾向不算高。
她正琢磨着怎么搭话，就见那粗哑男声突然暴躁起来：“你他妈找死！”说着就挥着砍刀朝那女生砍过去。
“小心！”年轻男子惊呼着想挡，却被那女生一把推开。她动作极快，侧身躲开砍刀，抬手就将弩箭上了弦，箭头稳稳对准男人的喉咙：“再动一下，穿你个窟窿。”
男人的刀停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两个同伙想上前，却被女声冷冷扫了一眼，脚步僵住了——那眼神里的狠劲，显然是真杀过人的。
僵持了几秒，男人悻悻地收回刀：“行，青藤营厉害！这仓库我们让了！”撂下句狠话，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三人走远，年轻男子才松了口气：“阿姐，刚才好险……”
“没事。”女声收起弩，转身检查着背包，声音缓和了点，“抓紧时间搜仓库，天黑前得回营。”
嬴禾这才走了出去，故意踩响脚下的碎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谁？”女生立刻转过身，弩箭再次对准她，眼神警惕。
嬴禾举起空着的左手，右手把钢管往地上放了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威胁：“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刚从困境里出来的疲惫，“我……刚醒没多久，对这里不太熟，想问问路。”
女声打量着她，目光从她沾着尘土的布衣扫到光着的脚，又落到那根钢管上，眉头微蹙：“你从哪来？”
“不知道，”嬴禾垂下眼，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一睁眼就在这废墟里了，什么都不记得。”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的陌生，又藏起了系统的秘密。她注意到女生的眼神柔和了些，恶倾向的数值在扫描框里跳了跳，降到了25%。
“阿姐，她看起来不像坏人。”年轻男子小声说。
女生沉默了几秒，收起弩：“我叫青霜，他是阿木。你呢？”
“嬴禾。”
“嬴禾？”青霜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少见。”她没追问嬴禾的来历，转身朝身后的仓库努努嘴，“我们要进去搜物资，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跟着看看，不过找到的东西得按规矩分。”
【支线任务进度：获取基础信息（青藤营、人名），请继续试探“废土势力分布”相关内容。】
嬴禾心里了然，这是把她当成了需要依附别人的散人。她顺水推舟地点点头：“谢谢，我能帮上忙。”
跟着两人走进仓库时，嬴禾借着扫灰尘的动作，悄悄用系统扫描了一圈。仓库里堆着些破损的纸箱，角落里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这里以前是个杂货铺仓库，”青霜一边翻箱子一边说，“上次来搜过一次，估计剩不下什么了。”
“青藤营……是你们的营地吗？”嬴禾蹲在地上，假装翻找，状似随意地问。
“嗯，”青霜头也没抬，“在东边的旧罐头厂，拢共二十多个人，都是没处去的散人凑的。”
“那刚才那伙人……”
“他们是‘沙狼帮’的，”阿木抢着说，“一群无赖，专抢别人的东西，跟我们青藤营不对付很久了。”
【支线任务完成：获取“废土势力分布”基础信息（青藤营、沙狼帮）。奖励己发放。】
【基础扫描升级：可识别目标基础善恶倾向+短期目的。】
系统提示音刚落，嬴禾的目光扫过青霜，扫描框里多了行字：【短期目的：寻找药品（抗生素）。】
她心里一动，刚想开口，就听见仓库外传来“嗬嗬”的低吼——是腐尸的声音！而且听动静，不止一只。
青霜脸色一变：“麻烦了，沙狼帮那帮孙子，居然故意引了腐尸过来！”
话音未落，三只腐尸摇摇晃晃地堵在了仓库门口，后面还跟着两只，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阿木吓得脸色发白，青霜迅速上弦，却发现弩箭只剩下两支了。
“嬴禾，你带阿木往后退！”青霜低喝一声，射出一支弩箭，正中最前面那只腐尸的额头。
嬴禾却没动，她盯着那几只腐尸，突然想起刚才系统扫描青霜时看到的“寻找抗生素”——这要是能解决眼前的麻烦，说不定能换个大人情。
她飞快地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能对付腐尸的法子？权谋值能换东西吗？”
【可兑换“声东击西”临时技能：制造定向噪音吸引低阶腐尸注意力，持续10秒。消耗权谋值5点。】
嬴禾咬了咬牙，这系统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权谋”。但现在确实是个机会，她立刻选择兑换。
“青霜姐，往左边挪！”她突然大喊一声，同时抓起地上的空罐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仓库右侧的铁架扔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罐头撞在铁架上，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几只原本盯着青霜的腐尸，果然被声音吸引，笨拙地转过头，朝右侧挪动了几步。
“就是现在！”嬴禾喊道。
青霜反应极快，趁着腐尸分神的瞬间，拉着阿木冲到仓库后墙，那里有个通风口，虽然狭小，但够人钻出去。
“你先走！”青霜推了阿木一把，转身看向嬴禾，“你……”
话没说完，就见嬴禾抓起一根断裂的桌腿，朝着离她最近的腐尸眼睛狠狠捅了过去。那腐尸吃痛，发出一声嘶吼，嬴禾却己经借着它后仰的空档，灵活地钻到了通风口前。
“走！”
三人先后钻出通风口，青霜反手用石块堵住入口，听着里面腐尸撞墙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她看向嬴禾的眼神变了，带着点惊讶：“你刚才那下，挺机灵的。”
嬴禾笑了笑，没说是系统的功劳：“以前在村里，追过不少野兔子，有点经验。”
这个借口挺自然，和“嬴禾”这个名字的乡土感也搭。青霜没怀疑，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有半袋盐和一块干净的布，算是谢礼。”
嬴禾接过来时，系统扫描框在布包上弹了下：【内含：盐x100g，棉布x1，隐藏物品：抗生素x1（包装破损）。】
她心里微讶，抬眼看向青霜，对方眼神坦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布包里藏着这个。是故意给她的？还是没注意？
不管是哪种，这人情算是结下了。嬴禾把布包揣好，轻声说：“谢谢青霜姐。要是不嫌弃，我想跟着你们回青藤营，我能干活，不会白吃的。”
青霜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阿木，点了点头：“行，不过营里规矩严，你得守。”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嬴禾跟在青霜和阿木身后，踩着废墟的碎砾往前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和青霜他们的重叠在一起，心里忽然觉得，这株被扔在石缝里的禾苗，好像真的找到了点可以扎根的土。
只是系统又跳出来刷存在感了：
【触发主线任务：加入青藤营，并利用“合纵”之术，巩固自身在营地的位置。任务奖励：权谋值+50，解锁“系统商城（初级）”。】
嬴禾揉了揉眉心，合纵？在二十多个人的小营地里玩合纵？这系统还真是……把权谋玩成了过日子的手艺。
她抬头看了眼前面青霜的背影，又扫了眼蹦蹦跳跳捡着弹珠的阿木，突然觉得这任务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毕竟，《东陵策》里还说过，“草木生于野，聚则成林，散则为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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